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孤鹜山来访
刘政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的怒视着珈泽婴,那眼神仿佛淬了毒,看的珈泽婴心脏一片刺痛。
珈泽婴再也忍耐不住,他捏住刘政下巴不让他动弹分毫,不容拒绝的将自己压了过去。
“唔……唔……”,修为上的巨大差距让刘政根本无法反抗。他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努力的咬紧自己的牙关,仿佛那是自己可以守住的唯一防线。
承影仙君的手劲很大,即使是姑射山出产的密实云锦,在他的手下也不过是撕扯即碎的绢布。刘政就像案板上的鱼肉,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分毫。
“不……”,刘政唯一能做的就是徒劳的抵抗。
“不要……这样”。
珈泽婴在压抑的呜咽声中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看着在自己身下拼命抗拒的刘政,深吸一口气,继而轻柔的吻了吻对方的眼眸。
当把所有的耐心信任与爱毫无条件的奉献给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冷漠和抗拒,都是最心痛无比的日夜煎熬。
“别怕”,珈泽婴将额头抵在刘政的额头上,轻吻着对方的鼻尖:“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刘政颓然的靠在身后的门板上,心如刀割。果然在师尊的眼中,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只是个随时逗弄的宠物。
珈泽婴抱着刘政不愿撒手,他疲惫的将头搁置在对方的颈窝处在侧颈旁蹭了蹭,激的刘政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一回来听思乔禀报你晚上回来的时候竟然撞在结界上”,珈泽婴的声音再没有之前的一丝戾气,他轻笑道:“你可真是个小迷糊”。
“是忘了禁制的口诀?还是想着心思都没发现已经到山门了,嗯?”。珈泽婴搂了搂刘政的腰,将不动声色慢慢远离自己的刘政,又贴向了自己一点。
刘政嗓子发紧,他被珈泽婴的气息包围着感觉透不过气了。
“我累了阿政”,珈泽婴突然横抱起刘政,吓得刘政一个激灵。
珈泽婴抱着刘政回到房间,将刘政放置在了床铺上,接着自己也躺了下来,紧紧的将对方搂入怀中。
刘政看着珈泽婴近在咫尺的脸,对方乌黑纤长的睫毛压在眼睑上,遮盖住了那刚刚充满侵略性的桃花眼。刘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直。
“我什么都不做”,珈泽婴闭着眼睛挥了挥手灭掉了屋内的那盏油灯,黑暗中珈泽婴的声音有些缥缈:“你就这样陪着我”。
静谧的黑夜似乎没有尽头,刘政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珈泽婴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耳畔,温热又缱绻。可刘政却在这一呼一吸间感觉到的,只有刻骨的寒意。
刘政一点一滴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那些不合理的,奇怪的地方似乎都豁然开朗。
还有那个奇怪的林宸素,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见了两面就唐突的跑去宗主那里求娶自己。因为世人皆知自己是个断袖,还因为在世人眼中,自己不过是承影仙君的禁脔,是可以送人的玩物。
刘政又想起在三星堆封印里见到那一对母子,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说自己是她的夫君,他们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
会不会,是真的?
他会不会真的曾有妻室有孩子?
他其实在这世间,真的还有家人?
可是……她称自己为天帝啊。除了上古的颛顼帝,没有任何一个人族君王是可以被唤做天帝的。即使是光武帝,也不可能被尊称为天帝。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上古的少昊天帝,她只是一个不曾出现在史书上的上古神邸,并不是自己的亲人。
在三星堆封印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太多太多事情刘政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没有人给他解释,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迷幻到像一场荒谬的光怪陆离梦。
刘政努力的想回忆那些失去的记忆,可是想的头痛却也记不起一丝一毫。就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四面都是抬头望不到边际的高墙。
这样的胡思乱想直到东方的天色开始微微露白才渐渐消停,刘政迷迷糊糊的将手伸向床头边的那颗蛋,轻柔的抚摸了几下。那颗蛋似乎有所感应,微微颤了颤,刘政下意识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了几下,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彻底哄睡着了。
清脆的鸟鸣让刘政惊醒,他下意识探向旁边发现珈泽婴已经不在了,他松了口气,起身走到水盆前用冷水扑了扑脸。刘政看着水盆中照应出自己的脸,蹙着眉呆了片刻。
刘政推开薄谨言的房门时却讶异的发现了坐在里面的轩辕坤,对方看到他立刻迎身走了过来,边走边说:“谨言还未曾醒”。
刘政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阿坤,你怎么会在这里”?
