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世事无常
随着地上的血越积越多，土方諏一越来越虚弱……
银时没再继续，也没再说话，冷冷的居高俯视着他几分钟，然后随手将墙上的电话拿 下来扔到了土方諏一的手边。
电话掉落地面的那瞬间，四溅的血水也溅到了银时的鞋上，银时也没在意，洗了把手 ，出去了，还好好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随着土方諏一一声惨痛的呻吟，土方从昏睡中骤然醒来，耳边不时传来碰撞的声音，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土方在发烧，头脑昏沉，隐约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土方极力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依然是被锁链栓着的。
“靠！”土方愤怒的低声咒骂一句。
突然，房门打了开来，一抹银白色闪了进来，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土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但是他只愣在了那，几秒仿佛过了半世纪这么长，才小声拼出一个银字。
一进这间房间，那空气中淡淡的麝香味让银时不禁幌神，看到被锁链束缚的活着的土方，银时的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气愤，起码几个小时前的担惊受怕顿时烟消云散……
几个小时前的银时也想象着找到土方后要怎样上前深深拥抱住他，怎样去安慰他，但此刻，银时心中莫名有股难喻的沉重感和无奈感。
“你没事就好···”银时全然没有刚刚和土方諏一对峙的狠戾“你没事就好···”
“银时···我···”土方试图想说什么，是想辩解？还是想解释？想寻求安慰，还是哭诉自己的遭遇？
但是在喊了银时的名字几次后，土方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有一股如石头般沉重的阻塞感从胸中升腾到喉咙，直把人憋得头脑缺氧，眼睛发涩，土方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终于没让眼泪流出来。
土方也终于发现银时右手握住的东西，头脑好像被电击了一样“你怎么会有枪？！”
看着土方因为发烧而红的不正常的脸，银时赶紧将枪放进了裤袋里“假的！”
银时的语气平淡而快速，说罢便向土方走来，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的细铁丝，熟练地帮土方开锁。
土方很震惊也有点生气，因为他知道银时刚刚的样子明显是在撒谎，因为他撒谎的时候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不过土方也没再多问什么，一声不发的让银时帮他开锁。他还能问什么？银时因为谁手里握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又是用这危险的东西对付谁？
土方不可能刨根究底的去问，这无疑是在强调他自己的无能！
看着土方身上被施暴后残留的痕迹，银时的心里非常难受。
“对不起···”许久的沉默后，两人居然异口同声道。
当听到对方的道歉，两人都是吃惊。银时抬头，冲土方努力笑了一下“我带你回家。”土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在离土方諏一的房子十公里外的地方迎面碰到了一辆往那个方向去的救护车，银时的眼睛漠然的扫向窗外，那眼神里是土方从来没见过的光芒，寒冷又陌生。
土方坐在后座上，仿佛银时会消失一样的专注的盯着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银时后座的靠背上，希望感受到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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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十四···”
谁？谁在叫我？耀眼的白光中，人影一片混沌，他看不清那人却知道他在笑。那身影渐行渐远。
你是谁？先不要走···不要走！土方拼尽全力去追他，却是徒劳，腿脚愈来愈重，苏醒的感觉愈发强烈，心痛的感觉也愈加强烈！
“你好像做了噩梦。”银时端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土方，土方满头冷汗，从床上坐起。
“我睡了多长时间？”
银时轻声道“差不多一天一夜了！”说罢，伸手摸了下土方的额头“好在烧也退了。”土方喝完水，感觉好多了。
“那个，我···”
“糟了，《seventeen》的面试···”
两人同时开口想说什么，意识到打了对方的茬，两人都闭上了嘴示意对方说。几秒之后，土方先开口“你说吧。”
银时坐下，握着土方的手“你想问《seventeen》的事吧···我干脆跟你说，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就当没有缘分……面试的时间错过了，主编很生气，所以……”
其实土方也不当回事了，此刻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惋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刚刚想说什么？”
银时站起身来，背对着土方“有点事情可能要出去个两天，我尽量早点回来。”
看着银时的背影，土方的心情不禁沉了一下“好的，我等你回来。”
他不知道要怎样去问银时的事情，以及两人之间那一丝尴尬的疏离感和拘束感。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不是心理的臆想，是正在发生。
银时走了之后，家里冷冷清清，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让土方心慌，难受。
他突然想起了大哥和大嫂，这两天的麻烦和变故让他自顾不暇，手机也早就报废了，已经好几天没联系过他们了，土方感觉力不从心，真正能为大哥做的事情，没有一点落实到位……
土方打心里鄙视自己，边想着边走出卧室去找电话，拨打了那个又熟悉又让自己胆怯的号码，电话那头每响起一次嘟声，都让土方心里的负罪感增加一分，土方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想着自己一会语气一定要轻松，不能让大嫂情绪低落，告诉她只要坚持，只要怀有希望，就一定能治好，种种之类·····
“喂？大嫂…”
大嫂看到的是陌生来电，所以有些犹豫，接通后，泪水瞬间决堤“十四，你没事吧，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
大嫂的声音非常嘶哑，随后便是隐忍的呜咽声，让人听来非常揪心。
“我手机不小心弄丢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土方赶紧解释道，眉头不禁担心的皱了起来“抱歉，这几天有点事没有联系你们，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做透析？”
电话那头止不住的哭声没有断过，土方心里升起极为不详的感觉“大嫂···”土方的声音有些抖动“大嫂，你说话啊···”土方想起了梦里的背影，梦里那亲切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大嫂···大哥他···”
得知真相，土方顿感五雷轰顶，大嫂的哭声仿佛隐没了，世界都是安静的，白色的，什么都没有，好像连空气都没了，只有窒息，和心脏滴血的疼痛。
“我这就回去。”土方哽咽着，这句话都耗费了好大力气。
他拿着行李袋却不知道收拾什么，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没有配合的在这一刻流出来帮土方带走一些悲痛。
最终，土方只拿了钱包和一件外套就匆匆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