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美人儿，过来
炉火纯青的调情手段。
“够了。”沈南絮忍无可忍，一把打掉他的手，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祁牧深意兴阑珊地捻了捻指腹，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去逸致上班，你努力点，也许能付得起医药费。”
逸致，是江城最有名的会所。
名字听着风雅，暗地里，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并不少。
是名副其实，有钱人的销金窟。
听到他的要求，沈南絮的背影僵硬了一瞬。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祁牧深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笃定了她不会去那种地方。
沈南絮太娇气，纸醉金迷的地方她只会嗤之以鼻。
“我去。”
说完这一句，沈南絮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身后，祁牧深眸底满是阴郁的戾气——
宁愿去那种地方卖酒陪笑，都不愿意跟着他。
是太纵着她了吗？
才让她一次次地忤逆自己。
如果尝够了苦头，折断了她的翅膀，沈南絮是不是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了。
……
晚间九点，逸致会所。
沈南絮一路注意着脚下，手中拿着瓶massandra sherry，要送到指定的包间。
在这里工作了三天，虽然碰到两次喝多了纠缠的人，但最终都被她有惊无险地化解。
虽然衣冠楚楚的人喝多了大多会变成衣冠禽兽，但只要脑中还有一丝清明，就不会在自己的朋友们面前做的太过分。
攒到足够的钱支付爸爸的医疗费，她就会离开。
她刚走过一个拐角，里侧房间的门没关，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还能是谁，又是沈南絮，没来几天，倒是会勾人，一直点我的王总昨天居然指名要她，再这样下去，你我都别干了，马路牙子乞讨去吧。”
另一道声音附和：“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什么，说不定，爬过不少人的床呢，你不是说王总床上玩的花，喜欢折磨你吗，她要是没点手段，能抢得了你的人？一会儿你把她引洗手间去，扒光她的衣服拍几张照片，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沈南絮驻足，眸色冷淡。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尖酸，带着口音的那个是钱曼曼。
而给她出谋划策的，是她的好姐妹，冯荷花。
冯荷花来自于偏远山村，出来后觉得名字土，还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叫angela。
这些还是她第一天上班时，钱曼曼告诉她的。
而现在，这对塑料姐妹花居然凑一起密谋害她。
手里的这瓶酒要价是25万，能拿到的提成会有两万多，不能让她们坏事。
就在她想今晚尽量避开她们时，门从里面推开，露出钱曼曼浓妆艳抹的脸。
她在看到沈南絮的刹那，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沈南絮应该是恰好经过，没听到她们说的话。
她浮粉严重的脸上堆出笑：“南絮，能拜托你帮个忙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沈南絮面前，不由分说地挽住她的胳膊。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沈南絮抬眸，语气淡漠地答应，把酒送回到了酒柜就跟着她走。
钱曼曼选择的是三楼一处废弃的洗手间，没有监控。
一到里面，她就不再伪装。
面对比自己年轻又漂亮太多的沈南絮，她的面目有几分狰狞：“从别人碗里抢饭是不是吃的特别香？沈南絮，你一来，我的老顾客都被你勾走了，到底还是你会卖。”
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一个字。
因为嫉妒，硅胶感十足的脸上变得扭曲。
沈南絮抬眸睨着她，没说话。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挑衅不成，钱曼曼目露凶光。
她直接上前钳住沈南絮的双手，强行就要去脱沈南絮的衣服。
就在这时，沈南絮手腕猛地一转，挣脱了她的桎梏。
一切发生的太快，钱曼曼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深v背心就被扒下，缠在她被禁锢的双手上。
前后不过二十秒，她就被捆住，像狗一样被推倒在地。
而沈南絮则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对着她录视频。
急转直下的变故让钱曼曼措手不及。
“沈南絮，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王总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刚跟祁氏促成合作，我是祁氏罩着的，等着倒霉吧你。”她大声地嚷嚷着，指望有人能听见来救她。
“哦？”沈南絮拍到了足够让她老实的东西，收起了手机，随口道：“祁氏，祁牧深？他罩着你？”
“是，就是祁爷，他在追求我，怕了就赶紧给姑奶奶松绑。”
为了吓唬人，她搬出了祁牧深。
在整个江城，还没人敢惹那位。
反正沈南絮这种土包子不可能认识祁爷，更何况，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涉足这里。
所以即使她说谎，也根本不可能被戳破。
沈南絮伸手去开门，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祁牧深他那方面不行。”
