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有疾
自打从庆云寺回来之后,谢听澜就又开始神出鬼没了。
她有时候真怀疑世人所传的所谓“太子体弱深居简出”,是不是在为这人的神出鬼没打掩护。
不过这次他估摸着是去查那晚在皇城外遇刺的事情了。
钟盼儿是个明事理的人,什么事该瞒什么事该说她心中也是有分寸的。
那晚在回来的路上,钟盼儿就直说了自己听得懂齐国方言,并把那个蒙面人说的是什么一五一十地跟谢听澜讲了。
当然隐去了关于路云则的部分。
谢听澜对她的坦诚当然也是讶异的,但出乎钟盼儿意料的是,谢听澜竟然没怎么好奇,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末了,他甚至情真意切地来了句:“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他说得认真,倒让钟盼儿心中生了几丝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
谢听澜不常来,没人跟钟盼儿说话,院里就金鱼一个婢女,金鱼每天也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就导致钟盼儿整日整日地没事做,她原本想让金鱼再帮忙打听些路云则的事情,但一想到她会事无巨细地给谢听澜报告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人总不能一直没事儿干,她就又让谢羽给她搞来一大堆什么雪山莲、芙蓉草什么的名贵药材来。
反正谢听澜对她也没什么约束,她就在自己的小院里使劲折腾,不仅折腾出一大便携解药,还倒腾出不少毒药。
金鱼虽然也是个会功夫的,但对这些药粉还是挺好奇,钟盼儿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立马呼啦啦塞给她一大堆。
金鱼在钟盼儿的解释说明下仔细收好药粉,还不忘记朋友:“那殿下呢?谢羽呢?要不要给他们也送点?”
钟盼儿想了想,觉得也是,多一招防身总比没有强。
钟盼儿还是第一次去太子府的主院,金鱼领着一路上拐弯又拐弯的,感觉走了至少有一个小时才走到谢听澜的书房外。
除了感叹太子府大之外,钟盼儿更好奇这府里的下人竟然也没有几个。
堂堂太子这么穷的吗?连一些个婢女侍从都请不起吗?
怪不得新婚那日太子府能轻易被人纵了火。
想着想着,钟盼儿又想起来个事儿,她问金鱼:“你们太子有没有什么侍妾啊侧妃啊什么的?”
金鱼愣了一下:“没有的。”
嗯?这在古代来说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太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行?不举?还是别的什么?
钟盼儿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没关系,改天我给你们家太子瞅瞅具体咋回事,再开几副药,保准你们太子立马生龙活虎三年抱俩。”
金鱼:“……”
恰恰好推开书房门听到她这番话的谢听澜:“……”
“钟盼儿!”谢听澜拉着她胳膊把她拉进书房,“你给我进来!”
金鱼捂嘴笑,体贴地守在门外,并顺便关好书房的门。
书房内。
钟盼儿看着神情不悦的谢听澜,立马举手投降:“我明白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承认这种事情,你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听澜:“……”
钟盼儿小心翼翼地凑前两步:“得了这种病一定不好受吧,你放心,我医术很好的,保证药到病除。”
谢听澜简直要被气笑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盼儿没理解。
谢听澜见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没妻妾还不是因为你,母妃当年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准我纳妾不准我同其他女人来往,说是怕你成了我的太子妃之后会不高兴惹你发怒。”
呃,还有这一出?
这是亲妈吗?这要求是不是也太严格了些?
再说了,她钟盼儿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至于下这么大的本吗?
谢听澜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钟盼儿掏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药粉,一一分门别类仔细给谢听澜介绍,要他收好防身用。
末了,问他:“我用这些,可以换得你这边一个消息吗?”
钟盼儿仔细盘算过了,她孤身一人在这大晏,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人可用。唯一一直从她醒来陪到现在的金鱼,还是谢听澜安排的。
与其费劲吧啦地从头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还不如直接就近求助谢听澜,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别的人可以依靠。
谢听澜也没卖关子:“你是想问红溪镇的瘟疫?这件事已经闹很大了,皇帝也知道了,可这些天派了两拨太医过去也都没查出什么所以然,竟然还有太医不慎感染……其他更为具体的靠我一张嘴也说不清楚,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亲自去一趟。”
钟盼儿双眼放光:“我还可以亲自去?”
她除了是一个女人,是大晏的太子妃,还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医生,对搞不清楚的病症都会有一种职业性的执着,她也一样。
不管红溪镇是不是真的瘟疫,还是人为投毒,但既然那么多人都手足无措,那她就一定要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她也有私心。
她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路云则搞得鬼,除此之外,她更想知道在上一世的这个时间维度里,她们并没有相遇,她也并不知道这时候的路云则到底是什么样的模样与脾气秉性。
她很好奇。
“你可能理解错了,”谢听澜戳了戳钟盼儿的肩膀,顺便戳破她的幻想,“我不是让你去住到红溪镇,只是说你可以随时去,但尽量当天来回。”
一腔热血被兜头泼了冷水,钟盼儿不高兴,谢听澜像是早都料到,语气带笑:“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这怎么能,钟盼儿立马摇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开玩笑,就算当天来回,也总比一直困在太子府那小院里发霉强。
说到这儿,钟盼儿又想到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每次就我一个人去吗?你会派人保护我吗?万一我一不小心嗝屁了咋办?”
谢听澜:“……”
他看着钟盼儿低头仔细盘算琢磨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出一个笑容,他安抚道:“金鱼会陪着你一起,我也会暗中派人跟着你保护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钟盼儿“哦”了一声:“那当然,我要是死了,那母仪天下的预言就不成立了,也就变相说明,你当不了皇帝了,你当然不能让我死啦。”
谢听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