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道心
剑道，剑出十三式。
四周的环境再次发生变化，原本是一个酒楼的环境，突然就变成一处空旷苍茫的草原上，同时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剑道生一，剑出十三式，剑落惊风雨，剑开万物生。”
杨羽对这句话特别熟悉，乾先生曾经说起过剑道！
剑出十三式，来自神剑峰！
剑出十三式，而剑出十三式是上上一代神剑路鸿云将神剑峰的剑开九式衍生增加到了剑出十三式，到目前为止，神剑峰依旧是使用剑出十三式。
但杨羽从来不知道，剑道生一，剑出十三式，之后还有后面两句，剑落惊风雨，剑开万物生。
“这是？”
虽然听不明白这两句话所指什么，但是杨羽还是很受到震撼，冥冥之中似乎引导着自己去往一个地方。
“小子，你学过剑法？”
一个壮年的男子，长发梳成长马尾，腰挂酒葫芦，剑扛在肩头，阳刚的脸庞，眉宇之间有一道五角星印记，但已经有些褪色，他看着杨羽似乎感受到了杨羽身上的神剑峰味道。
“一点点，前辈。”
“是吗，哈哈哈，一点一点是不够的，缺一点才马马虎虎。”
“缺一点？”杨羽并不明白他所说的缺一点是指什么？
“还望前辈赐教。”
“小子，看着。”
说完前辈长剑出鞘，身形游走，剑招出手，是神剑峰基础剑法《微尘剑诀》。
“剑法入微尘，一粒微尘见沧海！”
杨羽感觉到这的确是神剑峰教他的微尘剑法，但是每一招剑法却和自己有着天差地别的力量，“这是！”
“剑道生一，并不是简单的说说，也不是形式上，按照剑招上的出手，使剑的人有着自己的领悟，有着自己的感情，若是每一个人出的剑都是一样，那这不是剑道，而是剑学。”
杨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意识到一种模糊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受教了，前辈。
“末名剑，南藏。对手，请出剑！”南藏收回长剑收起剑势，对着杨羽说道。
杨羽一愣，他手中并没有剑，原本神剑峰给的木剑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损坏了，此时就算是杨羽想出剑，但是剑在哪里，从哪里出剑。
“出剑！”南藏再一次说道，此时言语已经变得更加严厉，神情也开始变得冷漠起来。
“前辈，我没有剑。”
南藏并没有理会他，这次愤怒的吼道，“出剑！”双额边的青筋炸起，眼睛瞪得老大，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杨羽感到一股强势的威压，迎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有些透不过气。
“剑都不会出，何谈剑道！”南藏突然间一身的气息瞬息土崩瓦解，颓败地坐在了地上，末名剑并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在了南藏的身后，似乎有灵性一般。
“前辈？！”杨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也是考验之一吗，凭空出剑？若是自己学了什么剑指的功法倒也可以进行出剑。
“哎，心中无剑，自然无法出剑。”南藏随着自己手一抬，四面八方的气飞快凝聚过来，形成一柄气凝剑，“如果你的剑毁坏了，丢失了，你是不是就失去了剑法？在战斗之中，那你就只能直接放弃了？”
这个问题把杨羽问住了，虽然听上去有点荒诞，但现在的自己就是失去了剑，自己的剑法的确无法使用了，或者说是自己空有剑招，但是无法使用出来。
“呼~”
南藏的气凝剑消失了，然后慢慢起身，伸出食指和中指，灵气包裹，嗡的一声，灵气旋转撑开一柄指剑。
突然出招“一剑落星辰”，南藏背后星光璀璨，随着剑指出击，斗转星移，背后的星光旋转化成一颗颗的流星，穿过虚幻剑影从南藏背后来到杨羽的身周。
杨羽猛地发现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自觉之中进入到了南藏的星辰之中，星空之中开始不断出现坠星砸向自己。
“能够引星空之力于剑势之上！”
杨羽惊叹于南藏前辈的剑引星空的力量，全然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下，如果坠星落向杨羽，他定然是没有办法接住这样的一击，但此时的杨羽已经完全醉心于刚刚南藏施展的“一剑落星辰”。
他学着和南藏一样在食指和中指上快速凝集成一柄长剑，元气化形，刚刚开始只是有了大概的模样，杨羽则猛地灌入更强大的元气进入，硬是撑起一柄“剑”。
南藏看着杨羽这个状态，手指向上星空之中的坠星停止了下坠，但整个空间并没有散去星河的斗转星移，只是变化减缓了很多。
杨羽的剑，迎着天空的星河，一剑落星辰！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让南藏看着他大笑了起来，“以元气化剑，但徒有其表，剑内是锋，剑外是芒，锋芒相聚，是为一剑。”说着演示了起来，运转灵气再慢慢撑起剑形，在剑形状之外，灵气快速挤压形成薄薄的一层并且整个外层都在微微的抖动，逐渐的就产生锋芒。
出剑！
南藏在出一剑，星河变化，形成天地山川，一剑出，山川生。山河万象，藏于剑中，卷开始万里辽阔，收齐是一剑的道韵。
“这便是我的见到，一剑万物生。”南藏看到杨羽双眼之中的山河万象，甚是满意，大手一挥，万卷山河也消失不见，有些失落的说道，“但是，你终究是输了。
南藏的手一挥，身后的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想着杨羽的心脏直接刺去，“末名剑上留下你的血，也算是一份荣耀！”
“嗡！”
南藏并没有等到穿刺饮血的声音，反而是被抵挡住的声音，末名剑也没有犹豫快速的回到了南藏的身边，南藏嘴角一笑，转过身来，“哈哈，你小子可以，非常可以！”
杨羽摸了摸后脑，憨憨的笑了起来，“我，我在前辈的剑道下领悟到了许多东西，看到壮丽山河，灿烂星空，感知到自己的渺小，世界的庞大，力量的永恒，但小子的剑现在很小，从小到大是一个过程，我并不能马上成为前辈一样的强者，但是我现在能够做好的是，挥动好这一把剑，从我手中的每一次挥剑开始，直到我也可以一剑见世界！”
