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礼物
这次牒凡知趣的不问郁云琢要带他去哪，问了个别的。
“你的计划是已经过完的情人节计划么？”牒凡想了想，“假期快要结束了，你不用这样的，可以自己多休……”
“我给他们多放三天假。”郁云琢打断他，“我也没有因为你做什么，只是在做自己愿意的事情，我想对你好，会爱屋及乌，也想和自己的男朋友过很多错过的节日。”
牒凡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做直男的料，因为牒宁远的事情忘记了情人节，更忘记给郁云琢买礼物，他想等一下要想办法骗郁云琢，溜出去买。
想着想着突然笑了。想起上学的时候自己对郁云琢撒了个劣质的谎，不但没被郁云琢说还得了个奖励。
那时候是大三下半年刚开始，天气还很热。和他关系很好的直系学姐快要毕业了，牒凡去帮忙搬画板也提前告诉了郁云琢。忙完后跑去他订好的餐厅布置。
他冥思苦想半天，想到个合理听起来又不吓人的伤，给郁云琢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小手指第一节被画板砸折了，让他在医院前一站的餐厅等。
发过去他又检查一遍墙上气球、蛋糕造型、礼花筒能不能用这些细节，没想到郁云琢给自己打来电话询问半天伤势，也没想到郁云琢语气听起来这么急。
牒凡愧疚感顿时而生，他用往常犯错后撒娇的语气给郁云琢解释。
“真的没事，要不是我来医院及时骨头都要痊愈了。”他撒起娇声音会软一些，“不要生气好不好，你就在那家店等我我马上好了，饿死了。”
好在牒凡演技在线，郁云琢如他所想推开餐厅的门，一瞬间眼前飘出来许多礼花碎。他低头看那些碎，手就已经被牵住了，那只柔软皮肤冷白的手完好无损，一点伤口都没有。
郁云琢抬起头看牒凡，牒凡正好回头也在看他，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牒凡。”郁云琢没什么表情的看自己，“你骗我。”
他一边说牒凡可以感觉到，郁云琢的手在慢慢捏紧，他仿佛感受到了那只金属手有了滚烫的温度。
旁边的狐朋狗友前一秒还闹着俩人赶紧亲一个去吃饭，后一秒就鸦雀无声恨不得隐身似的偷偷挪走了。
牒凡低下头看郁云琢的手，可以看到几盏壁灯的光点，他摸了摸那里，遮住光点。
“我错了，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成了惊吓，我想着小手指骨折不严重的。”
说完这些鼓起勇气抬头看郁云琢，被对方猝不及防抱住，对他说：“手很重要，你的手很好看，每一部分都好看，不要让它们受伤。”
牒凡想起郁云琢的手，心里又难受起来，脸埋进郁云琢颈侧，声音闷闷的说错了，以后都不会撒这种谎了。
后面吃饭切蛋糕大家都很开心，奖励就是在回家后，牒凡关上门转过身被郁云琢禁锢在臂弯里亲了很长时间，边亲边抱着牒凡摁在沙发上，客厅有面全身镜，郁云琢会抬起牒凡的腿，他们在干什么牒凡可以从镜子里看的一清二楚，紧张又害羞的情绪让自己很紧。
牒凡把脸藏到靠背那面，郁云琢会捏着他下巴转过去。
牒凡哭着说错了，换来的是郁云琢更重的力度，最后还在余韵的时候，郁云琢俯身吻他，牒凡委屈的咬破了郁云琢嘴唇。
郁云琢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牒凡的脸，就像在把这张脸印进脑海中一般。
他抿掉沁出的血点，然后说：“以后不要再这样。”
“但是礼物很好，我现在感觉不错。”
牒凡一下子被他逗笑了，郁云琢抱着牒凡也在笑。牒凡踹郁云琢一脚。
“这礼物是你强取豪夺来的。”
“那我可不可以再多豪夺几次？”
“不可以！不可以！诶诶诶……？！”
-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郁云琢。
“当然是想着怎么跟你过节啦。”牒凡回过神以最快速度编了个谎。
郁云琢把车停好，笑了下说下去吧。
牒凡走下去看到一栋楼的门柱上有块牌匾写了“果牒疾病援助慈善基金会”。
“其实是想让你亲自剪彩的。”郁云琢说，“但是那样就没法带你看里边，那更重要。”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郁云琢浅笑一下：“其实名字和你一样单纯，因为你才有了它，才能帮助更多患者果腹生活。”
“哇哦，听起来我很厉害的样子。”
郁云琢：“你本来就是。”
“可是我没钱啊。”牒凡又说。
郁云琢拉着他走进楼里：“你是三百万启动资金的元老股东，后面就让我这个打工人帮你完成。”
