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说破
夏金武好声好气地说：”娘——那本来就是人家大夫们住的地方，人家不过是回自己家，再说了，现在又没有衣服又没有被子的，跟大家住一起还能取暖，晚上这么冷，你要是受了凉可怎么办？“
林氏还是很不满：“没有不会去找吗？夏柒月那么多手下，随便派几个人去，还找不出一床被子孝敬老娘了？”
张氏看不过去了，大声道：”老太太，咱们两家可是早就断亲了，从你想把我们家柒月沉塘开始，她就没有阿奶了。“
林氏被气得说不出话，张氏每次都拿这事来刺激她，扎她心窝子。
这两年林氏过得并不好，林家就剩下她跟二房三个人了，却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夏金龙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本性暴露了，越发的懒惰，地里的活也不干了，每天就是等着三顿饭。
做得不好还阴阳怪气，说老太太宠小儿子，把钱全给小儿子拿走了，他就不是亲生的。
每次林氏都气得直大喘气，好在有肖小小在，每次都会给她顺气，顺便成为她的出气筒。
夏及第就更不用说了，染上了酒瘾，没有钱就从林氏那里偷，偷不到就在家里砸东西，打人。
这两的，林家最苦的还是肖小小，其次是林氏。
要不是有夏金武不定期的接济，林氏都不知道过成啥样了。
夏金武也不傻，刚开始还让林氏拿回家，后来直接做好吃的，带给林氏，守着让她吃完，偶尔遇到肖小小也分一点，反正坚决不给那两个占便宜的机会。
夏金龙父子闹过两回，被高义他们带人吓唬住了，看到夏金武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套麻袋。
这两年时间，林氏也慢慢回过味来，要说真孝顺，也只有夏金武了。
可惜了当初一时猪油蒙心，写了断亲书，要不然夏家的好日子就是她的，张氏跟夏柒月也没有理由怼她，在她面前只能老老实实的。
林氏越想越气，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乡亲们都来看看哪？这是哪家的理，做儿媳妇儿的这么对待老婆婆，这是要天打雷劈呀。”
村里人看着都替她尴尬，老夏家的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断亲村里人也门清，林氏再怎么闹，这个当口也不会有脑子不清的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他们现在暂居的地方，吃的粮食，可都是夏柒月提供 的，他们再傻也不会为了林氏去得罪夏柒月。
见没人帮她说话，林氏哭得更厉害了，那伤心模样，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肖小小羞红了脸，低着头，过去想把她扶起来。
可惜她实在太瘦小了，拉了两下都没用，只得求助地看向正在看戏的夏金龙父子。
两父子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一点也不在乎丢这点脸了，反正他们家早就没有脸面可讲了。
夏及第还回瞪了回去，觉得肖小小真是没用。
夏柒月带着人在水边转了一天了，这会儿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林氏这样，就更加觉得气愤。
“夏林氏，不满意就自己出去找住处，我这儿可不是供大佛的地方，你爱待不待。”
林氏被夏柒月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随即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辈当众训了，十分丢脸，跳起来骂道：“小娼妇，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你阿奶，亲阿奶，你敢这么对我，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你。”
夏柒月冷冷地看着她：“亲阿奶，你确定？”
林氏突然就吓到了，心里想着，夏柒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怎么？不想认？不想认也不行，你爹可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要说我不是你亲阿奶，就是你娘偷人，才生了你这个小野种。”
张氏脸色瞬间涨红了脸：”老太太，你怎么能说这种胡话，我一辈子清清白白的，你给我泼这种脏水，是想逼死我吗？“
夏柒月拉住想要上前打人的张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夏林氏，你本是我阿爷继室，我爹是原配所出，你不过是仗着我爹对亲娘没有记忆，一直拿你当亲娘罢了，你自己很清楚，所以你一直都只偏向你三个亲生的孩子，阿爷去后，你一直把我们一房当家里的长工，供养你的孩子。“
夏金武愣住了，其他围观的人也愣住了。
”这咋回事儿啊？“一个年轻点的媳妇子呆呆地问。
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大娘想了想说：”我记得夏得成一家来桃花村落户的时候，就是一家三口来的，那时候金武还小，也才几个月吧，瘦得跟小猫仔子一样。
那时候正好我生了家里小儿子，夏得成给我家送了两条老大的鱼，说是他媳妇儿没奶，求我匀点奶喂 喂家里的奶娃娃呢。
唉哟，原本是这么回事，没生养的人，当然没奶了，我那时候还奇怪呢，得成家的长得白白胖胖，精气十足，怎么会没奶呢。”
“我也想起来了，以前金武他们还小的时候，得成叔也还在，明明他们家条件那么好，他娘还总是偷偷地给金龙、金鳞他们吃鸡蛋，避开金武。
原来是偏心自己亲生的啊。”
一有人开了头，这蛛丝马迹就像是洪水一样涌出大家的记忆，就算不能作为证据地，这时候也被拿出来说事了。
夏金武不敢相信，可是女儿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他真不是林氏生的。
张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要早知道这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婆婆，那些年也不会就这么忍了，早跟她闹翻了，连累孩子们也跟着吃了不少苦。
林氏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渐渐崩溃，大叫道：“哪又怎么样？我养了他这么多年，生恩不及养恩他，他欠我的可比他那个死鬼老娘多多了，凭什么不还。”
“没还吗？阿爷去后，如果不是我爹辛辛苦苦养家，你能把小叔、小姑他们拉扯大？小叔又哪里来的钱去读书？
这些年我爹对你不孝顺吗？他为你做的，比你三个孩子加起来还多，他早就还清了。“
夏柒月一步步向林氏走去，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