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可怜的孩子
凌舒来喊凌澜带杜清霜跟她回去，被凌澜问凌亦峥的话气笑了，“把清霜抱着走啦！”
“好嘞！”凌澜现在对凌舒无比崇拜，只要她说的，她不带还嘴的。
两人到了凌家大门口，人还没有进屋，玉石空间里的消炎药已经出现在西厢房内。
小姑娘是正月初十出生，天气的缘故，出生十多天了也没有洗澡，打开包被，一股子酸臭味混合着腥臭味从身上散发出来。
凌舒眉头紧锁，“小妹，你快去烧一锅水，我们给她洗洗。”
“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冻病了？”凌澜担忧的问。
她每天都和她二姐说，小清霜身上有味道，可她二姐说，天气太冷，不能洗澡。
“没事的，小孩子不怕冷，峥儿和莜莜在我这里住的几天，我每晚都给她们洗澡，他们的脸比以前白了对吧，明明很漂亮的两个孩子，硬是被你们照顾的满身灰。”
凌澜挠挠头去了厨房，想着她那两个侄儿，以前可是两坨小黑炭，可刚刚看到他们，就跟白面馒头似的，不禁疑惑，“他们身上有那么多灰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枯黄手臂，又摸摸自己的脸，她能洗白吗？
西厢房里，凌舒撩开杜清霜的破衣服，看到她的肚脐眼时，倒吸一口凉气，“嘶，怎会这么严重？”
小姑娘肚子鼓涨涨的，肚脐眼外翻，鲜红的血和黄黄的脓水，跟敷在肚脐上面的草木灰搅和一起，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可怜的孩子，你娘是怎么照顾你的？”
“大姐，怎么了？”凌澜端着水进来后，看着小外甥女光溜溜的躺在小床上，肚脐眼那流黄水，“呀，她这小肚子又湿了，大姐，我去包点草灰来。”
“不能再用草木灰了，”凌舒拦下凌澜，“你们怎么不把她抱来给霍澄渊看看？”
“二姐夫说要带小清霜来看的，可二姐不让，她怕你生气。”
“嗯？”凌舒顿了几秒，想到一年多前，杜清宇发烧，杜文生来找霍澄渊，当时霍澄渊买菜去了，不在药庐。
杜文生就向原主打听，结果被原主骂走了，说是他们想靠着她的关系来占霍澄渊便宜。
“以前是我不对。”凌舒心里一咯噔，清宇那孩子不会是那次发烧，原主耽误了他的治疗，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凌澜看大姐自责，赶忙解释，“事情都过去了，二姐和二姐夫也没有怪你，娘说小孩子的肚脐眼都这样，用草木灰捂一捂就好了，我们小时候都这么过来的，娘还说你的肚脐眼烂了两个多月，才好了。”
“那我的命可真大!”脐风啊，一个不小心就玩完了。
“小妹，你扶着她，我们给她洗干净，我这里有药。”
姐妹俩齐心合力把小清霜洗干净后，凌舒把她那些破衣服全扔了。
她回到自己卧房，从空间取出五套薄的纯棉和尚服，五套棉衣，都是系带的衣服，裤脚带袜子的那种。
“大姐，这衣服好软啊！哪里来的？”凌澜看着浅粉的婴儿服，拿在手里跟新棉花一样软。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我生了煦儿，孩子就被明苍抱走了，满月后，我就去县城买了好多衣服，可他们不要我给煦儿买的东西。”
嗯，纯属瞎编的，原主生下孩子，看到黑乎乎的一坨，当时就吓晕过去了。
明苍捧着银子求她喂奶，她都不干，看到孩子就骂妖怪。
可这些事凌家并不知道，当时伺候月子，明苍想请她娘孟氏来照顾她，她不愿意，非要周蓉儿来照顾她。
明苍只好掏了十两银子请周蓉儿照顾她一个月，一个月后，周蓉儿比她还胖。
“大姐，你坐月子的时候，我和娘天天来看你，周蓉儿说你不想见我们，明苍大夫给煦儿买了一头母羊回来，大姐，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对煦儿好，他长大了，会对你好的。”
凌澜感觉这几天她大姐变了好多，只要她对霍云煦好。
那孩子本就懂事，大姐老了，他一定会孝敬大姐的。
“嗯，我会让煦儿喜欢上我的。”
她没有经历过他在她肚子里的感觉，可两人的血缘牵连，让她对他有着天然的母爱。
