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晚的狂欢
夜晚。
空中繁星点点。
一轮明月高悬。
杨柳街的一座大宅院内燃起了篝火，姑娘们围着篝火手牵着手跳起了舞。
小老虎在姑娘们前面疯狂乱串，兴奋的无以复加。
小安围着周钰打转。
他觉得周大哥太厉害了，有学问，他很想像他一样这么有学问。
旁边一群仆人们忙活于烧烤架面前，他们要烤出让季公子称赞的美食，然后得到奖励，以后说不定还能娶妻生子。
季公子是个心肠极好的人，他和别的老爷不一样，他不会苛待他们，做得好他们有奖励拿，做得不好只会扣工钱，不会把他们打的皮开肉绽。
邓大厨也掏出了这几天的成果，季公子让他酿的啤酒。
他严格按照公子的吩咐整整发酵了六天六夜，然后去除沉淀物，装进琉璃瓶密封之前还还加了一勺糖。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可闻着就很想喝一口。
“公子，公子？”邓大厨眯着那对招牌小眼睛冲季辞喊道。
季辞扬了下额头，示意他继续说。
邓大厨从一个箩筐里拿宝贝似的拿出一个琉璃瓶，“公子，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季辞接过瓶子，掀开盖子闻了一下，气味是对了。
又尝了一口，不错，味道可以，只可惜了不是冰的，还有点甜了。
“下回可以多做些，少放点糖。”季辞嘱咐道。
“好嘞，下次保证成功。”
其实这次也算是成功了，每个人口味不一样，她不喜欢过于甜的啤酒，那不成了饮料了吗？
要是冰镇过的就更好喝了。
只是这冰不太好解决。
冰只有皇室才会耗费大量的金钱去储存，富甲一方的商贾也会储存冰，不过耗资巨大，普通人家根本消耗不起。
冰块储存不易，每年还会融化掉三分之二，通常还需要加倍的储存，非常劳民伤财。
硝石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硝石可以吸热，能使水结冰。
可普通人哪里弄得到硝石？都被官府拿去造黑火药了，平常人家根本接触不到。
“公子，公子，顾三公子来了！”这时，豆蔻小跑着进来报信。
季辞脑门一亮，说不定顾衍能搞得到硝石呢！
“快，给顾公子抬板凳！”季辞立即吩咐道。
下人们又是一阵忙活，生怕得罪了这位祖宗。
顾三公子谁不认识？
潭州城招猫逗狗的第一人。
良家女子恨得牙痒痒，青楼女子爱得死去活来。
果不其然，青衣男子一进门姑娘们就围了上去。
顾衍也来者不拒，嬉皮笑脸的同姑娘们说说笑笑。
“美人们，待会我再来跟你们玩，我今天来是恭贺子禾兄乔迁之喜的。”
说着就朝季辞走过去，张开双臂就作势要将她抱个满怀。
江麓臻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神里满是鄙夷。
顾衍如同抱住了大冰块儿，大热的天气面前之人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冒着寒气，他用力一推结果眼前这个刀疤脸却纹丝不动。
顾衍当即就要发作，季辞眼疾手快的上来把他拉开，满脸歉意，“顾公子，您别生气，这是我请的保镖，他就这样，不懂礼数，咱别和他置气。”
“保镖？”顾衍满头问号，什么是保镖？
“就是打手，看家护院的，很厉害的那种！”
“那我得过过招了，我也很厉害，什么护院能有我顾衍厉害？”
他在齐云山上待了五年，下山从未遇见过对手，今天可开眼了，居然有他推不动的人？
说着就撸起袖子准备找刀疤脸打一架。
季辞连忙把他袖子又给扯下来，“我找你有事！大事儿！咱们一边说？”
顾衍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季辞走到一旁，“你说什么事？”
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回去干架了。
“顾兄能不能弄到硝石？”季辞小声道。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那可是造火药的主要原材料，朝廷把控的严，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造违禁品，我拿来有妙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衍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我在军中毫无根基，我弄不到啊……”
那时候顾衍还小，被顾寒弄到齐云山上待了五年，如今回来府里都快没他的地位了，就更别说守城军里面了。
“你实在需要我可以想想办法，我去求老爷子给我些。”
堂堂顾三公子居然要沦落到求人的地步，混得太惨了，季辞有些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他这二十年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你大哥身边安插进去人了吗？”季辞又问。
顾衍摇头，“他那狗脾气，阴晴不定的，哪儿有那么容易？”
季辞扶了扶额头，这什么猪队友？
“他身边亲近之人你安插得进去就怪了，他夫人那里总容易见缝插针吧？她院里的下人你弄残两个不就能安排进去人了？”
她该说顾衍什么好？智商都长到脸上了？这都快两个月了连人都没弄进去一个，就这智商怎么是顾寒的对手？
难怪被他大哥欺负，顾寒稍微用一点阴谋诡计就被算计到齐云山去了。
季辞接着提点，“跟人牙子勾兑勾兑，把人全换成自己人，你大嫂总不至于一个都挑不中吧？”
顾衍恍然大悟，“子禾兄英明，我明天就安排去。”
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家里丫鬟多，还对他特忠心，没办法，长得好看，美人自然来。
弄到大哥院里几个也没什么损失。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总能揪住顾寒的小辫子，就算没有小辫子他也得给他造出来小辫子。
现在他可是有季子禾这个狗头军师，有底牌气势就足，他怕什么？
他的军师可不是一般人，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将牡丹楼打造成了潭州第一花楼。
甩其他花楼几条街，有这样的助力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一雪前耻。
季辞又道:“还有，粮价低的时候多囤一些吧，小麦玉米大豆都可以。”
顾衍不明所以。“太守府有囤粮。”
“太少了，要多囤一些，这么久没下雨，不是大旱就是洪涝，到时候粮价比金子还贵，会饿死很多人，我们现在买过来，一旦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以原价出售就行。”
她不是圣人，不能做亏本生意，毕竟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可也不会赚这种灾难钱，那太不是人了。
顾衍点了点头，他是纨绔但不是没良心，他知道季辞的意思，也认同她的看法。
篝火晚宴还在继续。
姑娘们又唱又跳，脸上笑容灿烂。
仆人们烤好了一盘又一盘吃食。
顾衍一手烤肉一手啤酒，吃的满嘴流油。
两位娘亲手拉着手互诉衷肠，扬言后半辈子要搭伙过日子。
张翠喜也早早的断了还要嫁人这个心思，反正她都快四十的人了。
田兰芝则是因为看透了，她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何苦要再受那种罪？
季辞在旁边听着，两位娘亲的话语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有伴儿，没有丈夫就没有丈夫吧，不是什么都必须要有的。
江麓臻站在屋檐下，听到了季辞和顾衍的谈话。
不是他故意要听墙角，实在是他听力异于常人。
好吧，他其实就是故意往那边靠了一点点。
一向超然物外的江麓臻突然觉得让这丫头当个侧妃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这么会算计人想必她一定能在宫里笑到最后。
可是侧妃正妃他好像也做不了主，那些都得皇帝老儿说了算。
如果他要自己做主的话就必须登上那个位置才行。
江麓臻抬头看了看星空。
好像有点遥远……
不过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