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章 为何吃狗粮的总是我?
霍澄渊也舍不得再折腾她,靠在枕头上,把她的手,送到自己的耳朵边,轻轻的啃着她细软白嫩的手臂。
他知道她的小癖好,她喜欢趴在他怀里,捏着他耳垂入睡。
“天泽现在四处狼烟,前一段时间,有几处起义军,包围了京城,君元盛准备逃走,被君北劼杀了,自立为帝。
他的手段比他爹更加残忍暴力,天泽彻底陷入了黑暗,这次师父也得和我离开,舒儿,你和两个孩子,就住在这里,别回茶山县了。”
想到那些被君北劼抓住的起义军,被燕轻舟制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工具,他就头疼不已。
燕家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门,善于用毒害人,江湖人就请他师父明家药门的人,灭了毒门。
当时,毒门的残余势力,投靠了君元盛的母妃,在她的庇佑之下,炼药害人,帮助君元盛铲除异己。
君元盛做了皇帝后,封燕家女儿为后,条件是,燕家不能再炼毒。
如今,君北劼为了镇压各地起义军和暴乱,又让燕家重新把毒炼起来,用来对付跟他作对的人。
这次,君北劼抓了他不少人,并把他们全部炼成了毒人。
他去到天泽京城,看到那些丧失理智的人,不止杀人,还吃人,他只能用火,把它们全部烧死了。
君北劼已经挥军南下,应该是冲舒儿来的,只怕整个茶山县都跟着遭殃。
所以,凌舒留在皇都城,才是最安全的。
听完天泽的事,凌舒圈着霍澄渊的脖子,心疼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君北珵,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吧!”
从她知道霍澄渊是君北珵后,她就知道他有一段痛苦经历。
她不敢问,也不敢去碰,怕他的伤疤揭开后,他会痛。
现在她想知道他的一切,想陪伴他,想和他一起面对。
若她注定逃脱不了腥风血雨,那就陪着他,给天泽百姓创造一个净土。
或许,老天让她来,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呢。
霍澄渊侧着头,轻吻她的雪玉小脸,满眼悲痛的讲起了那段过去。
天泽开国皇帝和南宫家那位传奇老太君,曾是朋友,他能登上皇位,少不了那位传奇女子的帮助。
后来在南宫家相助之下,天泽越发繁荣强大,然而几代更迭后,君家出了三代昏君。
朝堂没落,南宫家家主,也出了几个昏庸之辈,让南宫家的财富,全部被守护南宫家的火影阁掌控着。
他祖父君玄十岁登基,一生兢兢业业,让破落的天泽,恢复了往日繁盛。
然而他却迷上了一个江湖女子,并封为丽妃,两人生了君元盛。
那女子野心勃勃,收了不少江湖人为自己所用。
燕轻舟祖上是江湖毒门的人,被药门的人,围剿后,剩下的人,加入了丽妃手下,为她炼制毒药,帮她铲除对手。
他父亲君元烨,就请了医门的人来对抗燕家的毒。
因而,那些年丽妃对他们家下的毒,都没有成功。
十五年前,他祖父看清丽妃手段,决定把皇位传给他父亲君元烨。
燕家却研究出了一种至毒之药:乌骨。
只需把药倒入井中,就能让喝下井水的人,全身血肉和骨头,变成乌黑之色,然后慢慢死去。
十三年前,他母亲宫凝珞生他小妹那天,七岁的君北劼缠着他,要来太子府玩,他们谁也没有去防备一个七岁孩子。
可君北劼却给他们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只有七岁的君北劼,带着毒药,洒进太子府里所有的水井和饮用水中。
那药当时没有显现,直到他母亲生下一个乌黑的婴儿,我们才发现全府的人都中了毒,但为时已晚。
君元盛带着满朝文武百官,围住太子府,说他们一家被黑鬼附身,变成了妖魔。
那一夜,他们抓了他和父母哥哥,把府中仆人丫鬟护卫,全部烧死了。
也在那一夜,他祖父君玄暴毙身亡。
君元盛就以他们一家是黑鬼妖邪,必须烧死,才能保天泽安稳为由。
把他和父母俩哥哥和刚出生的小妹,关在太子府门前的一个大铁笼子里。
下面架着火,准备活活的烧死他们一家。
是师父用了迷药把那些士兵迷晕,救出他们。
然而逃跑途中,父母和俩哥哥病发身亡,他那刚出生的小妹,也早已断了气。
他则被师父用内力压制了毒性。
当时为了保住他,霍韬让他的儿子,喝了他的血,变成和他一样的黑人,代替他死去。
他则由师父带着逃出天泽,到了南楚。
霍韬他们这些年,一直执着于报仇,不止是想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也是因为他们的亲人,曾在太子府当差,死在那场大火中。
凌舒听到最后,趴在霍澄渊怀里,哭的不能自控,“阿珽,对不起,我不该救君北劼,他就该死。”
“舒儿别哭,你做的没错,君北劼不能死在南楚。”
“那我和你一起去天泽吧!”
