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病弱美人你不爱么
之后很多天, 白钥都没有出营帐,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那张床。
喜儿看着她每日神情恹恹的模样,知道那天的事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 生怕她把自己闷坏了, 憋着劲想逗她开心。
骨头越睡越懒, 白钥只想安安静静睡个觉,这丫头片子吵得她脑仁疼。
白钥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没事, 你先出去吧。”
喜儿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她揉着通红的眼睛, 哭着说道:“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和不高兴的, 尽管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
白钥低低叹了一口气, 说道:“这是我的选择,我有什么可气的呢?不用再多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喜儿张了张嘴, 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慰的话也没说出口, 她犹豫了下, 看着白钥闭眼背过了身去, 放心不下地转身出去了。
她刚一走, 白钥拉上被子蒙住脑袋,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下午喜儿送来饭菜, 她脑袋还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呢。
喜儿瞧见床上一个大鼓包,都吓到了,放下托盘就赶忙过来掀被子, 看到白钥胸口还有动静这才松出一口气,但在看到白钥脸上不正常红晕之后,又着急了。
她忙试了试白钥的额头:“姑娘?您发热了?”
白钥脑袋沉沉的,压根没醒过来,嗓子又干又紧,也不想说话。
喜儿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也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大夫就来了,摸着胡子给白钥把了脉。
白钥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恍惚好像看到了萧晏云的身影。
大夫皱眉道:“受惊过度,忧思过重,气血两亏……”
喜儿一听这么多毛病,吓坏了,赶忙说道:“大夫,您看这怎么治啊,要吃什么药?”
大夫摇头:“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想真正好起来,还得白小姐凡事看开些,放松点心情……”
喜儿看了一眼白钥,欲言又止。
大夫留下了个药方,又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萧晏云拿过房子看了两眼,说道:“用最好的药材。”她问道,“白大人,可有什么想吃的?”
有几天没见了,白钥还以为她失踪了,没想到生了场病倒是出现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早点病。
她眯着眼睛盯着萧晏云看了半晌,看的萧晏云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怎么,一段时日不见,白大人这是想念我了,这么看着我?”
大概是确定了自己没看错,白钥翻了个白眼闭上了眼,不想多看一眼。
萧晏云:“……”
喜儿在一旁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姑娘,您想吃些什么?”
吃肉,大块大块,肥的流油的肉。
别人生病都没有胃口,但白钥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向来觉得生病才要吃点好的安慰犒劳自己。
但军营里别说肉了,再拖两天,怕是连糙米粥都喝不到了。
白钥嗓子疼,喝不下那粗糙的划拉嗓子的东西,摇了摇头:“不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喜儿担忧道:“您不吃东西不行呀,这样病怎么好的了?”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白钥神态和语气间都带了些颓丧的气息,她苦笑一声,自嘲地说道:“不好就不好吧,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酸涩一下子涌到了鼻腔,难过的情绪充斥了整个胸口,喜儿又是难过,又是惊愕,她家姑娘这是没有活下去的斗志了啊。
一个能敢于深入敌人巢穴的英雄内心得承受了多大的疾苦,才会丧失对生活的渴望啊。
她余光瞄着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的萧晏云,面上不显,但内心里满是埋怨。
萧晏云冷声吩咐道:“让厨房熬点红枣莲子粥,下两个荷包蛋,熬得时间长一些。”
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出门先去了厨房,再去熬药。
她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白钥和萧晏云。
此时的白钥对萧晏云不满极了——不跟自己打炮,净瞎折腾自己。
她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萧晏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权当这个屋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反正她在或是不在,都没有任何区别。
萧晏云走到床边,眼睛紧盯着白钥,嘴里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
白钥鸡皮疙瘩都要被她看出来了,她有些想要认怂,但碍于身份不能示弱,只好继续假装镇定,不搭理她。
萧晏云看着白钥惨白的面容,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听说白大人好几日都没下床,也不好好吃饭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也就是说我一个月没有幸福生活了,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下面的嘴吃不饱,整个人都是空虚寂寞冷的,哪还有心思喂饱上面的嘴啊。
而这一切,还不都是怪你。
就在白钥肆无忌惮在内心吐槽萧晏云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掐住了白钥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着头和自己对视。
两人此时面对面的距离绝不超过两厘米,鼻尖似乎都能擦到。
白钥看着萧晏云即便放大也丝毫不掩俊逸的面容,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冰冷的血腥味,眼神一颤,身子不自觉打起了抖。
骨头都快要被她捏碎了,白钥疼的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一层水雾,但眼泪却一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白钥艰涩地说道:“跟殿下有关吗?”
