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钱
季辞躺在床上又养了五六日，田兰芝每天都会过来照顾。
也不知道是老夫人的安排还是大夫说的。
季辞每天三顿的膳食都是半点荤腥也不带的。
田兰芝也就每天三顿都从厨房带食盒来季辞屋里一起吃。
她也就过上了顿顿有肉的日子，就是肉不太多。
几次三番下来季辞对这位原主的亲娘印象很好。
田兰芝和她原世界的母亲一样，对子女都是无私的，把自己能给子女的都留给子女。
纵然季辞是个女儿她也是百般疼爱，也幸好，她穿过来了，不然这位母亲怕是要因为原主的死难过得不成样子。
只是这田兰芝的性格，善良也是真善良，软弱也是真软弱。
遇到事情总是能忍就忍，能退就退。
被老夫人牵着鼻子走不反抗，连对上林姨娘也是能躲就躲。
今日，下起了小雪，不是很大，还没有落地就化了，洋洋洒洒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是雪。
丫鬟茴香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旧被子替季辞盖上，“小姐，天儿更冷了，又没碳火，只能盖厚些。”
季辞轻轻点头确实很冷，此时已过晌午，“茴香，你去看看姨娘今天怎么还没来？”
换了平时这个时间人早就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唉，我这就去。”
“二小姐，二小姐！”还没等茴香起身门口就传来夏花的声音。
“二小姐，不好了。”夏花梨花带雨的小跑进来。
季辞让茴香将自己扶起，“怎么了？”
“二小姐，这可怎么办？王嬷嬷又来管姨娘拿钱了，要整整一百两，这些年姨娘自己的嫁妆全都给她们了，哪里还有这么多钱？”
季辞皱眉，“你说什么？嫁妆首饰全交出去了？”
这田兰芝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下半点后路，太傻了。怎的就让那老太太拿捏的这般死死的？
夏花摇头，“没有，姨娘一件戴的出门的首饰都没给自己留。”
“茴香，帮我穿衣服，我去看看。”
“小姐……”茴香满脸担忧。
外面下雪，小姐身子骨又弱，别待会儿又着风寒了。
季辞摸着她的头，哄骗道:“我没事，听话，我没大碍了，我就去看一眼。”
茴香听了这话果然不阻止了，拿出了最厚实最保暖的衣服给季辞穿上。
田兰芝对她这个女儿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季辞自然感受得到，多日相处下来她也就把原主生母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她到要看看是何等厉害的婆婆，竟然逼儿媳交出嫁妆来用。
……
今日未到晌午时分，田兰芝照常让夏花去厨房取食盒。
夏花刚走不久，王嬷嬷就带着两个婢女到了她房门口。
“奴婢给田姨娘问安。”王嬷嬷言语恭敬，只是那副表情哪里有半分恭敬？
自王嬷嬷一进门田兰芝的心就突突突的跳。
每次来都没有好事，十之八九都是想方设法要钱。
可如今她哪里还有钱？不都拿去重修季府了吗？
田兰芝讪笑道:“王嬷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王嬷嬷嘴角一扬道:“当然是东风了，二小姐要嫁进李家，这规矩总该学学，别到了婆家丢了季家的脸面，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请王府的老嬷嬷来教导，请人不得花钱吗？”
果然是来要钱的，“可是王嬷嬷，我没钱了啊，钱都拿出去修葺宅院了。”
“呵，耗子还存三分粮呢，何况是个人，你觉得奴婢会信吗？你们两个给我进去搜。”
“喏。”两个婢女看也不看田兰芝，朝着卧房就鱼贯而入，开始翻找起来。
田兰芝只得在一旁暗暗垂泪，随了她们去，反正值钱的东西早没了。
取食盒回来的夏花在门口刚好就看到这一幕，一下就乱了分寸，放下手中食盒就跑去找二小姐了。
……
两个婢女里里外外，床铺被褥都翻遍了也没找着一件值钱的。
一番折腾后朝王嬷嬷摇头道:“回嬷嬷，没有找到值钱的。”
王嬷嬷眼见田兰芝说的也不是假话，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让她交出钱来。
“田姨娘，你应该知道规矩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多重要吧？”
田兰芝擦了擦眼角，“我……我……我知道。”
大厉建朝以来在原朝廷对女子的要求上加了许多条条框框。
原来的朝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家绣绣花，学学三从四德便可以了。
如今大厉朝的女子简单启蒙后就得学《女儿经》、《闺范》、《内训》。高门大户更甚，还要背。
“所以花点银子让二小姐学规矩是应该的吧？”
“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你没钱，田老爷总不会缺这点银子吧？”
田兰芝大惊，“你……你让我向娘家要钱？”
王嬷嬷冷笑一声并不回话，这几个姨娘里面就田家最好拿捏，最好欺负的就属田兰芝，不问田家要问谁家要？
此时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虽然带着几分稚气，但让人无法忽视那股气势，“你这老婆子，居然要钱要到姨娘这里来了？谁家婆婆会逼自家儿媳妇拿嫁妆出来花销？这季府倒好！堂堂六品府丞，当家老夫人居然要花儿媳妇的钱？”
季辞来的时候正巧在门外听到王嬷嬷让田兰芝问娘家要钱。
简直刷新了季辞的三观，别说现代婆家不会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古代那是更不会。
在古代这种事情传出去都是丢人丢到家的，所以季辞故意将话说的很大声，有些人都不要脸那她怕什么？
王嬷嬷气的发抖，“你们……你们……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两个婢女微微点头，拿出手帕就准备去抓季辞。
季辞一脚一个就踹翻在地，前世的散打不是白学的，就是这幅身子骨弱，威力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不过对付这种养在深宅大院四肢不勤的丫头是绰绰有余的。
“反了，反了！”王嬷嬷大喊大叫，引来了两个府里的家丁，“你们四个给我把她按住！把她嘴给我堵上！”
摔倒在地上两个两个丫鬟闻言也忍着痛站起身来，与两个拿着棍子的家丁合围了季辞主仆二人。
“小姐，”茴香仍旧虚扶着季辞的手臂。
“别怕，站在我身后。”季辞安慰道。
两个家丁一开始不想伤着二小姐，毕竟是主子，可后来一眼根本就进不了季辞的身便直接用棍子子。
季府的下人都知道季辞的地位比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还要不如，可以说王嬷嬷的意思就代表着老夫人的意思。
也就没有再顾及什么主子不主子了，轮着棍子就往季辞身上招呼。
前后夹击，原主身体底子不好，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没躲过背后的那一闷棍，季辞吃痛倒在地上，一群下人存了报复心，棍子轮番而上。
“阿辞，阿辞。”田兰芝奔过去护在季辞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别打了，别打了！”茴香也将季辞护在自己身下。
王嬷嬷不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人，“二小姐，既然你这么不懂事，老奴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吧，你打三小姐那事儿老夫人还没罚你呢，今儿我就替老夫人立立规矩，来人去取几根银针来，越长越好。”
银针扎人不见血，还能疼死人。
老夫人原本是要罚二小姐跪祠堂的，这季辞这般不识好歹老夫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往长辈身上泼脏水，正巧这下也师出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