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卦炉中逃大圣 五行山下定心猿
诗曰:
老君真火不融身,领旨如来捕怪臣。只是可怜真面目,五行山下定灾伦。
上回戏道,观音举荐二郎真君去捉拿猴子,但二人却进入相持阶段,观音毒计中藏,假装要帮忙,却又有抢功劳之嫌疑,迫使太上老君出手,为了看看道家的实力,老君怕被观音抢了功,果然上套,将金刚琢的威力体现的淋漓尽致,使二郎真君轻松将孙悟空擒住,押往天庭准备将猴子碎尸万段。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如今祸害相侵。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孙悟空被绑在斩妖台上,刽子手用尽一切兵刃,雷电水火全部使出,都无法将孙悟空弄死。但级别高的神们却没有插手,那些高级法宝更是没有使出。
大力鬼王假惺惺的奏道:“陛下,这猴子应该是会金钟罩、铁裤衩之类的,怎么都弄不死啊。”
玉帝装作恍惚的样子,一拍大腿道:“哦?这猴子还是有些能耐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太上老君上前挤着眼睛说道:“陛下,让我带回去吧,直接放八卦炉里,练成金丹,到时候给您吃金丝猴牌子的金丹。”
玉帝一想,这样最好,这样戏就有够足了,就答应了太上老君。玉帝看着自己的外甥二郎真君碍眼,赶紧赏赐了二郎真君一些奇珍异宝,叫他赶紧回凡间,免得被别的神在背后指手划脚。
太上老君带着孙悟空回到兜率宫,成心将孙悟空的绳子解开,又放了穿琵琶骨的刀刃,推入八卦炉中,以免猴子真的被练成金丹。
孙悟空被解开琵琶骨瞬时间来了精神,大喝道:“这不是罐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儿嘛,赶紧放我出去啊。”
老君闻言说道:“你老实待着吧,你这猴子真是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个脸啊,居然敢和天庭做对,等揪出了你身后的大boss,一起收拾。”
老君的火炉是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卦炉,有风就无火,老君叫童子玩命的扇,猴子躲到了巽宫下,有风无火,只是烟大将孙悟空眼睛熏坏了,起个好听的名儿叫“火眼金睛”,其实就是青光眼,待孙悟空从炉子出来后,孙悟空的视力大减。
老君不收孙悟空兵器,还解开穿孙悟空琵琶骨的刀刃,就是没打算将孙悟空弄死,借着炉中烟大,只是惩罚一下孙悟空偷吃他几壶丹药的过错。老君要是真打算弄死孙悟空,只要不扇风,孙悟空就会变成一颗丹药,但玉帝不让,玉帝要留着猴子,将后台的人引出来,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知不觉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老君将炉门打开,孙悟空立马窜了出来,痛哭流涕,一时间在孙悟空的世界一切都是模糊的,黑夜给了悟空一双黑色的眼睛,可悟空只能用它来翻白眼。猴子的视力大减,真可谓是三十米雌雄同体,五十米人畜不分。
孙悟空身上的毛都熏没了,瞬间就急了,囫囵的将身边人打到,老君上前假意拦了一下,却被猴子弄了狗吃屎。
老君爬起来揉着屁股笑道:“任务完成,这下就有好戏看了。这猴子也真是不知道好歹,还推我一个跟头,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孙悟空揪了一根毫毛,变了一副隐形眼镜带上,这下总算能看清东西了,举着金箍棒打将出去,又闹得天庭混乱一片。
诗曰:混元体正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浑太乙,如如不动号初玄。炉中久炼非铅汞,物外长生是本仙。变化无穷还变化,三皈五戒总休言。
又诗:一点灵光彻太虚,那条拄杖亦如之。或长或短随人用,横竖横排任卷舒。
又诗:猿猴道体假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岂知音?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拴牢莫外寻。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
此日正好是佑圣真君值班,他的副官王灵官与孙悟空厮杀起来,二人打在一处,不分胜负。佑圣真君又叫来三十六个雷将,将孙悟空层层围住。
真是个:圆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学?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颗摩尼珠,剑戟刀枪伤不着。也能善,也能恶,眼前善恶凭他作。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捉。
玉帝听闻此事,心知时候到了,一阵暗喜之后,赶紧派游奕灵官和翊圣真君去西天找如来佛祖过来降妖。
二圣不着急不着慌的来到西天雷音寺,先去了四大金刚处串门,又到八大菩萨处坐了会儿,才来到如来处,行礼完毕,将孙悟空如何在天庭作乱之事详尽的述说一遍。
如来听闻,会心一笑,想不到只是如此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将天庭折腾成这样,看来玉帝不过如此,我西天实力如此强大碾你不跟碾个臭虫一样嘛。盲目让如来增加了勇气,因为他没有看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当我们心中高呼可以掌握天下命运的时候,却没想到身后有张嘲讽的脸。
如来对众禅者道:“汝等继续修禅,不要妄动凡心,把家看好,我去去就来。”
如来带着自己的两个秘书阿傩、迦叶直奔灵霄宝殿,还未到时,就听杀喊声一片,如来赶上前去,大喝道:“你们都让开,让我来和这大圣盘盘道。”
众天将退后,孙悟空腾出手来,怒喝道:“你是哪来的,想问我什么?”