“不,你和孩子在南楚等着我。”
霍澄渊拥着媳妇,战争是残忍的,有他一个人去面对,就够了。
他想给她一个祥和的天泽。
“嗯。”
反正她有腿,她想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住。
三天后,凌舒在霍澄渊的指导下,给祝玟箫做了剖腹产,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姑娘。
又过了三天,七月三十,是南楚的鬼节。
南楚人非常迷信道术,也重视鬼节。
楚川绩和苏钦桐,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白云观,准备祈福法事。
早上,皇上特意下旨,要凌舒和宗家人全部到白云观去。
鬼节祈福,孩子煞气小,是不能参加的。
霍云煦和花灵没有跟着去,而是被安铭菡接去了太子府,陪祝玟箫和楚家六个孩子。
苏致雨看着落凰园大门,眸光幽幽,三天了,她一次都没有遇见他。
他为什么不出园子呢?
“小妹,走了。”
苏慕霖后出门,到了马车边,见妹妹直勾勾的盯着落凰园大门,有些不解。
苏致雨转过身,看向上马车的大哥,柔柔一笑,“大哥,不等公主吗?她应该不知道白云观在哪里吧?”
“这……”苏慕霖蹙起眉头,等着看两人的交颈缠绵吗?
“那等一会儿吧。”
霍澄渊今天一身黑衣,换了一个黑色面具,一身冷煞的气息,牵着凌舒出大门时,让苏致雨都不敢抬头看他。
凌舒一袭白色男装,衣摆处,绣着青竹,一身的清俊儒雅气息。
乔无竞看到勾腰搂背的两人,冷峻的脸,又垮了。
为何吃狗粮的总是我?
“舒儿,这位就是驸马爷?”
苏慕霖见两人出来,上前行礼问道。
“对啊,他是我相公霍澄渊,”凌舒点头笑笑,又对霍澄渊说,“这位是苏帝师的孙子苏慕霖,工部侍郎。”
霍澄渊没有搭理人,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
揽住凌舒往马车面前走。
苏致雨见凌舒没有介绍她,眸光暗了暗,走向前拦在霍澄渊跟前,盈盈一礼。
“霍公子,我是苏帝师的孙女,你们不知道白云观的路,不如坐我们的马车去吧!”
凌舒又不是三岁孩子,一眼就看懂苏致雨眼中的爱慕,可惜霍澄渊是她的,谁也肖想不得。
“谢谢苏小姐好意,我知道路。”
苏致雨还不死心,“公主去过白云观?”
“重要吗?我知道路就行了。”
“何须与她废话!”
霍澄渊偏头,亲了亲凌舒额头,大掌一扫,就把苏致雨扫开了。
苏致雨摔的不轻,仰躺在地上,满脸羞愤,却起不了身。
凌舒看了眼苏致雨,心中鄙夷,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有妇之夫,还自诩皇都城第一贵女呢,丢人。
霍澄渊神色漠然,仿佛刚刚拂开的是一只苍蝇,他拉着凌舒上了马车,把媳妇安置在腿上,看着她的脸,一脸缱绻深情。
凌舒是儿子的救赎,其实也是他的救赎。
这些年,师父让他学医做大夫,也是怕他因为仇恨,心理扭曲。
然而亲眼看着家人惨死,又被剧毒折磨多年,他的心,又能正常到哪里去呢?
