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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被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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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回答,祁牧深有片刻的怔愣。

    ……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被这么逼迫,沈南絮即使不惊慌失措地逃走,至少也会愤恨地骂他几句才对。

    为什么会平静,甚至……欣然接受。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忍了太久,更紧的扣住手,有些急迫地欺身压了下去。

    味道……一如记忆中的甜美。

    锁骨上被轻咬,带起一阵酥麻,沈南絮贴着他的耳侧:“打着替女朋友报仇的幌子,和不堪的纠缠者偷情,祁牧深,这样会让你觉得更刺激吗?”

    纵使伤己一千,她也没退:“又或者,你突然食髓知味,怀念起啃过的第一口了?”

    一字一字,清晰,诛心。

    她的心被生生撕裂开,汩汩滴着血,内里还在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也许并非两败俱伤,只是她单方面的溃败。

    眸中灯光跃动,她疲惫地闭上眼,仿佛这样,就可以将接下来,祁牧深的暴怒和所有宣泄都隔绝在外。

    祁牧深霸道,骄傲,像绝对领域中的狮子。

    而狮子一旦被挑衅,激怒,会狠狠地反击。

    颈边呼吸粗重,那人似在极力忍耐着。

    半晌,久到沈南絮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松了手劲,任由自己的手指从她指缝中滑出,翻身躺在了边上。

    窗外万籁俱寂,心跳声在这寂静里,敲击着耳膜。

    沈南絮恨他。

    这个念头刚冒了个尖,就被他压了回去。

    其他任何事,他都可以纵容,可沈南絮联合章劭,去谋害人命,他不会坐视不管。

    错犯下了,代价也付了,两相抵消。

    只要……她心里没有别人,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和之前一样,待她好。

    想到章劭,祁牧深眸底闪过幽光——要是他没有死,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绷紧神经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祁牧深的刁难,沈南絮渐渐撑不住了。

    完全陷入沉睡之前,她只记得,一双手将她环住,压进滚烫的胸膛。

    黑暗中,祁牧深的眼睛亮如矅石。

    两颗心脏贴的再近,心都隔着万水千山。

    沈南絮恨惨了他。

    不惜用他们之间,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来羞辱他,也羞辱自己。

    ……

    沈南絮醒来时,身边的祁牧深已经不在了。

    她很久没睡过这么安逸的觉,恍惚了两秒,才想起闹钟没动静,大概是被人为关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赶到医院。

    沈承业正在吃医院分发的早餐,面露菜色,看到她,眼前一亮。

    “清汤寡水的,他们这是在拿我当猪喂。”

    他将碗里的清粥咸菜,并两只素包给沈南絮看,小声抱怨。

    “手术过后,最好吃流食,我们悄悄吃点违背医嘱的,嘘。”

    医生已经查完了房,这时候不会有人入内,她有意逗他开心,才压低声音说话。

    云吞面是在来的路上打包的,老字号,云吞馅足,竹升面劲道,汤也熬的鲜。

    沈承业当即抛弃了寡淡无味的粥水,小口地抿着面汤。

    “嗯,还是这个味儿,很久没吃到了。”

    “慢点吃,不过,只能吃一点儿。”沈南絮拖过椅子,坐在床侧,替他扶着移动的医用餐桌。

    手术虽然成功,对身体的消耗却很大,饭后没多久,沈承业便陷入了沉睡。

    听到他呼吸平稳,沈南絮刚想去问问医生病情,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沈小姐,真是对不起,闹钟没响,所以我才起晚了。”护工陈津走进病房,装模作样地给老爷子掖了掖被角。

    他虽然嘴上道着歉,面上却没有半分歉意。

    沈南絮好说话,在他眼里,就是个软柿子,更何况,自己又不从她那里领薪水。

    就像现在,哪怕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他十一点才姗姗来迟,沈南絮也不能挑他的刺。

    “麻烦你了。”沈南絮语气淡漠。

    她作势要离开,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对了,我记得护工的职责远不止盯着病人发呆这一项,是吧?”

    “……当然,是我倏忽了。”陈津被噎了一下:“以后,我会注意的。”

    “注意和做到,差别还挺大的。”沈南絮一掀眼皮,声音冷冽:“如果你照顾病人,没能让我满意的话,我还是会辞退你。”

    “好,真的对不起。”陈津点头,闪躲的眼神中划过讥嘲和轻蔑。

    一个坐过牢的落魄千金,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颐指气使。

    “当然,即使我辞退了你,你也可以去照顾沈北柔,毕竟,拿人手短。”沈南絮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几个字,陈津的目光不自在地游移着。

    难道,她知道自己帮沈小姐放窃听器的事了。

    安全起见,还是等她离开之后,自己亲自检查一下。

    打定主意后,他拿起桌上的湿纸巾擦起桌子:“沈小姐去工作吧,这里交给我。”

    好在沈南絮没再继续“刁难”他。

    看到人离开后,陈津一把扔掉纸巾,他疾步走到病床边,半跪在地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探头到床底查看。

    确认东西还在,他长吁一口气。

    沈北柔想探听什么,他不在乎。

    只要东西还在,那他就还能每个月到手三万块,这就够了。

    而在等电梯的沈南絮,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监控实况。

    果然是他。

    沈家破产,以资抵债,才勉强够偿还,没有多余的钱值得沈北柔图谋。

    她为什么不惜花重金买通护工,在病房里安装窃听器,是想探听什么?