“承影君和横霜君将我带过来的”,轩辕坤引着刘政走向卧房。随即坐在薄谨言的床头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忧心忡忡。
“你父亲他竟然会这么轻易放你来姑射山找谨言”?刘政难以置信。
“自然不会轻易的放我离开”,轩辕坤苦笑:“此事说来话长,稍后还是让承影君和你解释。后来他们究竟和我父亲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密谈完后就将我带了过来”。
刘政“嗯”一声便没有再多问,他拉过椅子坐在轩辕坤对面,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谨言无碍。他之所以一直没有醒,是因为他自己不想醒过来”。
轩辕坤的眼眸十分暗淡,他无神的看着薄谨言,陷入沉默。
长久的沉默之后,刘政再次开口:“阿坤,若是你只是将谨言当做……禁脔玩物的话,轩辕宗主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你们了”?
轩辕坤不明所以,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刘政。
刘政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对谨言的真心,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对他只是……只是那样的程度和意图。黄炎宗是否就能客客气气的养着他这个凡人,就像为你养着一条宠物”。
轩辕坤不明白刘政突然说这个是为何,他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诓骗父亲,骗他们说我只是将谨言当做玩物消遣,好打消他们对谨言的敌意”?
刘政噎住,刚准备再解释的清楚点,就听轩辕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成的,我父亲如今是硬要逼我娶妻生子。这样的谎言,是瞒不住的”。
刘政咬了咬嘴唇,心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尊一直如此视我,所以姑射山上下才能如此待我。宗主和夫人对我的和善,是否只是因为我是师尊无关紧要的人,我于师尊,是否就像阿蛋之于我。
轩辕坤抬起手用力的抹了抹脸,怅然道:“我此生绝对不会娶旁人,谨言也不会接受我另有他人”。
刘政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他走前同轩辕坤说安心呆在这里,需要什么就和自己说。轩辕坤粲然一笑,感激道:“承影君都已安排妥当,也吩咐好门子弟子照拂我们的衣食起居。阿政,谢谢你们了”。
刘政浑浑噩噩的走了出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蹒跚学步的显瑜。刘政赶紧扶起孩子对着身后的的思尚道歉:“不好意思,我一时晃神,显瑜没事吧”?
思尚笑呵呵的走过来拍了拍显瑜的脑袋,对着刘政大大咧咧道:“没事,他皮实着呢”。
说着思尚搂过了刘政的肩膀,神秘兮兮的凑在他耳边问:“阿政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每次孤鹜山的景舒仙君一来,你就总是失魂落魄的,你不会跟他有什么过节吧”?
刘政迷茫的抬起头,“孤鹜山的景舒仙君”?
思尚顿时狠拍了自己的脑袋“哎呀”了一声,“我忘了你记忆有损了”。
“孤鹜山我知道,乃是玄门中兵器机关的翘楚,那位景舒仙君是谁?他曾和我有过矛盾吗”?刘政不解的问。
思尚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啊你没告诉过我。只是他上次来的时候你就整个人不对劲,整天神经兮兮,魂不守舍的”。
刘政对这位景舒仙君毫无印象,只是听思尚如此说,便感觉自己和他应该是有些瓜葛的,这或许是个能捕捉到丢失记忆的契机。于是他将小显瑜抱起来,转身对着思尚继续问道:“那位景舒仙君现在何处”?
“这我哪知道啊,还是思逸师兄同我说早上孤鹜山来人去宗主那里拜访了”。思尚摊手,无所谓道:“估计现在去哪里玩了吧,反正晚宴的时候肯定能见到的”。
思尚见刘政眉头紧锁满腹心事的样子,又大力的拍着刘政的肩膀宽慰着:“嗨……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之前的事也都过去几十年了,阿政你既然忘了那就不要想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刘政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位景舒仙君是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