萧晏云说:“那你能说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这样糟践自己的吗?”
白钥面色微变,她闭上眼,掩去眼底真是的情绪,深吸口气,语气一片淡然,她说道:“边关环境恶劣,在下水土不服,吃不下实属正常,怎么会是因为殿下。”
萧晏云早就知道她会诡辩,直接无视了她的话,自顾自说道:“你一心想求死,以此证明你对大皇姐的忠贞不二?”她看着白钥日益消瘦的身躯,略带嘲讽地说道,“白大人可知道,若是你真死了,那才叫由着我编排呢。”
她猛地掐住白钥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经营一份好名声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但毁掉一个人的名声,往往只需要几天,甚至几句话。”
白钥猛地睁开眼睛,她盯着萧晏云看了半晌,不想说话。
她怕一说话,就控制不住地骂出来。
她要什么名声啊,名声能带给她快乐吗?
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啊,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坦诚,少一点废话吗?
白钥只觉得被她气的胸口发堵,喘气都不匀称了。
萧晏云看着白钥脸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她粗粝的指腹划过白钥的脸颊,按在她的嘴角处:“你拼死救我的事早已传到了京城,只要我稍微推波助澜,京城里人人都会被白大人对我的爱慕而折服,大皇姐也会知道,白大人在她手下虚与委蛇、甚至假装爱上了她,不过都是因为我……”
“!”白钥简直被她的不要脸而折服了,成年人之间的事,扯什么情情爱爱,你要是真这么瞎传谣言,非得把原主气活过来不成。
“所以……”萧晏云凑到白钥的唇边,轻轻亲吻她的嘴角,笑着说,“你若是死了,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天下都会被白大人对我的情谊所感动,说不定还会编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的传奇故事。”
唇瓣相接,白钥感到萧晏云的嘴唇有些凉,还有些单薄,压迫感太强,她胸口一阵翻滚,脸色一黑,哇的一声,一口脓血吐了出来,正好喷在萧晏云的衣服上。
萧晏云见状,脸色铁青,她大叫了两声大夫,咬着牙道:“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甚至都吐血了?”
白钥:“……”不,我只是激动你终于行动而不是打嘴炮了。
不过是一口血而已,不用在意,死不了,我们继续。
但很快,大夫就来了,老大夫刚回去还没喝口水歇一会呢,又急急忙忙赶过来为白钥把脉。
他沉思了一会,说道:“气急攻心,把压在胸口的那道郁气吐出来了,倒是好过来了,无碍无碍。”
老大夫还想嘱咐点什么,但营帐里气氛降至冰点,尤其是六殿下,整个人都化身冰雕似的,还未靠近,都已经冻得人直打哆嗦了。
老大夫受不住,抱了医药箱就离开了,生怕晚走一步就被冻住了。
萧晏云显然是被气到了,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就像是老医生说的,白钥吐出那口血之后,喘气都轻松了,但她看着萧晏云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憋屈模样,生怕对方打她。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绝对打不过对方的,所以赶忙闭上眼睛装病。
萧晏云呵笑一声:“看来白大人是极其厌恶我啊,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被大人气吐血了?那若是这种事真发生了?那大人还不得被气死过去?”
