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裂
在林清一边干饭，一边忧心自己和狗子是不是真得了什么奇怪疾病的时候，小区之外几十公里处的密林里，三十多头巨狼正快速朝小区方向奔跑。
售楼部内，除了物业和售楼部的工作人员，大多数居民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二楼的伤者和无处可去的看房客户，装修工人等。
杨开济看着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大厅，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心易变啊……
“杨经理，都这时候了，我们还要管那些人吗？他们说到底又不是我们小区的，难不成还真要管他们吃喝啊？”刚经历完一场混乱的小区保安队长李明看着厅内乱转悠的三四十人，心里不免升起了危机。
要不是刚才他机灵，看厅里形势不对，立马派了三四个手下去装有物资的房间门口守着，他们的物资早被悄悄溜过去的人给偷走了！
物业管家张美荷刚才拉架时被人不小心蹭到了眼睛，听保安队长李明这么说，揉着眼睛的张美荷也忍不住开了口，“我们东西其实也不多，这要是分出去，到时候我们自己没吃的怎么办？”
牵扯到自己的生存，站在一起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担心起来。
售楼部前台柳姿怀里抱着着自己刚在大厅内收集的没人要的毛毯，皱着眉头道，“杨经理，赵经理受伤了，我们这两天都是听您指挥，虽然我们都是这个小区的服务人员，但现在小区已经穿越，外面还有那么多危险的动物，我们到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了……”
“柳姐说的是，我们帮大家安排这个协调那个，到最后没一个人领我们情，还不如只管自己。”
“外面那么危险，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确实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都没人给我们发工资了，我们还做这些干嘛？”
“就是，我也不想做了，又没人发工资，凭什么我还给他们服务，还是把东西分出去，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刚才的混战中，拉架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有误伤，早就积攒了一肚子不满，现在有人开头，都一个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开济听完身边十几人的发言，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不说别人，没了主心骨，他自己都觉得现在再去管别人没有意义。
再说，他们确实也没能力管。
事到如今，还是保全自己最重要啊。
“我知道大家意思了，放心，我不是那种没本事还非要逞强的人。现在人心已散，我们再怎么组织大家团结自救也没有用了。
所以，从现在起，大家不用再拘泥于自己之前的工作身份，以后任何事，都为自己考虑吧。我也不再是你们的领导……”
“杨经理…你别这么说，这两天要不是您一直指挥着，我们早乱套了。
虽然我们以后不需要再做现在的工作，但我们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生活。您之前说的很对。这外面那么危险，以后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东西，我们如果不团结起来早晚死路一条。
您是个好领导，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很愿意继续听您安排的！”
柳姿虽然不愿意再去服务别人，但她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很难生存，所以她必须跟对团队。
保安队长李明也不想单打独斗，“小柳说的对，我们要是散了就完蛋了，不说别的，我们保安队这几个人肯定是继续跟着杨经理你干。”
张美荷和她办公室的三名同事本就和杨开济这个直属领导相处的很好，自然没有异议。
其他售楼部的工作人员和保洁等人也知道抱团取暖的道理，纷纷出言附和。
感觉自己把小区管的一团糟的杨开济很是感动，“…谢谢你们还信任我……”
一番互相带高帽子之后，杨开济说起了柳姿等人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刚才说的物资问题，我想了下，觉得还是要分给那些外来人员一些…”
保安队长李明刚要开口反对，杨开济先一步打断，“你先听我说完……
首先，他们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再加上一点物资储备都没有，情绪本就比其他人焦虑，我们之前答应了会给他们东西，临时反悔，很容易把他们惹怒。
到时候起了冲突，我们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人数不占优势，打起来损失算谁的？没有警察，就被打死了也没人管。都是一起患过难的人，我们不至于把场面闹到这种地步。
其次，以后大家都要在这里生活，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杨开济一番有理有据劝说后，李明等人虽然舍不得但也接受了要把物资分给别人。
“怎么分？我们平分吗？分完之后我们怎么办，继续呆在售楼部吗？”柳姿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实习置业顾问高松月颤颤巍巍开了口，“大家都进小区里面了，我们是不是也进里面比较安全啊？”
张美荷举双手赞成进小区，“肯定要进小区！小林都领着大黑走了，咱们还呆这干嘛，我可不想再看到那些大老鼠，太恶心了……”
“对，我们一定要进小区，最好离小林跟大黑她们近点，安全！”
“进去住哪？我们家又不是华清府的，赵姐家倒是就在4号楼，但是赵姐昨天出去吃午饭去了，没跟我们一块穿过来……”
“你傻了，小区里面那么多房子，怎么没地方住！”
“啊？你说是住到别人家啊？”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都穿越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啥！”
