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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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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洒入,给床上熟睡的人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微光。珈琮元被敲门声唤醒,睁开眼的一瞬间便整个人石化了。

    他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张床上,并且他还紧紧的将对方搂在怀里。珈琮元本能的就想推开对方,可是却发现那男子和他贴的很是紧密,手脚都缠在一起。

    珈琮元深呼吸一下,慢慢的想挪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小珈琮元因为早晨刚起的原因,很是精神的抵在那男子的腰腹上,珈琮元第一次觉得羞愧的想拔剑自刎。

    门外不断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洛子真破晓之时才入睡,现在一副迷迷糊糊被吵醒。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大清早的吵死了,要债的吗这是?你去看看”。说完十分自然翻了个身,背对着珈琮元继续睡了,脸庞还下意识的在珈琮元臂弯里蹭了几下。

    珈琮元脸色煞白。

    他努力的仔细回忆着,可是记忆似乎停留在他中了毒,为了以防自己丧失神智后误杀了洛公子,他拼着最后的清明在归藏剑上下了禁制。然后呢……然后的一切便完全想不起来了……

    所以这个男人是洛公子?除了和胞弟珈泽婴,珈琮元成年后还没有和任何人同床共枕过,更何况是这般亲密的贴在一起身体交缠着。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是……可是终究是有些不妥当和奇怪的。

    门外的敲门声还是锲而不舍,珈琮元看着翻身离开背过去继续熟睡的洛公子,稳了稳心神。又调息了片刻后,珈琮元下床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仙君”?白须老者没想到珈琮元竟然亲自给他开门,显得有些惶恐。

    珈琮元本就心绪不宁,只是他惯来将内心隐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他看着这位陌生的老者,一时间不记得自己到底认不认识此人,便微微侧了侧身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进来说话吧”。

    白须老者惶恐又激动的跟着珈琮元进了门,还细心的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坐在桌前的珈琮元面前,跪地行了一个大礼。珈琮元淡淡叫他起身,轻轻押了一口茶。

    “多谢仙君”,白须老者起身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那苍老的脸上甚至有些激动的潮红。

    “在下寒止,家师乃是参宿宗的合文子”,老者弯腰躬身的介绍着自己。

    珈琮元微微颔首,参宿宗在玄门中并不擅长术法和武道,而是喜欢冥想坐禅,参悟天道。参宿宗不喜和外人打交道,更不怎么参与玄门中事,内门弟子大多与世隔绝不在凡间走动,想来这个寒止是个外门弟子了。

    合文子按照辈分和珈琮元是平辈,可是两人的修为却是差距巨大,论术法剑技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故才珈琮元的尊号是横霜君,被尊为君位。而那寒止的师尊,只敬称合文子。

    老者见珈琮元清冷至极的坐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嚅嗫着:“在下修为浅薄,只能认得仙君身上的紫气祥瑞,并不清楚尊驾是……是……”。

    珈琮元放下茶盏,眼眸微抬看着那老者,平静的说道:“姑射山,珈琮元”。

    “扑通”一声,那老者腿软一般立刻又跪了下来,很是诚惶诚恐:“在下实在有眼无珠失了大礼,未曾想到在这小镇中竟然得遇横霜君”。

    珈琮元依旧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说些与小辈的客套话,只听得洛子真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往两人的方向走着,带着因为没睡好而造成浓重的鼻音:“从从,谁来了啊?这大清早的咣咣砸门,跟要债似的,我昨晚可是一夜都没睡好。”

    珈琮元听到那一句撒娇般的“琮琮”便红了脸,从小到大,就连母亲也不曾这样亲昵的唤过他。那白须老者更是震惊无比,这……这人不是横霜君的随从吗?可是为什么会如此亲热的叫横霜君琮琮?昨晚一夜没睡好这样的虎狼之词,是他能听的,该听的吗?

    洛子真眯着眼没有听到回应,又喊了一声:“从从……?”

    这一声“从从”喊的又糯又软,拖着长长的尾音,十分挠人。洛子真又是一副刚睡起的样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白须老者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人尽皆知姑射山承影君是个断袖,没想到原来孤傲高洁的横霜君竟然也是……他无意中撞见了这样的辛密,会不会死定了?

    诡异的安静终于让洛子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后她张开的嘴,没再能闭上。

    这是个神马情况?为什么昨晚的老头子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个老头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为什么横霜君从脸红到了耳根?为什么,气氛如此的诡异?

    珈琮元看着这个刚和自己同床共枕交颈相卧的洛公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你……你先回房把衣服整理好”。

    白须老者身形一晃,洛子真嗷的一嗓子转身就奔回了卧房。

    空气就这样陷入了可怕的尴尬中,珈琮元再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杯盖轻碰在杯身上,在一片死静中有些刺耳。

    “你……”,珈琮元定了定神,准备随便说两句就将这人打发走了再说。可是他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老者就如触电一般开始跪拜,头如捣蒜,利索的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家。

    “横霜君放心,小老儿今日什么都没看到。今日之事,就是到死都会囫囵的带进棺材里,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吐露半分”。白须老者言辞恳切态度坚决,一副决绝姿态。

    涵养定力好如横霜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能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白须老者冷汗涔涔,猜不透横霜君是个什么心思,不禁在心中暗自责骂自己为什么大清早的要来此处作死。

    “今日得以拜见横霜君,实在三生有幸”。白须老者决定自救,他的头垂的极低极低,语气恭敬:“不敢多叨扰横霜君,小老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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