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一拜天地
天边才刚发白,花之意便起了身,她坐在床上还有一丝的迷糊,试图让自己完全的清醒过来。
而她身边本该睡着人的地方已经早已冰凉一片,可见那人应是起了很久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门被推开,郁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打算进来看看,却没想到她竟然醒了。
花之意揉着眼,柔声的轻唤:“清。”
郁清走到床前,坐到床沿上,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今日也比前些日起的早呢。"花之意瞧着他回答道。
每日早晨他起来的时候,其实她都是有感觉的,只是人没有醒过来而已。
“恩,我去准备了一些东西。”
“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好的吗?”花之意疑惑的问着。
所有的东西他们昨日不都是已经清点过了吗,应该是不缺什么的。
“不是,我去做了一些点心。”
花之意诧异:“这么早就做点心了?”
郁清解释:“成婚礼上所准备的点心先做的才是最好的。”
花之意了然,握上他的手:“我起来帮你吧。”
谷中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些事怎么只让他一个如此辛苦的忙碌。
郁清摇头:“东西我都已经弄好了,只需要一些时间便行。”
花之意瘪嘴,埋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需要这些,若是知道了我就早点起来帮你了。”
郁清满目柔和:“这些事情是男子做的,你是女子。”
他怎么会舍得她去做这些东西。
花之意不满:“山谷之中就你我两人,即使夫妻何必分什么你我,和那个该做的。”
“下次若是你再这样,我便生气了。”
郁清听了也只是点头,花之意却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要再休息一会儿吗?”他询问道。
花之意晃着脑袋:"今天不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吗,怎么也要早起准备准备。"说着花之意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郁清立马叮嘱:“鞋子穿好。”
花之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着的脚丫,笑着应下:“好。”
郁清无奈,站起了身来:“那你先洗漱,我去将饭菜端来。”
今日她这么早起,他都还没有将东西都收拾好呢。
花之意疑惑:“成婚之前不是不能吃饭吗?”
郁清:"你刚才都说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还需在意那些规矩?"
他可不想她因为成亲之事饿了肚子,伤了身体。
花之意点头,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好吧。"
待她洗漱之后,郁清已经将饭菜都端进了房间,放在了桌子上。
饭后,花之意坐在铜镜前郁清为她梳着发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肤如凝脂,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红齿白,一颦一笑皆透着一股灵韵。
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却是觉得有些恍惚。
自己似乎也认不出了自己。
她要成亲了。
和自己身后的这个男子。
前世今生,这应当是她的第一个婚礼,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而又真实的摆在自己眼前。
花之意望着镜中的郁清,发着楞。
"你在想什么呢?"郁清抬手轻轻的敲了敲花之意的脑袋。
花之意回神,冲着镜子中的郁清一笑:“在想我的夫君啊。”
而后接着说道:“在想我的夫君真好看。”
郁清闻言一愣,脸上泛起红晕,偏过头,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花之意勾起唇角,调戏道:"夫君是害羞了吗?"
"我哪里有!?"郁清矢口否认。
她笑着摇了摇头,也并不拆穿,只是继续盯着镜中的人。
郁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怎么了?”花之意瞧着镜中的郁清突然没有了动作。
郁清看了眼桌上的胭脂眉粉,即使不用这些她也已经够美了。
他摇摇头,拿起最后一支珠钗插到花之意的头上:“好了。”
花之意眼睛转了转,起身一把将郁清按在了凳子之上。
“夫君既然帮了我,我也帮帮夫君吧。”
郁清因为起床之后一直在忙碌着,只是简单的给自己束了发,花之意将发绳一扯,一头的白丝便披散了开来。
“好美。”
他的白发真的好美。
郁清闻言,脸上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花之意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划过他柔软的白发,带起阵阵麻痒。
替他梳理头发的同时,指腹也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肌肤,划过的地方都像带电一样,令他的心脏砰砰乱跳,脸颊滚烫滚烫。
郁清的身体一颤,他赶忙垂下头,不敢去看她,因为他的脸颊已经红到耳根处。
花之意瞧见了他轻轻的颤抖的耳尖,没有说什么。
“这样怎样?”花之意问着郁清。
她并不会复杂的男子发髻挽法,只能简单的将他的白发束起用一根木簪别着。
这根木簪还是她在这死亡谷中发现了一棵千年的金檀木树,用它给郁清雕刻而成的。
郁清抬起头,却不敢看自己和身后的人:“如此便好。”
他想站起身来,却又觉得浑身发软。
“夫君,我刚想起一件事情。”
“何事?”
花之意从他的背后,倾身伸手到桌面,她整个人的上半身完全的靠在了郁清的身上。
郁清心脏的跳动愈发的疯狂,甚至呼吸都不敢太过的用力,他怕自己暴露了什么。
花之意似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般,拿过桌子上的胭脂水粉。
“夫君还未给我描眉涂胭脂呢。”
“我觉得······如此已经很好看了。”郁清颤声的说道。
花之意立马反驳:“那可不行,这可是我们的婚礼,当然要最好看才行。”
她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到了郁清的手上,乖巧的说道:“那就拜托夫君了。”
她从一边拿过一个凳子,坐到了郁清的对面,等待着郁清的动作。
郁清却觉得自己手中此刻拿的是千金还要沉重的东西,他甚至有了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可这些本来就该他这个夫君该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下自己心中的巨大羞涩,抬眼去看她。
此时的花之意正盯着他,眼眸流转,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令人沉醉不已。
郁清伸出手,手还在轻轻的颤抖着,可是他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了。
他的动作很慢,花之意很有耐心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为自己上妆。
“夫君。”
郁清的手颤抖了一下:“恩?”