“也是……”
说到以后的居住问题，大家忍不住讨论起来。
杨开济压了下手，“先说物资，具体怎么分，我稍后跟任先生商量一下。”
任先生就是之前混乱时候出言安抚过大家的退休教授任瀚海。
任瀚海在外来人员那一拨人里有一些话语权，刚才三方的混战，也多亏任瀚海在其中竭力劝说大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以后的居住问题，进小区肯定是要进的，外面确实太不安全。柳姿说住到别人家里这个，也是我目前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现在情况，已经顾不得讲究太多，安全第一，活下去第一。
我们不仅要快速找好住所，进入小区后，我们还要第一时间收集物资。”
听到杨开济说收集物资，柳姿和保安队长李明都眼睛一亮，二人立刻明白了杨开济的意思。
只有高松月一脸迷茫看着杨开济。
杨开济顿了两秒，继续道：“华清府小区已经交付的有六栋楼，五号楼和六号楼大部分还在装修，入住的极少，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但一号楼到四号楼已经交付快两年了，里面基本都已经入住。
一栋楼31层，一层4户，四栋楼就是将近500户。
之前我们统计的人员名单相信各位都还记得。加上我们，整个小区一共是366人。其中去掉我们，还有那些外来人员，小区内居民是301人。 而这301人中还有不少是在家带孩子的老人女人，所以301人一共才150多户。
等会我会安排人打印一些每栋楼现在无人居住的房号名单，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去这些人家里找到我们需要的物资！”
杨开济和员工们商讨以后出路的时候，小区的外来人员也被退休教师任瀚海组织到了一起。
和杨开济这边一样，任瀚海这边的队伍中也很快有人提出要住进小区和搜集其他无人住户家的物资。
但和熟知小区环境的杨开济不一样，任瀚海很担心他和同伴们贸然进入小区会和之前对他们态度很抗拒的小区居民发生冲突。
就在双方紧锣密鼓商量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神秘的巨狼们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密林边缘。
狼群最前方是一头毛发比夜色还要浓重的黑色巨狼，黑狼身侧稍后一步还站着头威风凛凛的棕色巨狼。
黑色头狼眼神凌冽地盯着正前方的华清府小区，昨晚和大黑对视过的银灰色巨狼探头嗅闻了下后，马上走到黑色巨狼旁恭敬地低头交流了些什么。
“呜——”黑色头狼仰天长嚎。
狼嚎结束，隐藏在密林中的群狼迅速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小区。
售楼部里的人和小区居民同时听到了这声狼嚎。
售楼部里的杨开济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头又一头从密林中窜出的巨狼就在几个呼吸间包围了整个小区。
“怎么这么多狼！”
“比昨晚还多！它们要做什么！”
“我就说我们要先进小区，你们非要在这磨叽！”
“啊！它们过来了！”
“快，快躲起来！！”
黑色头狼和棕色巨狼一前一后来到了售楼部门口。
巨狼对售楼部内的众人尖叫没有多看一眼，两头狼小心靠近售楼部的玻璃大门，然后低头认真嗅闻起昨天大黑留下的尿液。
家里还在干饭的林清也听到了这声悲怆的狼嚎。
好家伙，这狼怎么又来了？
听声音好像还不是昨天那头银灰色的。
林清想到什么，忙看向也在干饭的大黑。
之前还大口吃着狗粮的大黑已经窜到了阳台，正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林清看着全身写满好奇的大黑，心里有些犹豫。
她并没有从巨狼的叫声中听出威胁，但心底又有点担心那些给予过自己善意的人。
林清咬着筷子犹豫要不要去售楼部看一眼的时候，售楼部门口的两头巨狼嗅闻完大黑的尿液，退后几步，一起仰头长嚎。
于此同时，徘徊在华清府小区外的群狼们接收到信号，同时仰天回应起来。
一时间，整个小区里外全是渗人的狼嚎声。
这动静不仅让售楼部里杨开济等人惊慌不已，小区里已经回到自己家的居民们也被吓得脸色苍白。
众人都以为巨狼们马上就要大开杀戒。
唯一不觉得害怕的林清从一直不停的狼嚎声听到了伤心，焦急，期盼等等复杂情绪，不由地对外面狼群充满了好奇。
大黑还扒着窗户好奇听着外面的狼叫，林清感受到叫声中越来越急切的期盼，终于还是忍不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大黑，走，出去看看。”
大黑听到出去马上从阳台往大门跑，经过鞋柜时，还不忘叼起了现在只能塞进去自己狗爪子的牵引绳。
“…这个不用了……”林清无奈从狗嘴里拿出牵引绳。
“汪？”大黑有些不舍的看着被放回鞋柜上的牵引绳。
“……回头改造一下，给你挂腿上当手链！”
“汪！”大黑很高兴。
林清带着大黑往小区门口赶来的时候，黑色头狼好像感受到什么，慢慢停止了叫声。
一人一狗离小区门口越来越近，包围在小区四周的狼群也渐渐朝大门口靠拢。
刚来到小区一层台地的扶梯旁，林清就看到三十多只颜色各异的巨狼齐刷刷围在小区的大门口。
林清的脚步直接顿住。
好家伙，比人都高的狼啊……
还一大群都直勾勾看着她…
她不害怕来着，就是腿有点软……
“情况不对记得麻溜躲起来！”林清忍不住低声对自家狗子又嘱咐了一句。
冲动是魔鬼啊！
在大黑疑惑的目光下，林清捏了捏自己的脸，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站上了扶梯。
离巨狼们越来越近，林清能感觉到狼群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离巨狼们还有不到两米，林清已经能闻到狼群身上的血腥味。
这是一群刚捕猎过的狼！
强忍着扭头就走的欲望，林清摸出门禁卡颤颤巍巍打开了小区门。
小区门吱吱扭扭在身后慢慢合上，林清不敢再往前走，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黑色巨狼。
“啊！”林清还在思索怎么表达一下善意，黑色巨狼却在下一秒猛地向她扑来。
林清吓得闭上了眼睛。
“嗷—嗷—呜—嗷呜——”
“汪？汪汪——汪汪汪！！”
没感觉到疼，闭上眼睛的林清听到身边传来激动又兴奋的狼叫，还有疑惑又慌乱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