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雨自打帮翁安暂时解决了卢萍的问题以后，假期也不休了，翁安要求她即可上班，这次上班和以前上班的情况有些不同了。女人有时候感觉是挺准的，毕竟感性的东西最直接。
小雨不知不觉中感觉工作量突然加大，当然是翁安安排的，但是她自己有些不情愿，新增加的工作量大多是一般员工上报的数据统计，她认为文秘就可以干的事情，为什么会找到她身上。
另外一种奇怪的事情，让小雨经常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容貌，她感觉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最近翁董经常以各种借口送自己礼物，当然是从上次帮他对付卢萍时开始，那次他送给小雨一条柏金的项链，小雨当然知道收下项链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可翁董理解小雨的想法，告诉她千万别多心，一是感谢小雨的帮忙，另一个就是还得麻烦小雨干点小活。
小雨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悸动，毕竟多金的公司老总作为自己的爱慕者，对自己的虚荣心也是极大的满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雨越发觉得不太对劲，频繁的表格都是自己过去不曾接触的，而且大部分是涉及对外的数据。国内的数据翁董好像没有太在意，但是国内的产值会更大，反而他不太在意。
礼物照常送，除了项链，还有钱包。另外已经开始送衣服，鞋子。小雨有时侯觉得奇怪，这些东西作为一个大男人是怎么买到的，她是怎么猜也猜不到。
自小雨少女的心被冯弘伤过以后，那颗充满爱意的幻觉逐渐灭亡，她甚至已经向独身主义靠拢了，一颗心起起落落，很难平静。
翁安看似轻描淡写的同事关系，但多少还透着点爱慕之意，尤其他看到自己和杜源掰了的全过程，在他心中肯定会另有打算。只不过他觉得还不到水到渠成。
可是这么些具体的工作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甚至想在翁董面前撒一下娇，抱怨一下自己苦不堪言的工作，可是她又害怕他误会自己。
有一次，她下定决心将实情告诉翁董的时候，却发现翁董正将自己给他的表格又发给了杜源，因为在她路过翁董的电脑去沙发时，她瞄到了电脑下方闪烁的邮箱——她记得杜源的邮箱，因为是她帮着他申请的。
她疑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满脸堆笑的翁安，他对她没有明显的防备动作，但是小雨心里会产生一个莫名的疙瘩。
冯弘和小川在档案室里将涉及爆炸案的500人大名单找出来，挨个比照，看看自己的运气够不够好，也许真有杨安庆的。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坐在办公桌的对桌，互相失望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了查找的结果。
冯弘站起身来，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今天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出去办公差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沉闷的天气带给整个房间有种压抑的感觉，但是，这正适合冯弘认真思考环境，一个人处在高兴或者快乐的状态下，你不要奢望他会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是冯弘的一个前辈总结的，他觉得很有道理。
一趟，两趟……小川开始试着从冯弘踱步的数量上找到冯弘思考问题的节奏，后来他发现如果照这样点下去，他会很自然地睡着了，这也许就是催眠术吧——反复干同一件事，直到你能够入睡，自然会被称作催眠术——总结者小川。
小川自己都快被自己逗笑，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合时宜的笑点，他也起身去为他俩找点喝的东西。
当他拿着两杯飘着热气的咖啡回到办公室时，冯弘还是没有停止踱步，只不过比刚才的速度降下不少。
小川识趣地将咖啡放在冯弘的办公桌上，自己端着咖啡看着冯弘没有再坐下。
冯弘忽然停下脚步，“小川你去要辆车，”冯弘抬起左臂，看了一下手表：16:40。“来得急，咱俩去趟西山小区。”
“钟海的家吗？”
冯弘笑着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街灯用米黄色的光温暖着宽敞的柏油马路。小川驾驶的车辆很稳，车子穿过一条条街道，车轮带着隔离黄线，不时地停在红绿灯的前面。
冯弘虽然盯着车屁股闪着红灯着急回家的车辆，可是他面无表情，脑袋里不停地浮现杨安庆的形象——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这个人，冯弘会一眼认出这个人，不管他穿戴如何，只要他把那双眼睛露出来。