她赶着去送酒，没注意到楼梯处，一双眼睛玩味地盯着她。
祁以墨今天刚回国，朋友给他办了个接风宴，他落地就来了这里。
酒过三巡，狐朋狗友们抓着他问有没有对象，他借口抽烟出来躲躲，正拿手机录vlog呢，没想到碰到了这么有趣的事。
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截取了视频的后半部分，配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包，一起发给了某人。
十秒钟后，电话响起。
“音频哪里来的？”
即使隔着屏幕，祁牧深声音里的冷寒之气也能将人冻成冰渣。
几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狗。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祁以墨贱兮兮道：“我手里还有备份，说罢，多少钱买断，账号发你。”
“祁斯年如果知道小叔叔敲诈他爸爸……”
“……哥哥哥，别在小宝贝儿面前抹黑我形象。”祁以墨哀嚎，被戳中软肋，他立马滑跪。
“地址。”祁牧深惜字如金。
发过来的视频里只有那一句话，看不到背景。
“发你手机了。”祁以墨老实不过三秒，又八卦道：“哥，我都不知道你不行，沈南絮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祁牧深被气昏了，反应过来冷声道：“明天开始，你每天十场相亲。”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二十多岁没x生活的老男人真可怕。
没等他开始吐槽，电话里已经响起了忙音。
“嘟嘟嘟——”
giao，他哥真快。
沈南絮还真是……未卜先知。
……
祁牧深办公室。
任默和钟武低垂着头装鹌鹑，大气不敢出。
情绪如果能具象化的话，祁爷脑袋上绝对顶着千里冰封。
半晌。
手机被重重地摔了出去，撞上墙壁，顿时四分五裂。
“需要把二少抓回来吗？”任默硬着头皮请示。
祁牧深没说话，片刻后，忽然侧眸看向任默：“不用，把他的卡停掉。”
没了钱，都不用抓，祁以墨会乖乖滚回来。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高速上，劳斯莱斯在高速平稳地行驶——
祁牧深闭着眼小憩。
任默坐在副驾，而钟武在后面一辆车上。
任默熊熊的八卦之魂无处发泄，便发信息祸害钟武。
“你说，祁爷这是不是去证明自己去了，然后来个三天三夜。”
钟武秒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附带一个擦汗的表情。
“你都不看霸道总裁文的吗？书里说，还有七天七夜的，我有无删减的车哦～”任默来了兴致，给他安利了一波自己的珍藏。
钟武抽了抽嘴角，看着长长的书单——
《一胎十八宝，总裁的千亿新娘》《祁爷的落跑甜心》《带球跑？天价娇妻哪里逃！》
……
任默每天都在看这些？
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客观地回复：“我觉得，三天三夜，祁爷不太行。”
任默以光速赞同：“+1，我也觉得他不行。”
“默哀。”
“默哀。”
“那你能多久？”
看清屏幕上的几个字时，任默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钟武不是最正经了吗？
之前给他说个荤段子都会脸红半天。
还是说，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真男人绝不认输！
任默重重地戳着屏幕：“反正比你久10086。”
他一向自诩最了解钟武，笃定刚才那句话是他说过的最出格的。
这种对自己盲目的信任在看到钟武的回复时，彻底破灭了。
屏幕上只有两个字——
“让你。”
淦！！任默顾不得做坏事要鬼鬼祟祟，低低地暗骂一声。
然后，他打开相机，拍了张比中指的照片发过去，并利落地将人拖入了黑名单。
……
收拾了钱曼曼后，沈南絮去酒柜取酒，送到了指定的包间。
出来之后，她被一道声音叫住。
是逸致的经理，姚宛。
姚宛是个单亲妈妈，发现丈夫出轨后她果断提了分手，自己独自抚养女儿。
她对沈南絮一直颇为照顾。
“宛姐。”
姚宛哎了一声，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担忧：““花前月下”包间的客人点了上百万的酒水，指定要你去送，南絮，你要接吗？”
“我去，谢谢宛姐，放心吧。”沈南絮清浅一笑。
来这里的人再纸醉金迷，豪掷百万的毕竟也在少数。
而这些“少数”，通常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但这一单的提成能有十多万，能抵小半个月的医药费……
想到这里，她还是去取了酒。
穿过灯红酒绿的走廊，“花前月下”内人声鼎沸，一片鬼哭狼嚎顺着门缝钻出。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沈南絮握着酒，深吸两口气，敲开了门。
开门的人手臂上是大片纹身，纹着小猪佩奇。
一见沈南絮，他两条眉毛高高地挑起，上下打量道：“呦，漂亮妹妹。”
他转向屋内，对着人群中c位那人的方向打了个响指：“以墨，眼光不错啊，这是嫂子吧。”
以墨？
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她恰好认识一个……
屋内灯光昏暗，沈南絮没理会众人的哄闹，将酒放在了桌上，抬眸看过去。
被众人簇拥的人染一头叛逆的蓝毛，画着夸张至极的烟熏妆，皮衣皮裤更添了几分叛逆不羁。
眉眼之间，依稀能辨认出小时候的影子……
从前闷葫芦一样的小孩，突然变得这么……浪荡。
幸好没长残。
蓝毛对自己被认出的事浑然不知。
他故作风流地转着红酒杯，一手搭上纽扣，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两粒。
轻佻地一拍大腿，吹了声口哨：“小美人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