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能老实交代了吗？”
“……”
方婉婉说的一点没错，她不值得被他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到头来，她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虽然和迟诚来医院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白煦廷正在同一所医院里急救，但她能对方婉婉的愤怒感同身受。
换做她是方婉婉，恐怕会毫不客气地给她自己一个巴掌。
难怪方婉婉质问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嘲笑白煦廷，那语气是这样绝望。
虽然她当时毫不知情，但她觉得这真的是她的错。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内疚过。
就像她老父跳楼那天，她还和他发生争执一样。
这种没有后悔药而言的事情，一直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她内心深处埋藏着。
那种可怕的内疚感从来没消失过，只是她用了那么多年才渐渐隐藏起来，现在又因为白煦廷的事，被一起挖了出来。
她甚至在想，如果白煦廷平安醒来，那她就干脆按他的意思终止协议，只要他乐意。
但这种感情用事的事情，还是只能就这样想想。
毕竟那样一来，一直困扰着她的现实问题，就更无法解决了。
老母的医药费，家里的巨债，那些银行的催款单，她早就连看都不敢看了。
只要再熬一个多月，她就自由了。
就在这时，末羡初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是迟诚发来的，上面写着【怎么又去医院了？是伯母病况有变么？】
她刚想着直接无视他的消息，但又怕一直不理会他会再跑来医院，那样就更麻烦了。
于是她无奈地回复了一句【我妈现在没事了，她让我留下来陪她，明天我再回别墅。】
发完后，她就赶紧把手机关了机，免得迟诚再用定位找她。
今天她已决定好好守在白煦廷身边，哪儿也不去。
两个女人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守在病房门口忐忑地等待。
重症病区的廊道上人很少，方婉婉的抽泣声都能清晰被辨别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廊道上的挂钟像是静止了一样，走的很慢很慢。
晚上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医生突然向两人走来，她们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谁是白煦廷的家属？”
两个女人互看了一眼，转而急切地向医生询问。
“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有苏醒的迹象，你们选一个人进去，陪他多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把他唤醒。”
“好！谢谢医生！”
“婉婉，你进去吧。”
“不，还是你进去吧，煦廷要是知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好吧……”
说着，末羡初跟着医生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内的仪器的声音滴答作响，枯燥且极有规律的旋律，让整个本白的空间弥漫着浓重可怕的死气。
白煦廷躺在第三道隔间里，他戴着氧气面罩，手背上吊着针，身旁还有闪着各种监控仪器。
他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心率检测仪器还在跳动，他看起来就像是安详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一样。
末羡初心里一酸，眼眶的泪水也不住涌了出来。
“多陪病人说说话，说不定这小伙子还能醒过来。”
“嗯，谢谢医生……”
医生走出去后，末羡初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捂嘴，险些哭出声来。
“煦廷……对不起……”
医生让她多跟病人说话，但此刻的她已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她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干瞪眼看着他。
她伸手捧住他的手，凑到他跟前，深吸一口气，开了口。
“煦廷，别睡了，起来看看我，我是羡初啊。”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了，从没顾及过你的感受。”
“但你也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你知道吗？”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再说我还有很多事要找你帮忙，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话到此处，末羡初察觉白煦廷的手指动了一下，于是她又乘胜追击。
“快醒醒！你忘了自己差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白煦廷，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
“羡初……”
“煦廷，你终于醒了！”
末羡初迅速叫来医生，在医生的诊断下，病人已脱离危险期，隔天就能出院。
白煦廷的状态还很虚弱，但他看到末羡初时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医生给他打了一针，让他很快睡去。
末羡初和方婉婉一起陪在他病床前，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给白煦廷办理了出院手续。
“羡初，我想去看看阿姨。”
“嗯，好啊。”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多休息。”
“嗯，婉婉你也是，昨天真是辛苦你了。”
“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目送方婉婉离开的背影，两人朝电梯厅走去。
“煦廷，婉婉对你多好啊，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这次也是她救了你的命。”
“婉婉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她。”
“借口。”
“羡初，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只要你以后不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我就真的原谅你。”
“嗯，我答应你。”
“婉婉说你得了抑郁症，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以后你的事不准再对我藏着掖着。”
“嗯，好……”
两人来到宋莲所在的病房时，宋莲正在跟隔壁床的阿婆聊天。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宋莲床尾的置物台上放着鲜花和水果。
“妈，怎么有人来看过你了？”
宋莲看到末羡初和白煦廷过来，略显惊讶的转过身来。
“羡初，煦廷，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哦，阿姨，我们正好路过这儿，所以进来看看您。”
“煦廷啊，你来得正好，可以帮阿姨去楼下便利店买块小毛巾来吗？”
“好啊，没问题。”
“妈，煦廷刚来，你就安排他做事。”
“没事的羡初，我去去就来。”
“嗯，好。”
看白煦廷走出病房，宋莲立刻问到。
“羡初，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能老老实实告诉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