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以人血为药引
皇后和二皇子再次被传唤来到主殿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弦都绷紧到了极致。
直到瞧见皇帝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尚且还剩一口气，她才小心翼翼地舒出一口气。
“臣妾参见皇上。”
“给父皇请安。”
母子二人见礼之后，皇帝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转了转头，将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
皇后当即发觉了皇帝的异常，心跳忍不住加速。
“皇上这是……”
景煜在旁直截了当地说明眼下的情况，“皇上已经危在旦夕，需得立刻解毒方能活命。”
“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皇上啊！”
皇后尖叫起来，立刻恢复了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指着凌曦就开始数落起来。
“之前是你们仗着皇上的信任，强行从本宫手中抢过了整个行宫的控制权。结果呢？尔等非但没能找到凶手，甚至连皇上也没救过来。
凌曦，本宫警告过你，但凡皇上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本宫先拿你的人头祭刀！”
凌曦自动忽略了对方咋咋呼呼的挑衅行为，“微臣已然配置出了解药，现在能否救换上，就要看皇后娘娘的命格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皇后还想继续训斥，坐在皇帝身边的婉贵妃却突然开口。
“凌寺正所配置的解药需要一味药引，那便是皇上身边亲近之人的血液。只有寻到能与皇上血液相融之人，方能救皇上脱困。”
之前都是皇后利用钦天监糊弄皇帝，眼下骤然听到这样的说法，只觉得荒谬可笑。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天下哪有这种药引。”
“皇后娘娘这是不愿意救皇上吗？”凌曦眼眸深沉地望着她，言语之中满是嘲讽。
皇后对上她的杏眸，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肯定有诈。
“皇上中的可是剧毒，你又不是正经的大夫，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解毒的办法。本宫看你就是故意蛊惑皇上，想要自己苟活罢了。”
她说着便转头去求皇帝，“皇上，臣妾活了这
么多年，从来没听过用人血做药引的。他们这些人无非是不想承担责任，才编出这么一个借口来骗您。万一咱们这些人的血都还无法与您相融，那凌曦岂不是能把罪责推到臣妾等人头上？”
“皇后娘娘多虑了，若是微臣这药不起作用，咱们谁也逃不掉殉葬的结局。”凌曦幽幽看过来，唇角勾出的弧度叫人心头发寒，“眼下皇上正在生死关头，不过是要皇后娘娘的一碗血罢了，您竟如此不情愿。到底是谁不想救皇上，又是谁想要推诿责任？”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皇上……”
“儿臣先来！”
皇后还想解释，却被三皇子强行打断。只见他大步走出来，恭敬地跪在了皇帝面前。
“只要能救父皇，别说是取一碗血了，就是要砍了儿臣的脑袋，儿臣也是绝无怨言！”
这话如同一记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皇后的脸上。两相比较之下，她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自私又可恶。
皇帝果然眯起了眼睛，伸手缓缓指向皇后。
“你很想朕死？”
“不，不是！臣妾……”
皇后明确地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只要再多说错一个字，她相信下一秒就能脑袋搬家。
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皇后重重磕了个响头。
“只要能救皇上，臣妾愿意献血！”
此刻凌曦已经用沾有烈酒的手绢仔仔细细擦拭了匕首，将其递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众目睽睽之下，三皇子眼睛都不眨地割破手指，将血水滴进盛满了清水的碗里。
在此之后，凌曦又用银针刺破了皇帝的手指，同样挤出一滴略显暗黑的血水出来。
两滴血同时在盛满清水的碗中交汇，却在片刻之后各自散去。
皇帝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两滴血散开，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不行。”
凌曦皱着眉宣布，将碗递给大太监徐朔拿走。
“下一位，是皇后娘娘先来，还是二殿下先来？”
二皇子咬牙，“我先。”
不用凌曦催促，他就
割破了手指。
只可惜与三皇子的情况一样，他和皇帝的血同样各自散去，并无相融的迹象。
皇帝此刻心中已经开始打鼓了，照理来说二皇子和三皇子是他亲生子，是这个行宫当中最有可能与他血液相融的人了。
如果他们两人都不行，剩下的皇后与婉贵妃只怕成功的可能性更小。
“为什么不行？”婉贵妃替皇帝问出了心中疑惑，“二殿下和柏宇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吗？”
凌曦垂眸解释，“若是换成平时，血液应该是可以顺利相融的。但眼下皇上中了毒，血中带着毒素，会与大部分亲人的血液相斥。这也是找到药引的困难之处。”
她说着把匕首重新擦拭干净，递给皇后。
“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皇上的发妻，之前又有龙凤呈祥震慑天下的传闻，想来皇后娘娘成功的几率应该是最大的。”
她这么一说，失落的皇帝再次投来希冀的目光。
“皇后，你一定可以救朕！”
面对皇帝灼热的眼眸，皇后却是心里打鼓。
别人不知道，她却能明显地感受出凌曦是在给自己挖坑。可恶的是，她眼下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否则就会被扣上故意拖延救援皇帝的罪名。
拿着匕首，皇后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凌曦心中冷笑，冲徐朔使了个眼色。
“皇后娘娘胆子小，还请徐公公帮个忙。”
徐朔闻声先是回头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这才上前捉住了皇后的手。
“娘娘，得罪了。”
手起刀落，皇后的食指被割破，一股血水顺着指尖滴落碗中。
“快，给朕看看！”
皇帝迫不及待催促，甚至不惜耗费精力撑起身子。
徐朔端着碗上前，把两滴血放在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碗中的血先是缓缓相遇，然后像是冰火不容一般各自散去。
嘭——！
刺耳的脆响声骤然炸开，原来是皇帝在盛怒之下直接抬手打翻了碗。
“混账，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