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皇商
潭州城，春风化雨楼雅间。
季辞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当不会随便糊弄了事，当下就规规矩矩行了礼，让后厨备了十八道特色菜式。
没过一会小厮就端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鱼贯而入。
深居皇宫的皇子怎见过现代那些稀奇古怪的吃食？看到桌上的菜式江麓璃有些愣住了。
他被满桌的菜色震撼到了，一共十八道菜，没有哪一道是他认识的，他自认为读万卷书，身为皇室成员，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可这些都是啥？他有些懵。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先生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真正含义。
震撼虽震撼，江麓璃很快调整仪态，半点没露出惊愕之色。
季辞见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默默点了个赞，皇室出生的就是不一样，那沉着冷静的模样就能甩他们这些人十八条街。
想当初顾衍看到这些吃食的样子她记忆犹新，十二个字形容就是“好奇宝宝”“狼吞虎咽”“风卷云残”，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江麓璃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几人开口道:“几位坐下一起用膳吧！”
顾衍和王石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坐在江麓璃下首位置。
季辞起初还担心这顿饭艰难，毕竟江麓璃身份地位在那里，他们这群人在皇室面前只有恭恭敬敬站着的份，眼下看来这六皇子倒也不是目中无人的人。
既然皇子开口，她也没了这层担忧，跟着顾王二人坐了下来。
几筷子入口，江麓璃表情微不可察的发生了变化，小顾大人说的没错，这季子禾不但深谋远虑，在做生意方面更是一绝，这等吃食口感，就算是京地一等一的黄鹤楼也做不出来。
江麓璃随口夸了两句，又直言道:“此次潭州城百姓能安然度过此劫，多亏季东家了。”
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季辞一听这话，再瞥了眼对方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吃不准对方的态度，不敢邀功，只能捡好听的说。
“殿下谬赞，草民不敢居功，不过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算不得什么，若非殿下带着粮草及时赶来，这潭州城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江麓璃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这人倒是精得很，继续试探道:“听闻季东家凭一己之力筹得银两买来粮食，才让潭州有粮可施？”
季辞连忙抱拳，诚惶诚恐道:“草民人微言轻，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皆是潭州商会成员自发行为，是大伙儿的一片心意，我们都是一群土生土长的潭州人，根在这儿，如果潭州乱了潭州商会又该何去何从？”
她才刚坐上潭州商会会长的位置，如果把全部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难免会有人心中不满，从而心生二心。
这件事情于她而言不过小事一桩，她没想着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最初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良心过得去，她没有能力去做就算了，可她有能力，就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再者皇室之子心思不好猜，第一次见面脾性也摸不透，她还是不要居功自傲的好。
顾衍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不会说话把自己给作没了，明显六皇子就是在试探她，还好狗头军师机灵，比他见过的一大群男子还机灵。
皇室中人多喜怒不形于色，别看六皇子年龄不大，那也是从激烈的宫斗中活下来的皇子之一。
他和王石把季东家夸的天花乱坠，难免不会让六皇子生出官商勾结的想法来，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官商勾结。
“好，好，好！”江麓璃连道三个好字，话锋一转，“潭州城有你季子禾是他们的福气，应当奖赏与你才是，听闻潭州商会近日制出了一款名叫香皂的东西？使用后肤若凝脂，香气四溢。”
“回殿下，是有这么回事。”季辞如实回道。
这群老家伙动作倒快，她前脚刚把分成敲定，后脚就弄的满城皆知。
她不知道的是，潭州各大商行受灾程度都不轻，大家伙都急需现银周转，眼下有个这么赚钱的路子自然大力宣传了。
“确实如此，季东家制出的这叫香皂的东西效果显著，我家那些妻妾都抢着买，奈何供不应求，这两日还时常到我面前抱怨。”顾衍尴尬一笑，“说来惭愧，府中女眷都知我与季东家熟识，还让我跟子禾说一声，能否开个后门？”
王石也好奇道:“季兄弟？香皂到底是啥好东西？能不能给我这个大老粗也来点？”
“王将军说笑了！”顾衍笑道:“这香皂就如同女子胭脂水粉，你一个武将用岂不是不成体统？”
“啥？胭脂水粉？”王石疯狂摆手，“那我不要了！不要了！季兄弟，你就把我刚刚说的话当屁放了吧！”
“小顾大人这话可就错了。”季辞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要打顾衍脸，她只是科普一下香皂用途。
“香皂最大的好处不是它使用后残留在皮肤表面的香气，而是它清洁皮肤作用，男子又如何？难道男子就可以又脏又臭吗？在我看来香皂男女老少皆宜。”
王石听了大笑不止，“哈哈哈，算了，算了，还是你们这群细皮嫩肉的小年轻用吧！我们这群大老粗就算了，走出去多娘们儿啊！”
坐在上方的江麓璃嘴角瞬间弯了下去，却也没去计较王石的话，王石是杜老将军近卫出身，换句话说也是自己人，他还没小气到这种地步。
斟酌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想来宫中贵人们定是非常喜欢的，不知季东家可否定期给宫中贵人们供货？”
给宫中供货？那不就是皇商了吗？在这个时代，商人做到这份儿上已经算得上是商界天花板了。
季辞大喜，起身便是一拜，“谢殿下恩典！”
江麓璃点点头，“届时会有内务府的人来与你详谈，再者宫中皆是贵人，所用物品理所应当独一无二，这点还希望季东家劳心些。”
季辞如今手里的香皂多为桂花，玉兰等常见香味，且售卖已有一段时间，她很清楚江麓璃的言外之意，就是进贡的不能是寻常百姓用的，必须得是稀有香味。
虽有些麻烦，但想到皇商带来的便利，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