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路上遇流民劫道
合云城位于墨城正南方，大约300里路。马车走得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达。
一天走下来，看到的景象越来越凄凉。
田中土地都干裂出一道道长长大大的口子。一阵风吹过就如起了一阵沙尘暴，天空中都是朦胧一片。路边的树上，草上都是一层灰黄的尘土。
根本分不清草和树本来的样子。总之都已枯死了。
经过的村庄里面几乎没了人烟。只有少数饿成皮包骨头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一打听，说是有力气的人都出去找吃的了，有的就饿死在路上。有的拖家带口的就不回来了。
叶灵凤把带的食物留下一点给他们，继续赶路。
大家继续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眼看天色已晚。脚下的路，蜿蜒地爬向不远处两座不大的山岭之间。
张总管让大家点起火把，打起精神来。大家也都提了提自己的神经。
都要走出山岭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众人都松了口气。
“有人”水墨渊躺在车里，他看了一眼叶灵凤又闭上眼睛，“他们不会武功，也不是当兵的。”
“流民？”叶灵凤有点不相信。
水墨渊点点头。
“站住，把你们吃的都留下。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前面传来叫喊声。
队伍停了下来，冬暖拔剑在手。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拦截我们的车队。”张总管高声责问。
冬暖策马上前：“让我去杀了他们。”
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中一群穿着破旧，面目枯干的流民拖住棍子。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刮飞了。
小蝶一眼就认出是流民，她策马转身来到叶灵凤的车驾，靠近窗口：“夫人，是一群流民。”
冬暖嘴角一撇，认出自己亲人了。
“你们把吃的留给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为首的那个人也许只会这一句话，还是压根就没力气再想别的，说别的。
叶灵凤在王妈的搀扶下，下车来到队伍前面：“大家这是饿了？吃的好说。前面带路找个落脚地方。”
那群人一动不动：“到有人的地方，你们还会给我们吃的，不报官就不错了。”
他们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呢。
小蝶一个纵身，踏上马背：“就你们也能阻止我们去报官？不知道你们听说空城三殿下夫人在那极寒，不毛之地种出了品质优良的粮食来？”
“听说了，那又怎样？”那群人中一个叫着。
“这位就是夫人，你们要相信她说的话。她这次就是奉命来治理干旱的。”叶灵凤从来不知道这个小蝶这么会作动员。平时只见到她咋咋呼呼了。
那群人好像在商量，
“一看那个小女孩就是会武功的，要想打我们或报官轻而易举。”
“对，她师父也许就在队伍了。”
“看见那辆马车没有，我从没见这么豪华的马车。即使天色暗了下来，灯光中也金碧辉煌。不是一般大富人家能用得起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一群流民，不像一支队伍、即使是一群劫匪也有一个首领。他们都是乌合之众。谁也不敢拿主意。
“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们。我单独一人到你们队伍了。如果有变你可以把我当作人质。”
小蝶诚挚的想说服他们。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你会武功，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你一个人。”
“让她来和我们一起。”另一个人指着叶灵凤。那个小丫头不是说她是夫人吗。扣住她，他们就不会骗我们了。刚刚看她下马车时样子，不像是会武的。
“好，就照你说的办。”叶灵凤朝他们队伍走去。
“夫人。”小蝶不放心。
张总管也不放心：“夫人，还是换一个人吧。”
“不用了。你们好好保护好三殿下。”叶灵凤回头望了马车一眼，转身朝那群人大步走去。
刚走出不远，前面的队伍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叶灵凤一路挤了过去扒开围在一起的人群，只见一个7、8岁的小女孩子扑在老人的身体上无力的干嚎着。
“杜神医、杜神医。”叶灵凤朝后面喊着。
“杜神医、杜神医。”人群自动传了下去。
杜神医跑着过来了，他试试老人的脖颈，看了一眼叶灵凤和大家摇摇头。
叶灵凤带领几个年轻人把老人埋了。把孩子交给了小蝶。
大家没有悲伤，照样往前赶路。他们或许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死亡。
那群人拥着叶灵凤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间破庙。
后面人马也跟了过来。
“大家正好在此处歇息一晚，把吃得给他们分分。”叶灵凤招呼众人进了庙里。
小蝶麻利地指挥着那群人：“听我指挥，不要抢，都有。即使是要饭，也要有骨气，讲道理。”
“你没挨过饿，站住说话不腰疼。”人群中不知谁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没挨过饿。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差点饿死在路上。被夫人救了。”小蝶反驳着那个人。
“真的。”
“骗你干嘛？”小蝶白了那人一眼，“给，你的饼。”
“我曾经也做过两年多乞丐。你们才饿了两个月不到。为何都穿的如此破旧？”叶灵凤温和地望着他们。
“夫人也做过乞丐。”人群中一阵惊讶。
随后他们心中感到踏实、亲切。
“夫人，灾情刚开始，米价就不断上涨。我们只好把好的衣物都当了，来维持生活。后来灾情越发严重，连米也买不到了。”
“皇上不是发放了赈灾粮了吗？”叶灵凤不明白，最后怎么会连米都买不到。
“赈灾粮，光看到一车车进来，没看到发放。我们也去闹了，只有挨打的份，有的被打伤打死了。有不少至今还被关进大牢了。”
叶灵凤惊呆了，自己种的粮食运到这没了。饥饿的人却死的死，伤的伤，关的关。
“这里的长官是谁？”叶灵凤望向张总管。
张总管朝冬暖望了一眼，在叶灵凤耳边轻语：“是朱俭，二皇子的人。”
“不管是谁，只要证据确凿，就逃不脱。”叶灵凤柳眉一竖。
是夜，大家吃饱了。
“你们都好好休息，我们来守夜。”那群流民自告奋勇。
“好，那有劳大家了。”叶灵凤一抱拳。
刚刚那个提出叶灵凤过去的小伙子，他一听心中暖暖地：“夫人这是信任我们，我们要好好保护好夫人和大家。”
“我们一定好好保护夫人和她的人。”众流民异口同声。
叶灵凤就着灯光发现这个小伙子长得还不赖，竟有几分与水墨渊相似。身高胖瘦也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叶灵凤凑到他面前。
“回夫人，我叫慕凤久，17岁了。”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叶灵凤眼睛一亮：“很好听的一个名字。一个念头在叶灵凤脑中产生，“你从现在起不要多说话，要隐在他们之中。我有事情要你做。”
小伙一听很兴奋，赶紧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