“你在紧张吗?”
显然她是在明知故问。
“夫君,我之前未问你,你怎么这么会挽女子的头发,以前给别人挽过?”
郁清立马回答:“没有,我没有。”
他怎么会给别的女子挽发。
“那你是······”
“所有的男子都会学习怎么为女子挽发。”郁清解释。
花之意:“我知道啊。”
这个世界的男子需要服侍自己的妻主当然要会这些技能了,只是她好奇郁清是怎么学习的。
“学习的时候夫君也没有碰过别的女子的头发吗?”
“没有。”
“恩?”
郁清听出了花之意的疑惑,红着脸解释道:“我是用自己的头发来尝试的。”
花之意明白了过来,她挑了挑眉:“那描眉这些呢?”
郁清的手又是一抖,半响都没有说话,花之意心里有了一个答案,看来他还是自己在自己脸上试的啊。
她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不知道郁清女装的样子是什么样。
不过不管怎样,肯定都很好看。
“意。”
“怎么了?”
她看向郁清,他此时手中正拿着口脂。
花之意一笑,微微的张开嘴唇,郁清瞧着花之意如此的模样,只是觉得口干舌燥。
他伸出了沾上口脂的颜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柔软的感觉让他眼中的颜色深了又深。
最终,他放下了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柔软。
他将她拥入怀中,吻住她的唇。
花之意眼中露出了得逞的暗笑,不枉她如此的引诱啊,让她这个害羞的夫君倒是主动的一下。
他渐渐的他开始加深了这个吻,强烈的掠夺和占有,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吻得那么投入,狂热而又温柔,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良久,郁清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意。"郁清低哑着声音喊着她。
“恩。”
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呢。
她会讨厌吗?
他将头搁在她肩上,不去看她的神情,也不敢去看她的神色。
花之意却主动的伸手揽住他的腰,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他们彼此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她知道他此时会很害羞,于是自己说出了口。
"夫君,剩下的我们留到洞房吧。"
花之意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心生旖旎。
良久后,她才听到自己耳边传出的沙哑闷闷的声音。
“好。”
花之意笑意盛满了双目,将他拉开,起身。
“你要去哪儿?”
郁清抓住了她的衣袖,此时的他脸颊绯红,眼眸水汪汪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花之意心头一紧,连忙转开了视线,看着这么诱人的一幕,她真的可不能保证自己还是个圣人,可况这个人马上就会成为她的夫君了。
真的箭在弦上,让她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去给你拿衣服。”
早上的忙碌让他们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换上喜服呢。
今日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床边放着的两套红色的衣衫。
郁清也红着脸站起了身来:“我自己来吧。”
花之意将郁清的衣服递给他:“你换着吧,我先出去了。”
本来婚礼之前的两人就不能见面的,但山谷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也没有遵循这一个习俗。
不过,穿上喜服之后便是成亲了,他们还是需要短暂的分开一下的。
郁清拿着自己的衣衫,羞赧的垂下眼帘:“好。”
“清。”花之意轻唤一声。
"嗯?"
"刚才的吻我很喜欢。"花之意说完,轻轻的在郁清的唇上一碰,这一次不似之前的热烈只是浅尝辄止。
她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郁清一人。
他抚上了他的唇。
她喜欢自己这样吗?他眼中暗藏的巨大飓风。
他是不是应该满足她的喜欢呢。
门外。
花之意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虽说简洁,但从那些暗纹之中也能看出缝纫之人的用心。
最重要的这一件衣服竟然是用金丝蚕虫的吐的丝制作而成的。
金丝蚕虫的丝在她的宝库里面都是小小的一卷,可见是多么的珍贵了,没想到她的这件喜服全部都是用它制成。
她家这位夫君的也真的是不简单啊。
想到此处,花之意才醒悟,自己好像一直没有问过清他家是做什么的。
不过,这些好像也没有那重要。
“夫君,你收拾好了吗?”
离他们成亲拜堂的时辰应是快到了。
“恩。”屋里传出了声音。
得到郁清的允许后,花之意心也被提了起来。
一道门之隔的两人此时的心境竟完全的相同。
木门的吱呀声,惊动了两人的心。
花之意看见了端坐床上带着盖头的郁清。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心跳越来越快,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床上郁清的手也慢慢的收紧,心跳随着花之意脚步而跳动着,脸上也越来越烫。
盖头下,郁清见到一只手伸向了他。
“夫君,我们走吧。”
郁清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花之意将一边的红绳子拿了起来,系在两人的手上。
这一步本来是该由他最亲近的之人亦或者他的父亲做的,接他出屋子和为他和他的妻主系红绳。
可是,他并没有父亲,而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她。
花之意紧紧的握住了那只颤抖不已的手。
“别怕,我在你的身边呢。”花之意安慰着他,小心的牵着他,前往到前屋子。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之路,他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甚至他想一直和她就这样走下去。
“小心一点。”
没有父母的参与,他们也没有设高堂之位。
两人站在了屋外。
山谷之中,只听到一男子和一女子的声音。
“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