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二麻子
第二天一早，二虎坐上牛车回家过年去了。
镇子上还和昨天一样热闹，踩高跷的，耍猴的，只是昨日那女子没来。
徐洛还是有些担忧，可眼下除了等冯封的信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这一等便到了春节，就在春节当天，冯封来了信，信上说他们找到了那男子的住处，刚一找着，冯封便趁其不备带领衙役冲进去搜寻。
冯封此举是担了风险了，若是男子真有问题也就罢了。若查不到什么，便是无故强闯民宅，还得吃挂落。
冯封刚进去时倒没发现异常，但搜寻一番才发现地底下藏着个密室，里头关着十来个女子，一问，最小的才十三岁。
那些女子全都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没换洗了。
封冯将他们全部带回县衙。先将女子安顿好，随后亲自审问那男子。
“叫什么名字。”
“王二麻子。”那男子跪坐在地上，看着有些吊儿郎当，对于冯封的问话也不甚在意。
“你给我老实点!”冯封一声大呵。
男子心下也是一颤。收敛了些许，但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怕冯封，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本官再问一次，叫什么名字!”
“王二。”
“今年多大，家住哪里。”
“今年三十，家里大人不都去过了吗，怎的还问。”
“本官问你话。老实回答，否则一顿板子跑不了!”
“方门镇西街黄花巷南边第二间。”
“你可知错!”
王二一摊手:“哎，不是。大人，我有什么错了我在家待的好好的，被你们抓来了。”
冯封气的一巴掌拍到桌上，那桌子立即便有了裂痕:“你囚禁那么多女子，虐待，强迫她们耍杂耍为你挣银钱!这还不是错!”
王二见那裂了缝的桌子才觉着害怕，面色一变，哭丧着脸道:“大人，我没囚禁她们，也没强迫，是她们自愿的，我承认打了几下，但也不是虐待吧，别的我可没干呐。”
“还在狡辩，说!那些女子都是你从哪里绑来的，如若不老实交代，立即打五十大板。”
“不是绑来的，是我买来的，卖身契还在呢，我这没犯错啊。”
“从哪儿买来的”
“这不是前两年干旱吗，亲爹娘卖孩子的多了去了，我都是从她们爹娘那儿买的，有的给两个烧饼就卖，我这不算犯错吧。”
这下轮到冯封卡壳了，这还真不算犯错，买和卖都是公开合法的。
“咳!”冯封咳了一声，王二暗喜，管闲事的多了去了，就算报官他也没错。
“那你囚禁她们怎么说，你这是滥用私刑。”要不怎么说当官的脑子转的快呢，这招行不通，那便另安个罪名。
“这……她们都是我的人，这也不算私刑吧。”
“卖身契都拿给本官看看。”
王二面露难色:“这卖身契都在家收着呢，眼下也拿不出来啊。”
“是吗来人，给我搜身。”冯封眼神一扫，只见他提到卖身契时，王二摸了摸袖子。
“是!”
几个差役一同上前，有两人制住王二，两人搜身。
很快，衙役在王二的袖中发现一叠子纸张，打开果然是卖身契。
一共十二个女子，可却只有九张契约。
“另外三张哪儿去了。”
“丢……丢了。”
“丢了!来人，带她们上来。”
随后，由两个衙役领着这诸多女子前来，她们刚才已经收拾了一番，个个干净漂亮，只是身子皆瘦弱，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那种。
她们一同跪下:“大人。”
“本官问你们，跟着王二可是自愿”冯封不似刚才对王二那般严厉，而是温声问道。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其实这样的场景她们也经历过一次，就算他们说不是自愿的，最后也会被当做家事处理，回去后，王二会发了疯的毒打她们，所以，她们现在什么也不敢说。
“我这里有九份卖身契，王二说丢了三份，是这样吗”反正冯封是不信的，能贴身保管的卖身契，怎会大意，其中一定有女子不是买来的。
女子还是不敢说话。
“只要你们说出来，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的。”
等了半晌人群中伸出一条纤细的手臂:“我……我说。”
周围几个女子赶紧拉住她:“你不想要命了!”
“我再赌一回。”
听着几个女子的对话，冯封知道，他必须给王二安排个罪名，解救这些女子。
那女子打定主意道:“是，我们有大部分是被爹娘卖给他的。可还有的是干旱时父母双亡，王二见了哄骗去的。”
“你说什么，臭婆娘，看我不打死你!”王二直接起身朝着那女子冲去。
“啊!”女子大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害怕的直打颤。
“拦住他，拉到外头先打二十板!真是无法无天，敢在堂上公然恐吓。”
“大人，这臭婆娘胡说八道，就算我哄骗了几人，也是为了给她们一个住处，一口吃的。我有什么错，再者她们也是自愿跟我走。”
“三十大板，给我打!”
王二还想说什么，被衙役找了个破布堵住嘴，不一会儿，便有板子声响起。
“接着说。”冯封抬了抬手。
“是，大人，他把我们关进地窖里，平时对我们又打又骂，一天就给一顿饭，还……一天挑一个人去……都被他糟蹋了，就连最小的小雪都没逃过，后来，他逼我们练杂耍，谁练的好就多给一顿饭，练不好不给吃饭还会遭到毒打。”
听女子讲述，冯封拍案而起:“给我打四十大板，不，五十大板!”
“还有没有，接着说。”
“其实我们本应该是十三个人的，还有一个就因为说错了话，让他生生打死了。”
她说完。几个女子一同抱头痛哭，就是因为目睹了那人的惨状，她们什么也不敢说了，更不敢出头。
“大人，王二晕过去了。”一衙役来禀道。
“让他在罪状书上按上手印，先押入牢中，待过了年再行定罪。”
衙役拿着状书上前，王二突然醒了，开始剧烈挣扎，口中发‘呜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