凌舒寻了个由头让凌澜去余氏杂货铺买红糖，趁空给小姑娘打了一针破伤风免疫球蛋白，又用伤口消毒棉给杜清霜的肚脐擦拭消毒包扎。
“哇哇!”小姑娘痛的哇哇大叫，然而她太瘦弱了，细细的哭声都没有传出院子。
等到凌澜回来时，她已经给小姑娘穿好衣服了。
“大姐，你这个是什么药？”凌澜进屋看着那些装消毒棉的瓶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瓶子，还有这些棉花球，和她以前见过的大夫用的药不一样哎！
凌舒张口就把原因推给霍澄渊了，“你大姐夫给的，我也不知道。”
凌澜眼睛亮了，八卦一下，“那你和大姐夫是不是和好啦？”
“差不多吧。”现在正好，再好她就要换地方安家了。
小清霜收拾干净，上了药后，凌舒带着外伤药，跟凌澜一起又回了娘家。
凌家后面的柴房有五十个平方大，放一张简易木床，铺上稻草，和被褥，住在里面也不能冷。
杜文生看着这个新家，心里很满足，曾经多少次想逃离那个家，都因着杜老爹的救命之恩，狠不下心来，今日终于解脱了。
等明天去姜三爷那重新办了户籍，他们一家就是新生了。
“文生哥，我们不会再回去了，对吗？”凌婉躺在床上，看着正给他梳头的杜文生，总觉得这一切在做梦。
杜文生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淤青，他和妻子身上的伤，都是杜家那五个哥哥和大姐打的。
他浅浅一笑，“对，婉儿，我们再也不回杜家了，今后我会好好赚钱，给你建大房子住，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以后婉儿有了委屈不要瞒我好吗？”
“好，文生哥。”凌婉看着杜文生，想到逃荒路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他了。
后来她遇到饿晕在路边的杜文生，就求爹娘救他，他跟着他们走了三天，遇到杜家人后才离开的。
当初说亲时，她爹娘不同意，她就和爹娘说杜文生是个有本事的，嫁给他不亏。
嫁给杜文生的头两年，杜家因着大姐夫霍澄渊，也没敢为难她，直到清宇那次病重，杜文生上门求大姐夫治病。
大姐拿着扫把，把杜文生赶出去的一幕，正巧让杜家人看到了，他们知道了她大姐一家不会庇佑她，就开始磋磨她。
她为了杜文生能安心的在外面做工，从来不说她在家受苦的事，哪怕爹娘知道了要去找杜文生算账，她都拦住了。
她知道他欠着杜家的养育之恩，她不想他为难。
现在她和他带着孩子离开那个魔窟了，真好！
凌舒抱着杜清霜回到凌家时，凌正山正用茅草包裹柴房外面。
她看着木头房子外厚厚的茅草，不免担忧，“爹，你可叮嘱她们不要在里面烧火。”
凌正山笑着回她，“傻孩子，婉儿文生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会做这样的傻事。”
“呵呵，我就是提醒一下。”凌舒笑着进了柴房。
“二妹，清霜的肚脐，我已经上过药，你们就不要碰了，明天我会过来给她换药，”凌舒把小清霜放进凌婉怀里，又给她上了外伤药，“想吃什么告诉大姐，我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要，大姐，现在我很知足了，”凌婉眼里盈着泪意，看着孩子身上的衣服，感激不尽，“这衣服真好看，大姐谢谢你。”
一旁的杜文生看着凌澜提进来一大包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凌舒给的。
他弯腰给凌舒行了一个大礼，“大姐，谢谢你今日相帮，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凌舒抬头看向他，“报答就不用了，好好待婉儿吧，你若想出门做事，等婉儿满月再走！”
“谨记大姐教诲。”杜文生很真诚的行了一礼。
“不必谢，纸笔我放前院了。”凌舒若有所指，拆人姻缘虽然不地道，可为了凌婉，她必须做这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