    那份祁氏废弃的招标项目书,又暗藏着什么玄机?

    “叮——”

    电梯门打开。

    沈南絮走进,按下“1”,随着电梯一起缓缓下行。

    冥冥中,她有一种猜想——监听,和那份祁氏的项目书,都和她有关。

    ……

    逸致会所。

    半个月过去,膝盖的伤总算是痊愈了。

    今晚指名要她送酒的包间很多,沈南絮忙得应接不暇。

    等忙完一阵,她终于可以歇口气,却听见不远处两个服务生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两人仿佛完全不担心被她听见,音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大声。

    “长这么一张狐媚脸,私下里还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呢,还在这里跟我们抢饭碗。”

    她边上的女生慵懒地涂抹着指甲油,不屑道:“有些人啊,天上就耐不住寂寞,这儿男人多,方便偷腥。”

    “也是,还真当是她自己业务能力好呢,点酒的客人不都是因为她能搭上那位,所以才上赶着巴结的吗。”

    “上次不过是个巧合,她要真是祁爷的人,怎么可能还待在咱们这个……都怪你,非要提她,晦气,我的指甲都涂歪……哎呀,经理。”

    姚宛手中托着个托盘,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

    那两人看清托盘上的酒,立马眼冒精光,纷纷上前巴结。

    “经理,这个可以让我去送吗?”

    “让我去,让我去,这几瓶可都是店里的顶级红酒吧,提成得有小几十万吧。”

    姚宛后撤一步,免得被她们碰倒。

    随意将人打发了之后,她径直走向了沈南絮。

    “南絮,这是“春意盎然”要的酒,客人点名要你送,小心着点儿啊,我总觉得他们有点来者不善。”

    沈南絮颔首,接过托盘,有些诧异:“春意盎然?”

    春意盎然是这里最贵的包间,最低消费也要八位数,因为客人身份尊贵,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一直都是由店里的总经理或者总监亲自接待的。

    为什么,会点名要她送?

    姚宛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客人指明了要你,你……可千万不能得罪。”

    虽然化了精致的妆容,眼眶底下淡淡的乌青还是暴露了她的疲累。

    单亲妈妈要一边挣钱一边带孩子,还要忍受外界的非议,很不容易。

    沈南絮朝她感激地一笑:“放心吧,宛姐,我可以搞定的。”

    又仔细地叮嘱两句,姚宛才催促她:“那就好,快去吧,客人等着呢。”

    “好。”

    沈南絮拿着酒,一路谨慎地注意着不被人碰到。

    走道上,纷乱的人群中,忽然一道粉红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目标直指她手里的酒。

    这里的几瓶都是店里最贵的酒,要是碎了……

    明明边上就是柱子,这人却非要来砸她,分明就是冲着她手里的酒来的。

    沈南絮急中生智,忙往边上让了两步。

    那人扑了个空,砸向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沈南絮抬脚欲走,被一声尖叫制止。

    “你眼瞎了吗,不知道扶一下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的人,破口大骂。

    辨认了两秒,沈南絮也没从脸上一斤重的白-粉中认出她是谁,只看到胸前的铭牌上写着“angela”。

    “冯荷花?砸坏了这些酒,你负责?”

    砸酒陷害她不成,还被当众叫本名,冯荷花气的咬牙切齿。

    她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怒不可遏:“沈南絮,你个贱人,挤走了曼曼,她现在是个残废了,你很得意吧。”

    “连春意盎然的客人都点你,伺候人的手段可真高。”

    “让开。”沈南絮不想搭理这个泼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冯荷花哪肯罢休,一把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呵,这么急着去陪金主啊,一屋子十几个呢,真脏。”

    沈南絮勾唇,视线从监控上扫过:“再不让开,我去叫经理过来,耽误了生意,责任你来负?”

    听到威胁,冯荷花明显的瑟缩了下。

    春意盎然的客人,她得罪不起。

    “……今天就放过你。”她恨恨地瞪视着沈南絮,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春意盎然”包间前,沈南絮深呼吸两口,敲开了门。

    “你是骑着乌龟过来的吗,这么慢?怎么做事的?敢让我们严少爷等。”开门的胖子咋呼道。

    “对不起……耽搁了。”

    沈南絮将东西放在了包间内的桌子上,再次出声致歉。

    “哎哎哎,狗哥你干嘛呢,怜香惜玉懂不懂,别给人小姑娘吓坏了。”有人戳了块西瓜叼进嘴里,出声帮她解围。

    “说了多少遍,别叫老子狗哥,老子姓苟。”

    他晃了晃脖子间的大金链子,一抬下巴:“严少爷这么捧你的场,给他敬杯酒再走,不过分吧。”

    “嘿,狗子你纯情个屁啊,起码让她跟咱们严少喝个交杯酒才行。”

    “要我说,嘴对嘴才……”

    “下流,哈哈,不过我喜欢。”

    沈南絮不动声色地退步到门口,刚要走。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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