如来皱着眉头道:“我是乔达摩悉达多啊,佛祖嘛,影响世界一百大人物排第三呢,我你都不认识,真是无知。算了,我的光荣事迹就不跟你说了,说说吧,你是哪来的?”
孙悟空道:“我本: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炼就长生多少法,学来变化广无边。在因凡间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天。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如来想到,果然这猴子没有说出自己的师父是谁,还算是讲信用的,遂说道:“你就是个猴子成精,他玉帝可是两亿多年的修行才做到如此位置的,你道行还不够。你还是乖乖听话皈依吧,要不然可惜了你的真面目。”
孙悟空闻言,想到,什么叫可惜了我的本来面目,难道如来是须菩提祖师?
孙悟空道:“不好,不好,我要做皇帝嘛,天行不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现在天下并不太平,凭什么玉帝在那儿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如来听到茅坑二字一阵作呕,想起了当年被炸一身屎的事情,说道:“行了,说点别的吧,你都会些什么吧,但是除了变茅坑。”
孙悟空不屑的瞟了一眼如来,说道:“我会的可多了,随便说一样就吓死你,我一哆嗦就是十万八千里。”
如来微微一笑说道:“那好,我就与你打个赌,你要是跳出我的手掌,就叫你做玉帝的位置,让玉帝上西天。如若跳不出,你还下界为妖去修炼,到时候再来挑战。”
孙悟空诧异的问道:“你一个玉帝手下的人,能做主嘛?”
如来赶紧说道:“必须能啊,咱俩之间的打赌,保证会在公平、公正,尽量公开的原则下进行。”
玉帝听闻,怒火丛生,暗想这如来果然是那猴子的后台,凭什么你就敢替答应,你才上西天呢,我修行两亿多年才到今儿的位置,凭什么让给猴子。不过也好,若是猴子输了我看看如来如何处置他,今年的蟠桃会反正是开不了了,你就等死吧,如来若是放水让猴子赢了,朕就把猴子和如来一块儿收拾了。
孙悟空怕如来反悔,因为这个赌注对自己完全是利好啊。待如来刚刚打开掌心,孙悟空立刻跳了进去,一个跟头又跳了出去。孙悟空飞了一会儿,只见雾气昭昭中有五根肉红柱子,说道:“想必这里就是世界尽头了,如来肯定追不上,这下我可就由土大王变成万神之主了。只是不能这样直接就回去了,我得做个记号,免得如来赖账。”
于是,孙悟空掏出金箍棒变成了一把凿子,在柱子上刻了n多个,“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就像长城上的砖头似的,每一块儿都印刻着华夏民族近代的素质文明。写完后,孙悟空有些尿急,就在柱子下连大带小的都解决了一下。
孙悟空飞回灵霄宝殿,对如来说道:“我刚才已经去了世界的尽头,这下我可以做玉帝的位置了吧?”
如来捏着鼻子骂道:“你这猴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你这顽劣的本性,你压根就没离开我的手掌。”
孙悟空一听有些六神无主,疑惑的说道:“狗屁,我刚才都到了世界的尽头,我留了两种记号,不信你跟我瞧瞧去,骗人小狗的。”
如来嫌弃的看着猴子,说道:“还去个屁啊,你看看我手上,还有你的排泄物呢,真是脏死了,我最讨厌别人在我手上嘘嘘了。”
孙悟空道:“纳尼?居然有这样的事儿,准是你骗我,我再去看看。”猴子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这下碰到硬茬了,咱又不能打赌不算数,先跑吧。
说完孙悟空就往外飞,如来看出孙悟空的意图,而且之所以孙悟空跑不出他的手掌是因为筋斗云本就是他自己传授给孙悟空的,他可以控制筋斗云,他害怕孙悟空再去一次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回来说出自己是孙悟空的师父,一反掌将孙悟空拍下,化出一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山,将孙悟空压在山下。
只听远处传来孙悟空的回音:“你妹啊!”