在街头的拐角处，拐个去就可以看到西山小区的正门了，小川点了一脚刹车，冯弘略微倾斜了一下，随即他脱离了自己的思考世界，随遇而安地看着沿路的风景。
在正门的入口，他俩耽误了一小会，起因是新来的保安严格按照物业公司的规定，严禁让外来的车辆进入小区内。
冯弘思来想去，没有给物业公司的经理打电话，他让小川把车子停在小区外边，他们步行进入小区内，还好保安没有拦着他俩不让进，他们也没有把身份报给保安。
沿着熟悉的由石板铺成的道路，他俩拐过了一个小凉亭，眼前他们曾经熟悉的别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破败不堪的外表已经被修复，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爆炸案一样，明亮的二楼的玻璃上贴着“出售”的广告牌，上面的电话冯弘认得，那是小雨的。
冯弘心底，还是产生出他自己都很难说出口的感觉。他现在已经为人父，这是一份责任，他时刻铭记在心，内心中永远没有僭越之非分之想。可是有些事情是我们个人无法选择的，你就在这里，情愫就会在某个人身体里产生，这是每个人都左右不了的。
冯弘沿着钟海家的别墅转到第3圈还不到的时候，小雨的电话打来了，冯弘看着手机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川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电话接通后，小雨还是过去的俏皮样，她先是祝贺冯弘当上了爸爸，并表示会亲自上门祝贺，冯弘只会嗯嗯地应答，接下来的说辞却没有。小川没有驻足观察，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漫无目的转悠着。
眼看着电话有可能挂掉的时候，小雨终于说出此次通话的目的。
她说有些情况要跟他汇报，电话里说不清楚，她需要和他面谈。冯弘同意了，让她过一个小时后在老地方见。
冯弘和小川又开始在小区中转悠了，他们几乎将没有去过的地方又重新走了一遍。
冯弘感觉和他们排查大名单的时候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在溜达的路上，连碰到的面孔都非常熟悉。
因为一会将要和小雨见面，他们也就无心在看小区的状况了，冯弘的大脑袋里还是没有想起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杨安庆。
两人走到小区的出口时，冯弘想起了小区物业经理，他询问当值的保安，保安说，经理有事，今天下午就没有来，要是有事明天再找他吧。
冯弘也没有特别地想找物业经理谈什么，也许在这个小区里物业经理那里能够得到灵感。
小雨走在阴暗又熟悉的楼道已经没有了恐惧感，可是走到二楼的缓步台，她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心一紧，下意识地往阳台的玻璃上看去，这下更要了她的小命，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正缓慢地向窗户的上沿爬去，小雨看它的时候，它正扭头望着小雨，从容的样子正在告诉小雨它能够爬上堆满黑色灰尘的窗框。
小雨啊呀一声，几乎穿过七楼的房顶，急促的脚步声听不到了。犹豫而缓慢的脚步声已经将楼道的气氛搞得非常可怕了。楼上有几户的门只噶，被轻轻地打开，小雨能感觉到小川已经探出头，随时准备对付自己遇到的危险。
她挺直腰板，自信的表情挤在脸上。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棕色的棉睡衣，瞪大眼睛看着她时，恐惧又回到她那脆弱的心脏。还好，她听见小川从五楼下来的脚步声。她低下头，尽量躲开油腻大叔的眼神，快步上楼。在四楼的楼梯口，她看见小川那熟悉的身影。她收起那惊慌失措的神情，面带桃花地同小川打着招呼，小川还有着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一抹令人不轻易察觉的红。
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化，但是长时间的人气缺失，已经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小雨已经不客气地将鼻子捏住了。
冯弘让小川去将窗打开放放味。他面带微笑，却没有看小雨，“刚才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小雨在朔料登轻轻的摩擦了几下，想要将上面的灰尘抹掉，又或者是一种习惯性动作而已。最后，她看也没看就坐下了。
“被我自己吓到了！”她莞尔一笑，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冯弘。冯弘没有看她，他拿着擦完桌子的抹布穿过客厅进入了卫生间，一阵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后，冯弘关掉水龙头，将抹布拧干，自己轻轻地甩着手，从卫生间里出来。
此时小川已经坐在小雨的对面了，笔记本在桌子上打开了，黑色的自来水笔在笔记本的中间被卡住。
“冯队长是大忙人呢，想见你一面很难呢！”
满满的讽刺的味道，终于让冯弘抬头看了看眼前打扮精致的小雨，她为今天肯定有所准备。
