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
“我三岁那年，我父母从乡下到东京打工，有了一些积蓄以后，在临近东京的新泉市买了房。”
龟田沉默了一下，开始说道。
“那时的新泉市还只是东京周边的一个普通小城而已，也就比农村好了那么一点。”
“我父母在这里定居以后，我也开始在这里上学，渐渐地，新泉开始作为东京的卫星城发展，各种基础设施、房子和路都开始修起来。”
我们的邻居，也就是鹤子的父母，成立了一家建筑会社，将周边的农村人收拢起来，做了一些关于建筑行业的培训，取得了上岗资格证，同时也拿到了营业执照。
我的父亲，和周围的邻居，自然也都加入到了他的公司中去。
渐渐地，鹤子的父亲挣到了钱，但是他却总是给大家发不下工资，他给大家的回应是工程款还没有下来，大家都信了他。
我的父亲在当时，有一手不错的水电手艺，成为了鹤子父亲的左膀右臂，但是我父亲一直对鹤子父亲拖欠工人工资的行为很不满意，经常因为这件事和鹤子的父亲发生争吵。
直到有一次，一名工人看到鹤子的父亲在居酒屋里给舞女大肆撒钱，大家却已经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的时候，十分暴怒，就喊人把鹤子的父亲殴打了一顿。
从那天起，鹤子的父亲就一直怀疑是我父亲告的密，他怀恨在心，找了个理由诬陷我父亲贪墨公款，我父亲被抓进了监狱。
鹤子的父亲伪造了一些证件，而现在看来，当时那些证据都十分可笑，但是我的父亲是一个没读过书的人，他甚至不怎么识字，也没有想到去找律师，就这样被判了五年。
龟田的眼眶有些泛红：“那时我才十二岁，当我们一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我父亲是一个老实人，他在被抓了以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在看守所里割腕自杀了。”
陈平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龟田继续咬牙切齿道：“然而，鹤子的父亲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他来到我们家里，表示会作为邻居和我父亲的老朋友，抚养我长大。”
“他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可以继续在都是同村人的公司里博取一个好名声，表示自己对哪怕贪污的手下的子女都照顾，但是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随着建筑公司的越做越大，鹤子的父亲挣到了更多的钱，他游离于黑白两道之间，但是那些人的恐怖，让他被迫需要有人替他在黑暗中做事。
我年少无知，只当我父亲真的是贪污的公款，最后在看守所里羞愤自杀，鹤子的父亲是不计前嫌来照顾我们母子，我们一家反而对他还十分感激。
“从此之后，我在黑暗里替鹤子的父亲做事，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后来在一次行动中，我被埋伏，身处陷阱，却意外逃脱，但是在那段期间，我接触到了同一会这个组织。
“你是被同一会的人所救？”陈平疑惑道。
龟田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
“恰恰相反，我刚也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同一会的人。”
“你仔细说说。”陈平盯着龟田的眼睛。
“在那段期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意外的活了下来，我还了解到，鹤子的父亲在公司做大的背景之下，已经和政府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
但是当时建筑工务署的政府官员和鹤子的父亲，却和一个名为同一会的组织联系十分紧密，这个同一会利用鹤子的父亲疯狂拿地，还加盖了不少建筑物，期间注册了很多公司，用各种手段转移注意力和财产。
鹤子的父亲在新泉市中心买了别墅，包养了很多女人，他的老房子却还依然紧邻着我们家没有搬迁，因为他不想让她老婆知道这件事。
再后来，他有计划地裁掉那些当年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员工，因为他公司创业的初期，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和利用违法的手段做大，他想尽各种办法，威逼利诱，终于将公司的大权独揽于自己手中。
陈平皱了皱眉，“可是仅凭这些，你说大家都想让他的父亲死，也不成立。”
龟田笑了笑，继续讲道：“然而，鹤子的母亲自然也知道他的老公在外面胡搞，但是离婚十分困难，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在这段时间中，鹤子的母亲也在这家建筑公司培养起了自己的一批势力，因为在公司创业初期，本就是他们夫妻共同成立，鹤子的母亲一直掌管财务大权。
虽然手里有钱，但是鹤子的母亲一直没有搬家，还是和我们一起住在新泉市西郊的老房子里。
“为什么？”陈平疑惑道。
龟田对着陈平笑道：“那间别墅的花园里，有一颗不小的桃树，每年树上会结很多果子，但是他们一家都不吃，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平沉默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杀了人？”
龟田点点头，光是我出手埋在那棵树下的尸体，都不少于三具，你说他们怎么会搬家。
“都是疯子，他们一家都是变态的疯子。”
缓了缓，龟田继续说道：“后来，鹤子的父母出现了矛盾，鹤子的母亲想扳回一局，争夺公司的控制权，她联络了周围的邻居，说是要开发目前大家居住的这片土地，重建以后，每家都能分到比现在大两倍的房子。”
她这样做的目的，不但是想要获得这些之前公司老员工的支持，也为她清理院子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提供了解决途径。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虽然给鹤子的父母打工这么多年，但是伴随着高昂的房价，大家还是不能在新泉市中心购置房产，于是大家给鹤子的母亲提供了很多的支持。
鹤子的母亲借用这些势力，加上公司她自己的心腹，成功拿下来新泉市西郊的这块土地。
就在大家心满意足的开始着手搬家事宜，等待这片土地重新开发的时候，鹤子的母亲却欺骗了大家。
工程成了烂尾，她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利用从政府那里拿来的拆迁款，进一步收买公司的人，壮大自己的势力。
而那些被欺骗的人，她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一帮无业游民而已。
由于工程款问题，土地开发搁置，很多人只得再次回到没水没电的家里，大家怒气已经提高到顶点。
但是鹤子的母亲却丝毫不惧，这种黑白通吃的公司，手下的地痞流氓自然不少，有些人去找她要和说法，但是却被打成重伤。
“就连我也出过手。”龟田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