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小全村生变
目光收向剩下之物,也不知是个什么,被一方软布包着,手指触感微软。
“喂,这是个什么呀”
元姬的声音有些轻,而此刻的朱若为正在专心翻找地上自己丢落的东西,好似没有听见。
“真是个傻子,大傻子,没脑子的傻东西”
元姬一边暗自对着对方身影轻声咒骂,一边瞥一眼身旁还是一动不动的缘随云,见对方也没有反应。
不禁淘气的伸出舌头,表情夸张张开嘴说些什么,却不敢发出声。
可随后她还是打开那包裹之物,随即一股食物的香味就传了来,借着月光火色,那些被压扁的糕点依然让元姬忍不住犹豫起来。
翻眼去看,朱若为还在弯腰东找西找,四下又没个其他人,一旁躺着的更是雷打不动,想到这里,她轻轻用食指沾起一块白色碎屑,然后盯着远处朱若为的身影趁对方不注意,赶紧送入口中,整个动做如同一个贪食的顽童。
她的心中绝不是怕朱若为这个人,只是心思向来古灵精怪,常人难以捉摸,而眼下这样,兴许,也只是一时兴起所致。
随着食物在舌苔上扩散开来的精华顺着牙齿间的唾液被送入喉咙,那早已饥饿难耐的身体立马做出回应。
“喂!我饿了!”
脸色藏着几分喜悦的元姬又故作生气的朝着朱若为叫了一嗓子。而对方这次好似听见了,就直起身子,然后扭过腰来对着她说道
“那里不是包着吃的吗!”
元姬见他指着这边,心中似有不悦只是冷淡的哦应了一声,而后也不去看对方,伸手把那几个孤零零的碎块其中一个捏起来其中之一,就要送入口中,余光却扫见躺在那里好似死了一般的缘随云。
月光催动微风送来一阵凉意,让那本就悲伤的面庞之上一缕发梢无奈的摆了摆。
元姬本想问对方吃不吃,但见那发梢摆动,又回眼瞧见朱若为复去寻找起来,一时心中情绪怪起就将东西送入口中,并随口讲到
“真是天下怪人聚一窝了,那个怪,你比他还怪。长青谷是什么地方,你还要跟他们去争去抢,难道不知道这天下山门之中数他们最为难惹吗?”
一边讲,一边嘴角浮起笑意,似乎是被那食物的美味所折服,而对于曼奴被抓之事,显然并未多在意。
朱若为找了片刻,只是毫无
头绪,看着满地狼籍又天色昏暗,心中更是懊恼。
“喂!”
本就心情烦躁的他不知为何听见元姬那好似挑衅的一声呼唤后就扭头质问道
“又怎么啦!”
但见对方静静坐在月光下,可双眼却是望着自己身后出神,好似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好奇之下,他也缓缓扭过头去,这一看,却是发觉不对,只见不远处的天际一团黑烟悄悄盘旋在天空之上,若不是目力过人之辈,当真绝难发现,而在那黑烟缭绕之处一道若隐若现的殷红血丝连接下方,朱若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诡异一幕,他自然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尤其是这黑红二色让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可他又不太敢确定是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心里泛起了嘀咕。
“大傻,还看呢!那个地方可是你们俩傻家伙来时的村子”
“什么?”
听见对方的话,朱若为脸色大惊,仔细看看距离,好似也确实没错,可面对那道连接天地的好似炊烟般红线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元姬看着他面色依然疑惑,随即眼睛一挑说起来
“哎呀,可惜喽,这附近也没个什么名门正派的大侠之类的,要是有的话,那个村子或许还有救呢”
讲到这里,一双眼直勾勾翻向站在那里的朱若为,好似有意引诱对方一般,本就清凉的月色下,薄纱般的光辉落在此处的大地上,美人如虹,淡淡腮边粉面好似一汪水中芙蓉看起来十分柔美,两道秀发下半迎着光的一对眸子中跃动着三千恬静与一叶孤舟。
伴随着翘嘴一扭,三分调皮转眼走上眉间,那双眼睛静静看着不住沉默的朱若为,她在想,也在猜,更是在等。
“为什么说那村子或许还有救,你到底知道什么”
“没有啊,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呢,叫做引尸芯,你看那天上的黑烟就好似一汪等待点燃的东西一般,而那红色的好似灯芯,它所连接的地方,可是需要一些十分恐怖的东西点燃的,比如什么…”
说到此处,元姬有意的盯着朱若为的背影小声继续说道
“活人啊!”
三个字说完,明显朱若为的背影动了一下,他虽然自下山以来也算是历经生死,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静静听对方说起此话,他还是忍不住身子一颤,但随后,
他轻轻转过身子,望向那看起来十分动人的身影,那张脸,在月光下,是如此迷人,甚至那嘴角带起的一抹笑意,真可谓锦上添花,所谓广寒佳丽,想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他竟然看的有些入了神。
见对方盯着自己呆呆看着,颜神逐渐柔和,元姬好似意识到什么,忽的噗嗤一笑,两道睫毛如羽毛轻轻落下,云淡风轻之间,已有沉鱼落雁之雅。
似是发觉出自己的失态,朱若为忽的回过神来,心中不知怎的一阵血气翻腾,只觉心跳加速,下身一阵怪异,尴尬之余,又慢慢扭过身去。
见对方转过身,元姬又是一笑,而后轻声看向两侧的夜色道
“唉,可惜呦,那一村之人,不知今天又要遭个什么罪唉!”
听到此话,朱若为也不由自主看着那好似悬着一方生命的红绳,想来多少无辜之命皆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会愿意任人践踏玩弄。
似是察觉出朱若为的异样,元姬又故意出声质疑起来
“我说大傻,你们俩兄弟不是号称什么天剑山的门徒吗?这事都不管吗?”
一言既出,正中朱若为的难处,他自长大以来,虽说同样山中成长,可却是与他人全不相同,自小就被重心当做一个陪伴而带大,也不严加管教,只是每日贪玩耍闹,兴趣来了,就念上几句心法,兴趣走了,就又顺着山路跑出去耍闹,若说烧火做饭,他还熟练,可对于其他门众自小接受的守正辟邪之愿,他也就后来偶尔喊过几次。筆趣庫
其实人之一物便是如此,出生如净张,半生撒多色,黑白本不类,一生草草过。
就连那次下山的遭遇,其实在朱若为看来,也是一段不堪的回忆,性命攸关的转折与人间烟火的反差让他时常一个人的时候静静质问自己。
尤其是当从万竹公那里得来两本书的时候,他无数次在大树的枝干上将剑横在膝上,一个人静静看着远方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朱若为的安静让元姬看了有几秒,见对方还在犹豫,她就轻轻又开口道
“唉,想来,那个村子也是惨哦,十多年前,听说因为降下一个不祥之物而招来灾厄,整整一村子的人啊…唉,就那样…”
讲到这里,元姬眼神怪异的瞧着对方的反应,那眼神中倒影的凉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