第7章 讹钱
一个身材魁梧的衙役从人群里走出来。
“官爷给老身做主啊！”老妇人看着官差像是看见了主心骨，底气就上来了。
“官爷啊，你给老身评评理，他们家卤肉吃坏了人，现在还打人呀！
可怜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唯一的顶梁柱还吃坏了，我们家可怎么过啊！”老妇人往地上一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这时阿大往前一走，指着地上的男人，“小兄弟，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男人。”
众人才看见衙役后面站着个十来岁清瘦的小伙子，因着身体瘦小被遮住了。
小兄弟举步上前认真地盯着躺在地上满头大汗的男人端详一会。
“对，就是他，我认得他。”小火对着衙役和阿大道，这人他印象深刻。
“确定没认错？”衙役再三确认。
小伙子又看了一眼，“没错，那天就是他喝得醉醺醺的，还和我们掌柜地吵了几句。”
衙役走到母子俩面前指着二人：“起来吧，咱们去一趟衙门。”
老妇人一听，面上一喜，自觉有差佬爷撑腰。冲吓傻的小女孩道：“你个废物，还不快把你爹扶起来。”
小女孩唯唯诺诺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与老妇人合力把他爹拉起来，跟在衙役身后。
“咦，不对呀，官爷，他们怎么不走啊。”老妇人看着老李家人没一点要走的迹象，这一会儿她找谁要钱去。
衙役低头看了眼母子俩，面色讥讽：“你们干了啥事心里没底吗？”
母子俩视线一对，心里咯噔，腿一哆嗦，声音瑟瑟发抖，“您说什么话，我们不懂啊。”
衙役一笑，“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买巴豆，吃坏肚子来讹别人钱。”
“冤枉呀，您可不能听他们一家的话啊。”
老妇人眼里充满了恐惧，看着官差虎着脸，就像是那戏文里那索命的黑无常，可怕极了。
“老人家，是我亲眼看见您儿子来我们店里买巴豆还把卤肉落在我们店里。”小伙子见老妇人死不承认，狡猾得很，一脸不忿道。
中年男人见被人点破，双腿打颤不听使唤，腿一软，连带着扶着他的人都摔到地上。
浑身发凉，一开口便嚎啕大哭道，“我错了官爷，都是我娘逼我的，我把钱还了，还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个挨千刀的，你也不怕老天爷打雷劈了你……”老妇人脸色一变，看着不孝子为了脱罪把事情都推给她，脸都气紫了。
母子俩也不遮掩了，大庭广众下互相指责斥骂，最后被官差押着去了官府。
围观群众见没有戏看了，都散了。李母见事情水落石出，坐在椅子上干了一大碗水，一脸畅快，嘴里叫唤着，“活该，报应。”
阿大陪着李圆圆坐在一边，刚才混乱里，脸上被划了一道红痕。
“疼吗？”他轻声问道，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抬起了片刻又放了下来，松开的手掌攥紧拳头。
李圆圆脸色有些泛红，看着旁边空地，有些羞怯，“不疼的。是你去报官的吗？”
“嗯。”眼里看着她的脸，眼色一暗。
原来是老妇人儿子好赌，欠了赌坊钱，追债的要得厉害，看见李家生意火热，就想讹一笔钱来还债。
恰好那天阿大不小心碰到巴豆掉在地上，老妇人反应激烈，他心存疑虑，趁老妇人不注意捡了一颗去药房查问。
松鱼县就一家老字号药坊，阿大去刚好听到小哥抱怨，前日有个醉汉来买巴豆，临走的时候还和病人冲撞，掌柜的说了他几句结果吵了起来，落在铺子的卤肉一直没人来拿，后来仍去喂狗了。
阿大一听，问了小兄弟他长相特征，无疑和老妇人儿子模样体态吻合。
结果今天还没来得及报官，老妇人一家就又找上门了。
李圆圆一听直道他们活该，坏人自有天收。
李母看见一旁地上放着的食盒有些眼熟，指着说：“圆姐，那是咱家的吗？”
“呀，我这脑子。”她用手一拍，她都被闹麻了，来干嘛的都忘了。
赶紧去把食盒拿来打开，把面条分给他们。
自己是用小碗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总觉得自己好像瘦了点。
李老汉吃了最后一口面，看着身后的两人，自己女儿把碗里的肉夹给旁边的男人。
太阳穴突突的跳，面色一黑，“吃完就和你娘回家去。”
“哦。”李圆圆嘴角下瘪不开心。
母女俩没有直接回家，先是去布坊逛了一圈，眼看秋老虎要过了，天气要开始转凉，李母要买些布回去做些新衣裳。
李圆圆在店里逛了一圈，想着自己还有多少私房钱，合计给阿大买了一套成衣，他好换着穿。
李母回家后把布放进屋，打开柜子收好，看见角落里的一个布包，想了一下把它取了出来。
李圆圆回房把新衣服放好，想着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转身看见不知何时走到她屋里的李母正打趣地看着她笑。
李圆圆羞的脸一红，走过去挽着她娘的手撒娇道：“娘，别笑人家。”
“好好好，可别甩你娘这老胳膊。”李母牵着她手走回自己房里，指着床上的布包，“傻丫头，你看看衣服漂亮吗？”
李圆圆见床上放着一个蓝色布包，她伸手打开一看，一套红色衣裙，手感细腻柔软，绣着花样，比她所有衣服质地都好。
李圆圆拿起来展开一看，“娘，这是？”她有些惊讶。
李母一笑，“傻孩子，娘给你做的嫁衣，你去试一试。”
李圆圆换好衣服，走到她娘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娘。”
“好看，最近是不是瘦了，腰这里有些空了。”李母走过去一摸。
李圆圆开心极了，减肥对于每个女生来说都是终生事业。
“看样子，咱家要开始筹备婚礼啰。”李母调笑道。
“娘，我还小哩。”
李家肉摊。
李老汉今日怎么都看阿大不太顺眼，碍眼极了。
阿大忙完手上的事，总觉得李老汉的视线像针一样落在身上。
让他有些拘束不自在，也不知道今天哪里惹到他了，尽量少说话降低存在感。
“阿大，你和圆姐的事怎么打算？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邻居也该说闲话了。”
听着李老汉的话他眼睛一亮，他是喜欢和她一起的，很自在舒服，“我是愿意娶圆姐的。”
“咱家就一个闺女，你可愿上门啊。”李老汉说完看着他，毕竟少只有小部分人愿意。
他看着李老汉，一脸认真保证：“我孑然一身，能和圆姐在一起就够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对我圆姐不好，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李老汉回家关上门把这个事情和媳妇说了。老两口把日子定在下月初二，还有大半个月。
虽然仓促了些，但是他们家人口单薄，又是入赘女婿，免了很多繁文缛节。
李圆圆看他爹娘神神秘秘地，趁这时机把衣服送给阿大，谁知刚递过去就被却被开门李老汉抓了个现行。
“你娘找你，快进去。”李老汉看着女儿手里的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看着碍眼赶紧把人分开。
等进屋以后才知道了这个劲爆消息，自己要成亲了，而且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她的意见好像也显得不那么重要的样子。
李家开始忙碌起来，男人出去挣钱，女人就在家里打扫布置房间，左邻右舍都知道李家要办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