应该只会兴奋得抽过去。
萧晏云冷笑道:“白大人是觉得被人污蔑的滋味不好受对吧,那如果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呢?”
白钥还没反应过来,萧晏云的身子就已经压了过来,唇瓣重重的碾压上来,像是要将白钥吞吃入腹似的。
白钥瞪圆了眼睛看她,甚至连挣扎都忘了,呆愣愣地任由她亲吻着。
她这幅呆萌的模样倒是逗乐了萧晏云,她刚才还凶猛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就像是在细细品尝珍馐美味,一点渣渣都不愿放过。
白钥终于回过神来,眼底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但她强作镇定,咬着牙说:“六殿下,以此来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
萧晏云若有所思一阵,轻笑着点头:“你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侮辱?”
白钥满脸绝望,她被萧晏云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尤为不适,想要蜷缩起身子,但却被萧晏云强行打开。
白钥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脸上是平常难以见到的慌乱神色。
脱下衣服之后,萧晏云才发现,这短短几天功夫,这人竟瘦了这么多,肋骨清晰可数,皮肤也白的不正常,惨白中透着淡淡的青。
萧晏云不过是轻轻挨碰了下,就留下一个青色的指印。
也不知道这样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自己?
如果说萧晏云之前不过是吓唬她,想逼她就范,但现在,看到这么一具弱鸡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能品出别样风情的身子,她是真的有些压不住身体内的火气。
她看着白钥隐隐颤抖的眼神,低头吻了下去。
白钥死死咬着牙,伸手抓住了萧晏云的手:“还请六殿下深思熟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晏云抓到了空隙,粗暴的吻直接攻城略地,她咬着白钥柔软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道:“深思熟虑?你是想说深入交流吧?放心,不管你有多深不可测,我都能一探到底。”
白钥的指甲深深抠进了萧晏云的手背里,她声音抖得厉害:“六殿下——”
若是今天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她就再也无法回到大殿下的身边了,白钥下嘴唇都咬出了血,略带恳求地看着萧晏云。
萧晏云眸子微垂:“白大人是我大皇姐的人,我又如何放心将你留在身边,除非你归顺于我。”
白钥脸色惨白,她眼底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最后竟然什么都不说,默默闭上了眼。
萧晏云内心不由得生出些许烦躁,她冷声道:“大皇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她这么做吗?”
白钥说:“值不值得,自有我心证。”
“好好好。”萧晏云连说了好几句好,若不是场合不适合,她甚至都要大肆夸赞下白钥的忠贞坚定,但此刻的她却像是喝了一缸的老陈醋,内心拧巴的难受。
她强行将白钥的脸扭了过来,手指轻轻在白钥的脸颊上婆娑这,就像是在抚摸上好的绸缎一般,低声道:“可惜了了,我那大皇姐不识好歹,那就让我替她享用了吧。”
喜儿端着粥碗和药碗站在营帐边时,里面传来细细密密的哭声,她微微一愣,三两步走上前去,侧耳倾听。
这是姑娘发出来的,像是悲切的哀鸣,充满了绝望。
手上一抖,哗啦——碗碎了一地。
粥和药汤流的到处都是,有些甚至溅在了她的衣服上,但喜儿毫不关心,她一心系在营帐里正遭受惨痛折磨的姑娘身上,脸上划过难过又歉疚的眼泪。
这声音断断续续持续到了后半夜,直到天将明的时候,才云雨骤歇,而喜儿在外面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冻了一夜,身子早就麻木了,可她的心却比僵硬的身子还要冰冷木然。
这一夜,她无数次想冲进去救出姑娘,可到最后都忍住了。
就连姑娘都无法反抗,她哪来的资格去救姑娘呢,只能默默地流泪,向上天祷告。
但显然,天上的神仙都太忙了,没有一个听到她的恳求。
作者有话要说: 求问:为什么神仙没听见喜儿的请求。
系统:大概是白钥的叫声太大了,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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