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识破
利基斯的脑袋里此时翻起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漏掉了一个人，一个最不起眼的人。
爱德华·霍华德。
也许这已经不是曾经那位他爱戴的爱德华·霍华德校长了，可能只是一个卑劣的顶替者，利用复方汤剂在学校里为非作歹。
利基斯看着窗外那逐渐聚拢的乌云，心中的不安宛如剧毒般在他的血液中、思维中扩散开。
或许自己已经去证实心里的所想，最少应该过去尝试一下……
甚至这个念头让他都忘记服用复方汤剂，还好这个时候宿舍里没有其他人，没人发现一个老师居然突然出现在学生宿舍里。
他逆行在人群之中，准备离开城堡享受复活节假期的学生们露出笑容朝他招手，然而此刻的他完全无法被那些学生的喜悦所感染。
登上通往校长室的阶梯，这段平日里熟悉无比的阶梯，此刻给予他的只有陌生感。
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放出实体化在他的周围，伺机而动想要将他吞噬。
这段阶梯的静谧和安宁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在他心中升腾。
同样熟悉的校长室大门，一只将头颅收拢在翅膀之中的雷鸟雕像挡在利基斯的前面。
“戈尔迪之结！”
利基斯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口令是如此符合校长室，一种难以被解开的绳结。
就像是他现在想要了解爱德华·霍华德，等待他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无法窥探到真实。
雷鸟雕像开始活动起来，原本聚拢的翅膀瞬间张展开，昂扬的头颅上那锐利的蓝瞳平静地瞥了一眼利基斯。
随后那雷鸟直接飞翔起来，落在门上的横梁上。
利基斯有些颤抖地推开校长室的大门，他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给校长送上圣诞节礼物那会。
推开门，无比明亮的校长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天花板上那巨大的水晶吊灯尽情释放着它的亮度，整个校长室里仿佛都被光辉所照亮，容不得半个黑点。
书桌被照得光洁无比，唯有书桌上那个由树枝编织成的鸟巢显得那么不和谐。
在水晶吊灯下，霍华德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平柔地看着窗外，看着那不断聚拢的黑云。
吊灯将他的后背完全照亮，却在他的身前投下一片影子，那影子如同一把尖刀，将这白茫茫的校长室切割成了两块。
但是黑影中有着一团不一样的光亮，一团如同闪电般光亮的生物搜索在霍华德的手里，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只幼小的雷鸟。
小雷鸟看起来像是进入沉睡，满身的绒毛随着胸口的起伏微微发颤。
随着呼吸还会有着点点雷光从它的身上被吐出，蜿蜒着逸散在空气中。
利基斯吞下一口唾沫，缓缓走向霍华德，看着他那不再佝偻的背影，顿时感慨万千。
这一次的霍华德似乎回到了二三十年前，那时候利基斯才刚刚毕业，校长亲自为他送上毕业证书。
“霍华德校长。”利基斯声音沙哑，终于艰难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为什么你……”
虽然眼前这个人不是霍华德校长，但是那个背影实在是一模一样，让他忍不住畅想。
如果校长依然还在学校里，依然还在领导他们，是不是伊尔弗莫尼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会变得唯利是图，不会没有那种能够沉淀心情去研究魔法的氛围。
“我知道你会过来，也只有你会过来，利基斯。”霍华德目光如水，声音轻柔，“这个学校变了很多，只有你还保持着你原来的模样。”
似乎这个顶替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
似乎他还想要继续蛊惑自己？
还有意义吗？
利基斯这么想着，不自觉拍了拍口袋，里面装着自己的魔杖。
“我不明白，霍华德校长，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华德沉默片刻，随即轻轻走到书桌旁，将小雷鸟放在书桌上的鸟巢里。
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稳定，没有一点颤抖。
霍华德长叹一口气，温柔地注视着利基斯：“这个学校需要新生，如今的它已经不再是那个伊尔弗莫尼了。”
利基斯抽出了口袋中的魔杖，语气坚定：“它还是伊尔弗莫尼，那个教育我们的魔法学校，永远不会变。”
“是吗？”霍华德问道。
他目光依然温柔，然而却仿佛是一个手电筒，将利基斯的内心想法完全照亮出来。
“不是吗？”看着那双眼睛，利基斯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顶替者可以模仿得那么像，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揭穿对方。
“我知道了。”霍华德笑了一声，笑容一如既往，是那种饱含欣赏和期待的笑容，“所以这一切都会由我来做，而你则是继任者。”
“雷鸟现在正在窗外盘旋，应该很快风暴就要来了，等下需要拜托你把这个小家伙带走，让我独自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就行了。”
他托起了那个鸟巢，将它递给了利基斯。
“你到底……”利基斯心中仿佛被点燃起怒火，他不明白这个顶替者的意思，只觉得似乎这个顶替者想让他也成为帮凶。
这是不可能的！
霍华德打断了他的话，将鸟巢强行塞进了利基斯的怀中说：“我负责毁灭，而你负责新生。那些人都会来帮你的，你需要让伊尔弗莫尼回到正轨上。”
“你在说什么鬼话！”利基斯抱着鸟巢咆哮道，“你一个顶替者！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现在就会让外面的雷鸟离开！”
霍华德那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那是惊愕很快就转变成恐惧，甚至原本直挺的背也再次变得佝偻。
“你在说什么？谁是顶替者？”
“别再装了！”利基斯冷笑道，看到这个顶替者如今的模样，语气中有一种报复性的得意，“你以为瞒过菲尔逊院长修改干非洲树蛇皮条的数量，这件事情不会被我发现吗？”
“菲尔逊院长？”霍华德快步走到利基斯面前，音量拔高许多，“你说我修改了干非洲蛇蛇皮条的数量，有人做了复方汤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