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可捉摸
末羡初又躺回到卧室里,温暖的床被培养出丝丝倦意,让她很快睡了过去。
小睡醒来的时候,尹文渊俊美的脸庞闯入她的视线,吓得她猝不及防坐起身来,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为什么要坐在她的床边这样看着她。
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他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抱歉,吓着你了。”
“文渊,你怎么在这儿?我睡了很久吗?”
他抬手看了看表,将依旧冒着热气的粥碗递到她眼前。
“你才睡了十来分钟,粥还没凉,趁热喝吧。”
青葱的香味从粥碗里飘散出来,白色的绵醇的粥米上淋着一层薄薄的香油。
他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
“文渊,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伸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碗勺,当触碰到他指尖的一瞬,她慌张地缩回了手。
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极度不安,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是谁?
无尽的疑团都隐藏在他神秘的笑容里,让人不可捉摸。
“羡初,你怎么了?”
他温和而充满暖意的语调明明应该令人感到安心,却在此刻,加剧了她的不安。
想起海边别墅那晚,他从楼上投下的视线,她忽然有点失神。
好像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与她之间的相处,就变得有些微妙。
“没什么,可能因为感冒头有点晕乎乎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她终于顺利从他手里接过了粥碗。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来人是迟诚。
见迟诚走进房间,末羡初居然有种见到救星一样的安心感。
尹文渊见迟诚进屋,极自然地站起身来。
“阿诚,羡初就交给你照顾了。”
“嗯。”
尹文渊走出房间后,迟诚才开了口。
“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感冒而已。”
末羡初一边喝粥,一边试图平复刚才的不安,和内心隐隐涌起的难以言喻的波澜。
看到迟诚关心自己,她很高兴,但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又很矛盾。
见她精神还不错,他轻叹一声,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我考虑过了,如果你想提前走,我不拦着你。”
“……”
他的话让她顿然语塞,不知怎么的,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竟让她觉得心痛不已。
明明是她自己要求早走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她非常不是滋味。
就好像他对她最后那点朦胧的留恋,都揉碎在他的话语中。
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还要向钱淑莹确认那些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她口中所述的恶魔。
那能解救钱淑莹的就只有末羡初了。
“我能再多待几天吗?”
“当然,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谢谢。”
礼貌而客套的话,让她感到此刻与迟诚的疏离感。
果然与他翻江倒海的那些日子,不过是寤寐求之,蒸沙成饭……
她庆幸当下钱淑莹的事还能让她保持理智,否则她可能就真会像那些失恋的人一样变得失魂落魄,靡靡不振。
“在那之前……”
迟诚欲言又止,又让她心头一阵悸动。
“怎么?”
“走之前能让我为你画幅肖像么?”
“嗯……”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只要他对她的留恋泄露出来,她的心墙就会突然塌陷。
“今晚?”
他稍显忐忑地问了一句,就算她有多不想拒绝,也不能打乱她今晚的安排。
“明晚行吗?今天我感冒头晕晕的,不太舒服。”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迟诚走后,末羡初的心陷入矛盾漩涡。
她喝完粥,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靠在床里,思绪飘向了远方。
……
夜幕降临,依旧是晚上十点多,她准备动身了。
多亏下午的时候补了四个多小时的觉,现在精神好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昏沉了。
别墅里寂静一片,从客厅走出去的时候,跟昨晚一样顺利。
昨晚的雨下了整夜,花园石阶上还湿漉漉的,周边草地上散发着一股难掩的土腥味。
夜色怡人,无云的天幕上点缀着绚烂繁星,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浪漫。
末羡初边四下张望,边加快脚步,摸着熟悉的路径,进入大铁门,向那栋别墅奔去。
耗费将近半个小时,她来到了昨晚别墅前的铁栏栅处。
钱淑莹正在别墅门口张望,见到末羡初过来,她激动地冲到门口。
她依旧穿着一套黑色的裙装,只是与昨晚的款式不太一样。
“羡初,你终于来了!”
她透过铁栏栅之间的空隙紧握住末羡初的手,眼神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
“阿姨,昨晚走的匆忙,还有许多事没了解清楚。”
“嗯,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绝对不隐瞒。”
“迟琳琳是您的女儿吗?”
话音刚落,钱淑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提那个不孝女做什么!”
“抱歉,阿姨,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她一直都向着那个逆子,所以我没这个女儿!咳咳……”
“阿姨,您别激动,慢慢说。”
“羡初,你报警了吗?迟诚那个逆子被抓起来了吗?警察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
“阿姨,警察平白无故也没法抓人啊,能说说您丈夫的死和您被关起来的全过程吗?”
“嗯,当然。羡初,你带手机了吗?我说的时候给我视频拍下来作为证据。”
“嗯,明白了。”
末羡初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钱淑莹,按下视频录制键,开始拍摄。
在钱淑莹泣不成声的叙述中,末羡初了解到,迟诚并非钱淑莹所生,而是迟生安的私生子。
迟生安生前并不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迟诚的出生源于他的一次差失。
女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生下孩子,并寄养在了孤儿院。
迟生安得知真相后,以领养为由,将迟诚认养回家。
据钱淑莹所述,迟诚野心很大,上学的时候就对迟家的家产有所觊觎。
当他得知迟生安无意让他染指迟家家业后,怀恨在心的迟诚终于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