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绣花
当季辞拿着一百两得银票听着茴香阐述街上那些人说话的时候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什么笑不露齿？她季辞才不管那么多。
“这万掌柜有点营销手段，不愧是个经商的，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笑了许久的季辞才停下来，对万掌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人不贪心，还知道做推广，季辞心里很满意。
其实她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她那字放到现在就是鸡爬过的，但凡读了点书的人见到她那字都会看不下去。
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茴香也听惯了，并不会觉得小姐有多么奇怪，她又拿出一大摞纸张放到桌子上。
季辞好奇道:“茴香，我们不是已经没碎银子买纸了吗？这哪里来的？”
这一百两在她手里呢，哪里来的碎银子买纸张？
茴香俏皮一笑，“小姐，这是万掌柜给的，我跟他说没有零钱买纸张，他就给我了，到时候从账里面扣。”
季辞点头不惊对这个万掌柜又佩服了几分。
格局决定一切。
“对了小姐，周公子让我带他向你问好，还问龙女和书生的结局。”
“周公子？哪个……”季辞及时刹住车，脑海里快速回想，周公子？原主认识的还有几个周公子？季辞话锋急转。
“你特意去寻他了？”
茴香连忙摆手，生怕小姐误会点什么，“没……没……小姐，茴香没有特意去找周公子，我们是在清风斋遇上的，周公子在那里做工。”
季辞讶然，“他不是做着替人写家书，卖字画的活计吗？怎么跑去清风斋了？”
“周公子说圣人要重开科举了，他需要银钱买书，清风斋活多，收入稳定一些，小姐，你的话本也是周公子帮忙誊抄的呢！”
季辞心下更惊讶了，也难怪，除了周钰谁还有耐心去分辨她那狗爬过的字体？
也幸好周钰以前没有见过她写的字，唯一写给他那封信还被季老夫人截胡了，不然她就得露馅儿了吧？
茴香又道:“小姐，我看你这几日太忙，又是写话本，又是抄书的就没告诉你周公子的事。”
季辞思索片刻道:“下回你再见着周公子替我好好谢谢他，最好备一份薄礼，再换些碎银钱回来。”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帮你，可见原主的心意没有被辜负。
只可惜这副身体已经换了心子，她季辞不会白白受人家的恩惠，何况还是个对自己有想法的人。
“嗯，茴香记下了。”
“至于龙女和书生的结局，你就说不太好就行了。”
茴香有些黯然，她还真希望小姐能写个大团圆的结局，不过她也没说。
还是不干扰小姐的思路好了。
她又陪着季辞写了会话本，直到子时方才催促着季辞睡下。
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季辞就打着哈欠起了。
茴香看得心疼不已，递上湿毛巾的时候不免嘴碎了两句，“小姐这几日这般辛苦，身体怕是要吃不消了。”
季辞接过毛巾又让茴香去换冷水，“热毛巾不提神，以后都给我用冷的吧，不然你家小姐我又要挨嬷嬷的罚了。”
“小姐也太不顾惜自己了。”茴香佯装生气道。
“我身体好着呢，不信你看！”说着就下地来了一个后空翻，把茴香都镇住了。
茴香连忙让她坐回去，这要是被别人看见那还得了？
把季辞摁回凳子上就去厨房打冷水了，见厨房没人又自言自语说了几句李嬷嬷的不是。
上午李嬷嬷让几位姑娘默写《女儿经》。
下午则拿来了三副一样的山茶花绣花样子。
李嬷嬷交代完今日的课业后就带着姑娘们默写的《女儿经》去了季老夫人那里。
季辞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绣花样子有些头疼，这个她哪里会？可不绣罪名更大，首先就得安个大不敬。
绣花……
绣了绣没绣好也会遭人怀疑，毕竟原主以前绣工也过得去。
可她现在要是绣不就直接露馅儿了吗？一时间竟然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季清和季璇都已经整理好绣棚开始穿针引线了，季辞还在那里眉头紧锁。
季璇见季辞半晌不动不免嘲讽道:“哟，二姐姐这是落了回水绣花都不会了？”
季辞并不想搭理她，放现在季璇就是妥妥的炮灰女配。
季辞瞥了一眼季璇就捂着肚子佯装要去如厕。
“嘶～我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我先去躺厕所，你们先绣着。”
“二妹妹快去吧，千万别太晚回了，这山茶花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半日的功夫绣完可偷不得懒。”季清提醒道。
“谢谢长姐提醒，我快去快回。”说完她就半捂着肚子走了。
季璇不屑的嘁了一声，“装模作样，我看她啊就是不想绣。”
“阿辞绣工没我们两个好，她心里定然是有些怕比较的，这又是在嬷嬷面前。”季清思忖道:“你莫要总和你二姐阴阳怪气的，大家都是姊妹。”
季璇嗔怪道:“长姐，你怎么老帮季辞说话？”
季清无奈的笑笑，她这个庶出的三妹就是这样，没有格局。
难怪娘总说庶出的子女心眼小，以前她不是很懂，现在懂了，季璇受林姨娘影响太大。
“我没有偏帮谁，三妹妹，你需得记得我们都姓季，好了，赶紧绣吧，晚点嬷嬷该回来了。”季清温柔道。
说完也不再和这个庶出妹妹讲道理了。
在有些人眼里她所认定的就是道理，你跟她讲再多都是没用的。
季辞来到茅房在门口站了许久都没进去。
她原本也不是来上厕所的，现在的她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茅房旁边靠着几根木头柱子，两人多高，直径约摸十厘米。
季辞眼前一亮，大步走过去搬倒一根圆柱就往自己左手压了上去。
左手瞬间红肿起来，有些疼但也能忍。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身娇肉贵了。
望着自己红肿的右手季辞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她只有一只右手，一只手绣得不好应该可以说得过去吧？
本来想狠心一点直接把右手弄伤，一想到还要写话本便打消了这份心思。
右手要是伤了话本就没办法写了，她又不是左撇子，左手完全写不了字。
季辞就这样右手托着左手走了回去。
季璇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她，“呀，二姐，你手怎么了？”
季清闻声也看到了季辞，“怎么受伤了？赶紧去包扎一下吧！”
季辞惨兮兮的笑道:“太倒霉了，出来的时候有根木头倒下来，我就伸手去挡了下，这不就伤到了？”
季清皱眉，“幸好伤的不是右手，不然嬷嬷就该多心了，赶紧上点药把嬷嬷布置的课业做了吧，不然右手就得戒尺了，两只手都受伤的话那还怎么上课？”
“柳眉，快，去我屋里把那瓶上好的消肿药膏拿来。”季清对一旁丫鬟吩咐道。
丫鬟应了声就去取药膏了。
“长姐！你怎的对她这么好？”季璇噘着嘴道。
季辞落水长姐给她送药，现在还给她送药，这季辞到底有什么好？长姐处处偏心她。
季清语气带着些怒火，“我对你难道不好吗？长姐什么时候偏心过？”
季璇不说话了，继续埋头绣花，心里却更加觉得长姐偏心了。
季辞满眼感激，“谢谢长姐。”
她这是投了什么胎？这季清人也太好了。
季辞包扎过后季清还帮她整理好了绣棚。
季辞就在旁边看季清的绣线配色，一切收拾妥当后季辞也开始动手绣起花来。
第一次绣花的她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打拳头的手有一天居然拿起绣花针，她想象不到此刻她的姿势有多么滑稽。
幸好两个姊妹也当她是受伤了不方便才这么生疏，并没有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