“好，好一句一剑见世界！”南藏大笑起来，“小子，这一局算你赢了，能够说出一剑见世界的话，你的剑心已经韵道了！”
说完，四周的环境再次变化，回到了刚刚开始的模样，杨羽的对面还是三位前辈，仲游老者，末名剑南藏，和天尊冬临。
“哈哈，南藏小子你这防水放出大海来了。”仲游老者看完这一场的比试，笑着说道。
“你不是一样吗？”
“无妨，我们考验的是资质并不是生死。”云帝道身说道，微微点头，显然这两场比试之后，他对杨羽颇为满意。
老者走到杨羽的面前，伸手一探，一颗丹药浮现在他的面前，“吃了这枚丹药，能够恢复。”
杨羽也不客气，赶紧抓了过来，想都没有想就吞入口中，“多谢前辈。”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
“额，我相信前辈不是这样的人。”杨羽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才猛地有些后怕，的确是自己疏忽了，大意了。
自从来到这里，面前这位冬临前辈就一直笑呵呵，和蔼可亲的样子，甚至言语之中多是关怀情绪，杨羽对他一直都没有设防，没有丝毫戒备，所以刚刚才会下意识地接过丹药，一丝顾虑都没有吃了下去。
“哈哈。”冬临前辈笑了起来，“若是它是一颗毒药，你已经死了。”
云帝道身大笑着捋了捋胡须，拍着杨羽的肩膀说道，然后走到杨羽一米之外，正色道：“我是最后一位老东西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好。”云帝道身点了点头，却没有像刚刚二人一样发动攻击，而是盘膝坐下，并且也示意杨羽坐下，“请问小友，你是谁？”
“啊？”面对着问题，杨羽竟然有些迷茫了，怎么突然开口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晚辈，杨羽。”
显然云帝道身对这继续问道：“请问小友，你是谁？”
“这”
杨羽愣住了刚刚不是已经告知了他我的姓何名何了，怎么还是这个问题，若是再回到姓名恐怕得到的还是云帝道身的原话提问。
杨羽便慢了下来，先是思索一番，说道：“芸芸众生中的一名修行者。”
“所谓修行，那修的是什么？”
“修天地之道。”
“何为天地之道？”老者的身后出现了一尊怒火天尊，赤红色的火焰蔓延全身，庄严肃穆，强大的压的杨羽有些难受，胸口一阵一阵的闷，如同巨大的石块压在上面一样。
“古书记载有云，修行之道，别无他事，只是修心二字。晚辈非常认为就是，外修身体筋骨肉，内修心神气运。”杨羽艰难的说道，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刚刚压制感觉，得到了一丝的舒缓。
“很好，很好，修心。”老者的身后又多了一尊雷霆天尊，紫色的雷霆缠绕，手中还持一只夔牛皮的大鼓，上面有着黑龙蓝凤的图腾，都在冒着莹莹的光芒，“修行多歧路，世间多苦道，命运多坚途。”
杨羽点了点头，深表赞同，但还是说了句：“晚辈不才，只能摸索天道，上下求索，本心不灭。”
“好！好一个本心不灭。”老者抚掌而语，接着起身，转身踱步来回问道，“小友，你可知道我们在等谁？”
“等有缘之人，但晚辈有一私心。”
“私心？”
“我想成为您等的有缘人。”杨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接下的话，“我想等到你们传承或是绑住，让自己成为更强大的人！”
杨羽的白皙的脸变得通红，神情非常不太好意思，“如果这次真的会出现外族袭击人族的城池，那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性命，多少人因此会失去家园，我不想让这一切发生，我想保护我身边的人，让他们能安居乐业。”
“这算不得私心，相反是一个博爱之心。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你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名誉，地位，财富，资源还有女人？”
“”杨羽突然愣住了，他思维一下子空了，“我，我自己？”
从小到大，杨羽一直被灌输的思想是，他是李家的希望，是人族成圣的希望，他要肩负的是家族，国家，人族的未来，似乎未来所有的方向都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从出生开始，他就注定要成为人们口中的那个“未来圣人”-杨羽。
“修行也可以是为了自己，回想自己修行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不可以是为了自己吗？有朝一日走上巅峰，你想想你一剑斩断天地，一指可断日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天下万族都匍匐在你的脚下，你成为万族之王，甚至成为天下之王，可与你所为天道同齐，可多么美妙？”
“啊！”这是杨羽从来不曾想过的问题，毕竟他如今才十三岁，面对这些事大多是他不明白，不理解，也不曾遇到过，甚至不曾听到过的事，一时间杨羽迷茫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那么你看看现在的自己。”
弱小无助的渴望获得能力。
老者大手一挥，杨羽眼前的画面，是元武京都，杨羽这脑瓜子有点懵，已经站在了杨府的大门口。
“我这是，回来了？”
“杨羽，你在看什么呢？”
族兄杨乾在身后拍了拍自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就愣住了呢？”
“没什么，我”
杨羽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吗？
不可能。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太现实，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