“你不找我们，我还想找你呢。”
“有啥好事？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你没有主动找过我。”
“哈哈，年纪轻轻就记忆力下降了。”
小川双手扶在桌子上，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我们最近正在调查你父亲的案子。”
小雨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一丝愁云掠过她那漂亮的额头。
“有结果了。”
“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好像有眼泪溢出，不知道什么原因，小雨还是忍住了。
“有了结果，我会主动找你谈一谈，让真相摆在你面前。”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这正符合此时的气氛，让小雨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说公司里的事情。
当小雨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先叹一口气，小川把白色的节能灯打开，白色的灯火倾泻而下，屋里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这些快点过去。”
小雨的双手合什，想要做一个祈祷的姿势。
“哪些？”
冯弘抬起头，顺着阳光的方向，看着小雨的眼睛。
“我早已放下了。可是刚遇到父亲的事情时，我整夜睡不着觉，常常梦到父亲的惨状，不一定是爆炸案发时的样子，有时候是交通肇事后的惨状，有时是从山崖上掉落下来的样子……可怕的场景是我的闹钟，梦醒来后，我浑身大汗淋漓，还像是刚刚参加完一场势均力敌的篮球比赛。有时候我还挺享受这种痛苦，毕竟我还可以做梦，只是清醒的时候痛苦感会更强烈。还有母亲的生病，好像老天爷一下把我们家的运气使用光了，我在强颜欢笑中假装坚强。”
冯弘没有接小雨的话，但是不代表他解释不了小雨一家所面临的一切。有时侯真相会让小雨更加崩溃，会让小雨那一点点用来对抗痛苦的自信当然无存。
冯弘对小雨的感觉，有点怜爱的感觉，尤其当知道她的父亲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后，他越发同情她，尤其是小雨对自己还有种难以表达的情愫。
“小雨呀！挺过来就好，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要学会忘记，你要用自己的事业填满胡思乱想的寂寞。”
“你说的对冯哥，我最近老忙了，今天翁董特意放我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高管还忙呀？”
小川突然冒出一句话，不过挺噎人的。
“你小子也敢调侃我呀。”小雨那要流泪的脸庞露出了笑容。
小川嘿嘿一笑，没有再和小雨争辩。
“也不知道为什么，翁董最近总是让我汇报一下公司的产品出口表格。你们不知道，哪些表格太多了，分门别类，一整就得整小半天。这些数据翁董过去从来不过问，也不知道那个筋搭错了。让他对这个数据感兴趣。”
“能不能将这些数据给我影印一份？”
“这个恐怕办不到，翁安对这个东西盯得很紧，像是宝贝一样。”
“呃，那你下次有机会给我记录一下，再报给我。”
“行，不过你怎么报答我？”
冯弘哈哈一笑，“吃饭都不是事啊！”
大家哄堂一笑，屋内的气氛一下温暖了许多。
“不满你俩，翁董让我干这么多的活、也不是白干的，他给我买了很多的礼物。”
小川认真听，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冯弘问了一句愚蠢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随口就说，“他没有说为什么送你礼物。”
说完，冯弘的脸上就觉得不得劲了，这是一种急切的关心，这不应该是一个成熟刑警该说的问题。
还好小雨小川没有太大反应。
“也许是为了报答我帮他的忙吧——上次是我给他出的主意对付卢萍的。”
冯弘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还有更大的秘密呢。”小雨的心里是场不住事的，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冯弘说。
“翁安要的这些表格都是给杜源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弘故意问道。
“我发现他把哪些表格都发给了杜源的邮箱里了。”
冯弘听明白了，这两条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可是这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了，他需要做的赶紧汇报给汪队，让国安系统近早知道这个消息。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屋内的灯光再漆黑的夜色掩趁下，光亮异常，但是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