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书香气
徐洛想起以往都还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守岁饭，也就是年夜饭，那时候晚上也很热闹，如今却只有他们三姐弟，只剩冷清，
还记得现代小时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守夜，大人们打牌，小孩子一起看春晚，累了就挤在一起睡着。
可在这时代没有娱乐活动，只能干坐着守。
徐洛在冰箱中买了瓜子和糖，徐清也就兴奋了一小会儿就扛不住困意，去房里梦周公了。
“文哥儿，你也去睡吧，姐姐一人守。”徐洛道，
徐文也是正长身体的时候，熬夜对身子总归不好。
“不，我陪姐姐。”
看徐文态度坚决，徐洛也不好再劝，只同徐文吃着瓜子聊着天。
已经过了子时，村中静悄悄的，若是现代，此时早已经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其实这时候也有爆竹，徐洛想到一首诗中就有提到。
‘爆竹声声辞旧岁。’
爆竹是烧竹子发出的声音，还是用以驱赶邪祟的。
只是竹子喜湿润，闹干旱之后山上的竹子全部枯死，也就烧不成爆竹了。
后半夜时徐文终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徐洛为他披上一件外衣，又往火盆里多加了灶土。
徐洛闲着也是闲着，就包了些饺子准备一早吃。
终于熬到了天亮。
饺子一个个下锅，徐文只觉得鼻尖香气萦绕，幽幽转醒，他揉了揉眼，还有些迷糊。
“文哥儿，洗把脸，等下就有饺子吃了。”徐洛招呼道。
“姐姐，我昨晚睡着了。”徐文面色略微带着歉疚。
昨晚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姐姐，结果刚说完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姐姐还能怪你不成。”说着徐洛拍拍徐文的头:“去看看小清儿醒了没，马上就能吃饺子了。”
徐文应了一声跑出门，不一会儿就牵着徐清走来，正好饺子也上桌了。
吃完饺子就听外头有孩童成群结队，挨家挨户的拜年讨糖吃。
以往时候，他们三人也是要去拜年的，只是徐杨刚去不久，几人应该守孝，便没出门。
她记得从哪里看过，古代守孝有规矩，三年内只得吃素，住茅屋，穿白裳，除了这些，还要常悲咽，也就是哭。
但是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朝代，守孝好像并没有纳入法律，没有法律要求，但有道德要求，也就是说面上过的去就成。
平平淡淡过了个春节后，夏木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夏氏还是让夏木在床上好好养着，不许出门。
徐洛去给夏木送饭时，见夏家气氛有些紧张，夏氏的脸拉的老长。
“怎么了这是，谁惹婶子生气了。”徐洛笑着问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夏氏撇过头，还翻了个白眼，徐洛并没在意，果然，没一会儿，夏氏就憋不住了。
“还不是木哥儿，非要去参加县试，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县试一考就是一两个时辰，况且还要折腾到县里去，身子能受的了吗，这县试一年一试，明年再去又如何啊，真真是不懂我为娘的心，还不是担心他身子，为了他好吗。”夏氏一开口差点刹不住车。
“县试是一年一试，可院试三年两试，今年不考，就算考过了县试，府试，还要等一年多才能院试。”
“那又如何，哪个科考的不得考个五年八年的，更有甚者十年二十年都有，你才十六着什么急。就算考十年，到时候才二十六，是正年轻。”
“我不想错过今年的机会，若可以，今年一共能考三次，况且我身子无碍。”
徐洛此时也听明白了。
今日是大年初六正是阳历二月六号。县里一个月前就张贴榜文，八号县试，由知县主持。
夏木想去参加县试，可夏氏怕夏木身子还没好，如此倒腾到县里，考试也要几个时辰，身子会吃不消。
可今年确是个机会，一年能考三场，若都顺利的话，八月份便是秀才老爷了。
童试分为三场，除了县试，还有府试，院试，县试是童试考试的第一场，通过了县试才能取得府试资格。只有过了院试才是秀才，此前只能称为童生。
“婶子，且听我一句，你怕木木哥身子不好，真真的为了他好，…”
徐洛话还没说完，夏氏仿佛找到了知音，赶忙接话茬。
“谁说不是呢，洛丫头，还是你懂婶子，我这当娘的，能不盼着儿子好吗，他考上秀才我们做爹娘的脸上才有光，可我为啥不让他去，还不是因为他身子还没好。”
徐洛连点头:“是是是，婶子肯定是为着木木哥好的，可木木哥想去县试，如此僵着也不是法子。”
夏氏听罢斜了徐洛一眼:“那你说怎么办，你能不向着木哥儿说话。”
“瞧婶子说的，我和婶子一样也担心木木哥身子，只是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不如请老大夫来给木木哥把把脉，若是木木哥身子无碍了，便让他去参加县试，若是身子伤还没好，就明年再去。”
夏氏迟疑着没说话。
“那老大夫总不能偏谁向谁的。”徐洛再接再厉。
“也成吧” 夏氏这才答应。
夏泉前去请了老大夫，夏木刚受伤那会儿身上血肉模糊的，老大夫不敢接，都以为就不活了，今日再看，生龙活虎的。
老大夫帮夏木把了脉，又查看一番伤口，除了腿上的伤，其余的都已经长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而腿上那本来有碗大的伤口已经结痂，边缘的痂都掉了些许，露出里头新长出来的粉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不能剧烈动作。”老大夫道。
夏氏半信半疑:“大夫，你可看仔细了，腿上还有一大块疤呢，我儿是要去参加县试的，要不行就明年再去。”
老大夫顿了顿笑道:“原来这小哥儿还识文断字，怪不得看着有一股书香气，和那些农家粗汉不同。”
徐洛没想到这老大夫还是个马屁精。
最主要的是像这山村中识字的少，就拿小叶村来说，整个村子六十户人家，四百多人，只有夏泉和夏木识字，对了，还有她和徐文，她爹教过两人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