好在,凌舒出现,不仅治好他们的身体,也把他们的心从泥沼中拉出来。
他对凌舒,不止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爱,她也是他今生唯一的执念。
他的心只装的下她一人,谁敢来碍她的眼,都要受到惩罚。
苏慕霖跳下马车扶起妹妹,见凌舒两人走远后,脸色不太好的训道:“小妹,那是德懿公主的夫君,是有家室的男人,你为什么往前凑?你是苏家大小姐,你的教养矜持跑哪里去了?”
他这妹妹的心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对身边的男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刚刚她那一脸迷醉,明显是相中凌舒的相公了。
苏致雨趴在他怀里,嘤嘤的哭了,“大哥,你别说了,送我回家吧!”
她也想矜持,可他太迷人了,让她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啊。
霍澄渊把凌舒送到白云观,并没有下去。
凌舒下马车前,霍澄渊拥着她,轻声提醒,“舒儿,不必藏着掖着,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
今天注定是个百鬼出行,斩妖除魔的日子,他却没有办法护在她身边。
凌舒抬手揉揉他的耳朵,“放心啦!你自己小心。”
她知道,他和大哥两人,一个做饵,一个在后面运筹帷幄。
她下了马车,走进白云观。
白云观大门前,左右两个大香炉中的白烟,随风飘散。
把白云观和它周围的一切,笼罩其中,宛若仙境。
乔无忧驾着马车已经到了。
凌舒对她点点头,两人进了白云观正堂。
楚川绩楚泓乾和朝中百官都到了。
苏荏妤宗鹏,和宗玉裳宗玉聪,也赫然在列。
凌舒认认真真的看了宗鹏一眼,没有大蒜鼻。
她目光瞄了一圈,这道观和她见过的大寺庙差不多。
里面供奉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崇拜的仙人石像。
最后,目光落在白云观堂内上方,正在念道的白发苍苍的老道身上。
看他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百岁老人。
依偎在苏钦桐怀里的楚舜华,见到凌舒那一刻,身体就开始发抖,牙齿打颤。
苏钦桐发现她的异样,柔声问道:“华儿,你怎么呢?”
楚泓乾看着两人,心里忧愁更大,华儿不是她妹妹一事,他还没有对母后说,等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楚舜华不是小妹,不知母后能不能承受的住。
楚舜华忽的尖叫出声,指着凌舒,“母后,快让白眉道长收妖啊,她是妖怪,快收了她啊!”
然而她心里也急得不行。
白眉道长,是得道仙长,他能看出凌舒是妖邪附身,不知能不能看出她也是鬼附身呢?
装傻吧,不管他能不能看出来,她先装傻。
楚舜华打定主意后,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仿佛进入癔症般,猛的蹲下身子,嘴里念念有词。
“妖怪走开,求你放过我啊,你想要公主之位,想要我的父皇母后,我让给你啊,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华儿,我可怜的孩子,不会的,你是我的女儿,谁也抢不走你的一切,乖,别怕,父皇母后,会保护好你的。”
苏钦桐心如刀绞,蹲下身,紧紧搂着楚舜华。
“华儿,二哥也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楚泓儒满是心疼的说完,然后目光狠戾的看向凌舒。
“凌舒,你把华儿害成这样,你现在满意了?不管你是不是妖怪,今天过后,请你离开皇都城,欠你的恩,楚家不会忘的。”
楚川绩看着二儿子,心里暗骂一句,“蠢货!”
跟着凌舒来的乔无忧,眸中冷意翻飞,一掌打了过去。
楚泓儒内力一般,对乔无忧这一掌,毫无招架之力。
楚泓乾看着二弟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十米远,撞在墙上,也没相救。
他这个二弟,自幼没吃什么苦,即便有事也是他这个哥哥担着。
不像三弟从小在天泽做质子,早早的,就明白了南楚有多艰难。
“呕…”
楚泓儒捂着胸口,连连吐了几口血,他惊愕的看向乔无忧,“你,你好大胆子,敢殴打皇子?”
他的话落,白云观内外的士兵,刷刷的把乔无忧和凌舒围住了。
楚泓乾恨不能踢弟弟两脚,“退下,都退下。”
暴露了他的目的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