他们去里边看了一圈，办公楼内部分区很详细，牒凡在一个区域内的分栏牌上看到了自己的病。
“要好好帮他们才行，这个病会很不舒服的。”他注视着那几个字说。
说完又突然变成没事人似的抬头对郁云琢笑。看着时间差不多，牒凡想破头才想到一个借口让自己脱身。
他跟郁云琢说，李思要结婚，他得过去随份子。
郁云琢起初说要送他，牒凡推脱撒娇半天，就差躺地上滚几圈耍无赖，郁云琢才让他自己去。
牒凡在郁云琢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一款腕表，现在过去取就好了。
他叫了辆的士到专卖点，出示自己的票据店员去取了，他在店里走动看柜台里别的款式，刚好看到了给郁云琢买的那款。
柜员把包装好的腕表拿给他，他突然想跟郁云琢买情侣的。
指着同样的表说：“再包一个这个吧，腕带窄一点。”
柜员帮他量好尺寸后取下几节打包起来。
手机一连振了很多声，拿出来看全是牒宁远的。
[牒宁远]：小牒，要不要再给爸爸找个保姆啊。
[牒宁远]：你看房子了吗，哦对，老宅子可不能卖啊，这是咱的根基。
[牒宁远]：我的狱友来找我了，赌输了五千块钱，能不能给爸爸点？
店员这边再一次询问牒凡使用什么方式支付，牒凡拿出张卡给她，低头给牒宁远开了免打扰。
他在店门口等车到的时候牒宁远打来电话。
牒凡接通却不置一语。
“你怎么回事，老子我吃了顿牢饭你也瞧不起我了是吗，你算老几，没有我你能有现在的生活？！”牒宁远一股脑的说，“房不给买，钱也不给，你知道我那些狱友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牒凡偏头扫一眼，没看到约好的车，淡淡道：“我手头不宽裕，不卖老宅没法买房租房，因为我还要每月给你赡养费，我也要生活。”
牒宁远脾气更加火爆：“妈的，老子这些年给你投资的钱都去哪了？工资都不够给我买套房子？！”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这几年的牢算是白坐了，拼命赚钱给你，就换回来个白眼狼，我那些房子卖那么多人换来的钱都打水漂了呀！”
顺着他的话，牒凡又想起了牒宁远刚被关进去后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他握手机的手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车来了，放下窗户问是不是他叫的车。
街道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嘈杂？路人为什么要看他，他们知道什么了？是因为听到牒宁远的声音了吗？
“喂，还不说话是吧，艹！”
牒凡脑子里一团乱麻，很多人在跟他说话，他摇摇头说别说了，没人理他，声音反倒越来越大，他蹲下身想办法与这些人隔绝开。
牒宁远的声音消失了，他听到郁云琢在说话。
“小牒你在哪，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我去接你？”
“小牒？怎么哭了，你在哪？”
牒凡听清郁云琢问话，跟着重复说“我在哪”，看着四周却得不到答案，的士司机接过他的手机不知道和郁云琢说了什么，很快郁云琢就来接他了。
郁云琢到的时候，看到牒凡缩成一团，手里捏着手机保持着通话的姿势，身子不住抖，和他们最初见的时候没有两样。
他蹲踞下来让牒凡在他怀里镇静下来，然后把人抱起放进车里，从副驾储物箱里拿出药给牒凡吃，牵着牒凡手指轻轻地捏，让他知道自己在身边。
许久牒凡才恢复过来，哑着嗓子叫他“郁云琢”。
郁云琢看着他，等他继续。
“我去取礼物了。”他从礼盒里拿出那支腕表，戴到牵住自己的手上。
“有点晚了，没有你的礼物盛大。”他抿了几下干涩的唇，手拂过表盘。
郁云琢看到一侧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他打开握住牒凡的手腕，牒凡往后躲了一下，他抬头看。
问：“为什么躲我。”
牒凡依旧低头看着表，没理他，郁云琢垂眸给他戴好，遮住了手腕上曾经留下的淡色伤痕。
郁云琢不知道牒凡现在好不好，捏住下巴让他抬头。牒凡的眼神很清澈，他对自己笑了。
“情人节快乐。”
郁云琢用手撩开挡在牒凡眼前的刘海，在额头上印上一枚吻，压着愠怒的声音对他说：“情人节快乐。”
把人抱住的时候，听到了牒凡给他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我觉得自己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