在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的那一刻,猴子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他的面前。废墟中那一块块的石头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连同猴子一起,时间久了他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被记忆放逐的一只猴子,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齐天大圣。
当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掀起的大风大浪也会平息。孙悟空想要征服世界,只是他连自己都还没有征服,所以他失败了。孙悟空的梦想破灭了,现实大于梦想,远甚于梦想。但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因为他的存在是一种精神的力量,一种称为别人榜样的力量,这种力量往往会产生更多的叛逆。
然而神要是公然去跟人作对,那是任何人都难以对付的。
诗曰:当年卵化学为人,立志修行果道真。万劫无移居胜境,一朝有变散精神。欺天罔上思高位,凌圣偷丹乱大伦。恶贯满盈今有报,不知何日得翻身。
孙悟空犯下这样的罪行,挑衅了玉帝的权威,之所以他还能活下来,是因为将来会有无数人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孙悟空被压在山下之事不提,先表玉帝是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强进的对手。
如来将孙悟空拍下,准备回雷音寺,这时天蓬、天佑赶上说道:“佛祖留步,玉帝来了。”
正说时,玉帝花团锦簇,由一群美女相拥而来,玉帝假模三道的说道:“如来降妖有功,暂住一日,朕给你开个庆功宴。”
玉帝看到如来只是一掌就将猴子降服,但并不弄死,就知道如来是想跟自己示威,好啊,这都不是事儿,吃亏的是谁都还不一定呢。
如来虚头巴脑的说:“都是托玉帝的洪福,您领导有方。”如来看到玉帝这样礼遇他,他真的信了,他不知道玉帝早就谋划好将他置于死地了。
于是,玉帝命人大排筵宴,宴请众仙。
宴会上,众仙都贴到如来跟前大加赞赏,说道:“如来法力无边,收服妖猴,此次宴会请如来立一会名儿。”
如来一出就降服妖猴,自然有些自负,欣然说道:“那就叫‘安天大会’。”
众神都道:“如来果然有文化。”
诗曰:宴设蟠桃猴搅乱,安天大会胜蟠桃。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琼香缭绕群仙集,宇宙清平贺圣朝。
玉帝默不作声,心想,好你个“安天大会”,你能安天,朕就叫你和你的手下没命。
此时王母奉玉帝暗旨前来恶心如来,说道:“感恩如来降服妖猴,现在奉上我亲手摘的九千年大蟠桃数颗。”
那蟠桃真个是:半红半绿喷甘香,艳丽仙根万载长。堪笑武陵源上种,争如天府更奇强!紫纹娇嫩寰中少,缃核清甜世莫双。延寿延年能易体,有缘食者自非常。
正是:缥缈天香满座,缤纷仙蕊仙花。玉京金阙大荣华,异品奇珍无价。对对与天齐寿,双双万劫增加。桑田沧海任更差,他自无惊无讶。
如来点头称谢,暗想道,不是说蟠桃都被猴子偷吃了嘛,这怎么现在又有了,看来玉帝是诚心不给我佛教人吃蟠桃续命啊,这下可褶子了。
王母命仙女跳舞给如来看,寿星和赤脚大仙也来捧如来的臭脚,分别献上自己家研制的好吃的。
玉帝看到众仙都在拍如来马屁,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敢发作,心想,好啊,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啊,这还当着朕的面儿呢,就敢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不过又一想,你如来也风光不了多长时间了,心里一下痛快了很多。
被别人揭下面具是一种失败,而自己揭下面具是一种胜利。然而玉帝和如来都不是最后的胜者。
众神正在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巡视灵官前来报道:“那猴子伸出脑袋来了。”
如来道:“没有事儿。”说罢,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唵、嘛、呢、叭、咪、吽”,交给阿傩,让阿傩贴在山顶。自此,孙悟空的下半身就再也出不来了,孙悟空开始了一个遥遥无期的监狱生涯。
如来辞了玉帝,给五行山派了一个土地神,并且叫五方揭谛一同守候,以防道教的人前来刺杀。由于孙悟空吃了太多神仙圣物,如来叫给孙悟空饿了吃铁丸子,渴了喝铜汁,以解他身体的不适。
如来让孙悟空在此受刑,一来是向天庭示威,二来是以便他日后所用。
诗曰:妖猴大胆反天宫,却被如来伏手降。渴饮溶铜捱岁月,饥餐铁弹度时光。天灾苦困遭磨折,人事凄凉喜命长。若得英雄重展挣,他年奉佛上西方。
谁都可能出错儿,你在一件事上越琢磨得多就越容易出错。如来准备摆玉帝一道,却不知玉帝挖了一个更大的坑在等着他。玉帝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殊不知如来也有他独到的办法化解。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尺二。
又诗曰:伏逞豪强大事兴,降龙伏虎弄乖能。偷桃偷酒游天府,受录承恩在玉京。恶贯满盈身受困,善根不绝气还升。果然脱得如来手,且待唐朝出圣僧。
正是:阴谋阳谋心中有,你攻我防意间存。
罪恶的制度往往不是罪人创造的,而是那些已经通往天堂的神化身所建造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观下回戏说。
词曰:《定风波》
剑戟刀枪难断魂,老君八卦炼瘟神。只是齐天威自猛,围困,如来奉旨进天门。
暗述前情心晓本,私判,五行山下定乾坤。大会安天名利震,谁胜?心机各藏为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