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催促交接
“那日彦硕同我说,少阳君不点头,很多将领心思不定,阳奉阴违的磨蹭着交接事宜”。乾荒没有再纠缠关于三身的事,他放开少昊走到窗前。
“我对于这些本是无所谓的”,乾荒低着头。“只是这次的事不由的让我有些不好的担心”。
“你担心什么”?少昊也走了过来。
“天河大营的将士大多数竟然不奉天帝令,而唯少阳君马首是瞻”。乾荒转过头看着少昊,眼神深邃冷厉。
“平日里也没什么,可若有一天,少阳君反了呢?”
少昊沉默。
“少阳君不会反的,他是父神最信任的人,也是一直辅佐我的人。若他想反,我年幼时,是最好的机会。”
乾荒深深叹了一口,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我。”
少昊不解的看着他,随即笑了笑,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乾荒直接打断。
“你知道当初破军为何而反吗?”
“因为我”。
“阿挚,我的存在,我和你在一起。于他们那些先天神邸而言,都是羞辱。”
“我杀破军,的确是我气不过他竟然还在肖想你。可是,他也想杀我。不仅仅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嫉妒,还因为他觉得我玷污了至高无上的天帝。玷污天帝,就等于羞辱了整个神族。”
乾荒抱着少昊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腹部,用脸蹭了蹭。“当日破军曾对我诅咒,等你厌弃了我,一定会派别的人来了结我。”
“他说我日后的下场,一定会比他惨上千百倍。”
“当时我只当是他是随口咒骂的发泄而已,如今想来,他诅咒所应之人,应该就是少阳君。他早就料到,以后我会和少阳君……你死我活。”
乾荒放开少昊的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若有一日,天河大营百万天兵来此逼宫,让你结果了我。届时君王掩面求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乾荒必定不会让你为难。”
少昊连忙捂住少年的嘴,“你别胡说”。乾荒落寞的笑了笑,将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拿起,然后亲吻,边吻边笑,“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你莫要胡思乱想,明日我就同你一起去天河大营”,少昊反握住对方的手,轻声安慰道。
“天河十一营给不给我,这并不重要”。乾荒抽走手,走回窗边,将窗户全部推开。
“重要的是:天河大营,天帝亲兵,都必须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
少昊站在乾荒身后,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日天帝在天河大营堂屋内,召来十一营主将,呵斥众将尸位素餐、饱食终日、碌碌无为。简单的军务交接,竟然这么多天进度如此缓慢。
众将皆沉默不语,彦硕刚上前一步准备说什么,却被益廉拽住,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少昊看着低眉顺眼的众人,越说火气越大,他看着对面的这十一位沉默不语的将军,是在对他无声的反抗和违逆。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圈眼神之后,著雍营的主将庆格将军缓缓上前,对着天帝行礼道:“我等皆在等少阳君的手令确认最后的交接,可少阳君一直闭门谢客,我等拿不到手令,故才……”
“咣当……”,天帝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虎头镇纸,直直砸向了庆格将军。魁梧的将军被重物正中前胸,闷哼了一声,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天河大营,到底是天帝我的亲兵?还是他少阳君的亲兵”?
少昊冷脸冷笑着环顾了一圈。
“诸位将军到底效忠的是天帝,还是他少阳君?”
如此大逆质问,众将皆跪地高呼不敢。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句低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天帝对本君有气,直接冲本君来便是,何必为难诸位将军”。
少昊看到少阳君,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想到那日他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就别扭的很。天帝千百年来也算的上是风月老手了,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觉得有趣,和人调情也好,亲热也罢,都不曾有过那样的怪异之感。
“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君和天帝好好谈谈”。少阳君行庭信步的走进来,对着跪了一地的将军说道。
众将未听天帝首肯,皆仍跪地不敢动。
少昊后仰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退下吧”。众将如获大赦,连忙起身告辞。
“长苑”,见人已经都走了,少阳君喊了一声自己的随侍。“将门关上,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人,尤其是那个人族。”
“少阳君”,少昊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你我谈论公务而已,何必背人?”
“如今天帝同我只有公务可以谈了,是吗?”少阳君苦笑。
“小阿挚当年……”,他抬起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含笑。
“幸得少阳君教导,当年那软弱无能的孩子,已经脱胎换骨了”,少昊此时并不想和他回忆曾经。
少阳君一步步走向端坐在军案上的少昊,“天帝可知我为何这次化形,早生了华发?”
少昊抬头看着满头银丝的少阳君,曾经的少阳君是那样的云鬓乌发。
“这些年有劳少阳君操劳了,我一直心中感念你的辅佐之恩”。
“操劳”?少阳君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你觉得什么样的操劳,能让我如此?”
“唯有情之一字能让人黯然销魂至此,一夜白发”。
少阳君走到军案旁,突然将坐在那里的天帝拽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少昊那张脸。那张让他不知不觉动了心,生了欲,跌入万丈红尘的脸。
少昊感觉到对方危险的气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想挣脱开对方的手。可是少阳君腕力极大,死死的拽着他,一时间无法挣脱。
“阿挚”,少阳君将天帝猛然摁在了背后的墙上。“我当初一直无视着你的心意,是因为我觉得我不能,更不该。帝俊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是何等的信任。我怎么能……怎么能对他唯一的儿子,生出那样的心思。”
“我千百年来像个苦行僧一样守着你,碰都不敢碰。甚至连想,都觉得罪恶。”
少昊脸色有些发白,他回忆起这千百年来和少阳君的种种,只觉得荒谬又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