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陷害
凤仪拉着乾荒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凤鸿氏和涂山氏。凤鸿氏看着胞弟牵着高阳君的手,眉头一皱,“阿仪,你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乾荒和涂山氏均行礼告退,只留下他们姐弟二人。
涂山氏一面走着,一面看着身边的少年,心道他和曾经那个跑去彤鱼氏寝殿胡闹的时候,似乎感觉变了很多。
“本君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乾荒被她盯了一路,终是撇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涂山氏捂着嘴轻笑了一句,“高阳君姿容如玉,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少年停住了脚步,戏谑的看着这位狐媚的美人。“涂山侧妃这样夸赞别的男人,有些不妥”。随即行礼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涂山氏看着大步离去的少年,又想到那晚她听到天帝酒后的醉话,再次眯起了眼睛。
高阳君和天帝,就这样在一个古怪的和谐中相处了数月。
一日乾荒正同在天梯口处执勤的青玄,聊着神界飞马的问题。突然奎刚带着一队亲兵,神色冷峻的走了过来。
“高阳君”,奎刚冷声开口道:“还请与我等一起回去,内殿受审。”
受审两个字一出,青玄和乾荒均是一愣。
“奎刚,出了什么事?”青玄连忙走过来,问着老友,奎刚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快说呀,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青玄看他的表情,直觉不是一件小事。
奎刚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了乾荒,“涂山侧妃有了身孕”。
少年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他算了算日子,应该就是那晚的事了,不自觉的,就开始磨后糟牙。
青玄见他看着乾荒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更是一头雾水。“涂山氏有身孕,这和乾荒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乾荒回去受审?”
“难不成她小产了”?青玄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拽住奎刚的手臂说道:“乾荒今日一直在我这里,不可能去害涂山氏的。”
乾荒听到此话也是眉心一跳,后宫的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吗?涂山氏是怨恨自己上次,大清早去把天帝带走的事?所以借机报复自己?
见奎刚脸色如锅底一般沉默,青玄更加着急了。“你倒是说清楚呀,别吞吞吐吐的。”
奎刚继续看着乾荒,深吸了一口气。“医官说。。。涂山侧妃,怀的是。。。人胎”。
“什么?”。青玄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扳着奎刚的肩膀,语气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他晃了几下奎刚的肩膀,随即又说道:“即使是人胎,那也只是涂山氏不贞,怎么就认定。。。认定和乾荒有关?”
奎刚叹了口气,“青玄,你糊涂了吗?整个神界只有高阳君一个人族,而且他还是男人。”
青玄瞪着眼珠,不知道该说。奎刚又叹了一口更重的气。
“况且朱襄侧妃告发,说她亲眼见过高阳君和涂山氏多次私会”。
青玄看向乾荒,只见少年的脸色一片惨白。乾荒心里明白,有人设置了一个精密歹毒的死局,来对付他了。
他稳了稳心神走过去,对奎刚问道:“天帝如何说?”
“天帝和相关人等均在内殿,等候高阳君。”
乾荒点了点头,对青玄说道:“青玄大人不必担心,天帝英明,断不会让乾荒蒙受不白之冤。”
青玄神色不明,他如今也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一场针对乾荒的阴谋。他拍了拍乾荒的肩膀,“你去之后小心说话,以免有人故意引导你。我找到人过来顶替我来值守天梯,就立马过去。”
乾荒一进内殿就看到雍容华贵的天帝正妻凤鸿氏,她一脸严肃的拉着朱襄侧妃。她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想把他戳个千疮百孔。
披头散发的涂山氏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边哭边不停的说着自己冤枉。
少昊坐在神座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见到乾荒进来便冷哼一声。
“这个贱人怀的那个孽种是人胎,朱襄氏也来告发了你们”,少昊神情阴鸷看着少年。“高阳君,你是否该给个解释?”
乾荒听着这冰冷的质问,心下一片透凉。他抬起头看着少昊,“你觉得我该怎么解释?神界只有我一个人族,我又是个男人,根本百口莫辩。”
接着他转头看向了凤鸿氏,“天后是否也觉得,本君根本无法辩驳解释?”
涂山氏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了过来。她怨毒的看向凤鸿氏,咬牙切齿道:“你为何要害我?”
凤鸿氏神色不变,依然是那副高雅端庄的样子。“涂山氏你不守贞洁,自甘堕落和卑贱的人族苟合,更有了孽种,怎么能怪别人?”
朱襄氏马上跟着说道:“贱妇狐媚,自己口口声声对着高阳君调情,夸他容姿如玉,惹人心痒。你们二人做下这等丑事,如今事发竟然还想攀咬旁人,呸。。。”
“朱襄氏你这个贱人,枉我当你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原来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涂山氏此时已经目眦欲裂,对着朱襄氏骂道。
砰。。。天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高阳君,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解释?”。少昊没有理会那三个人女人之间的互相谩骂和争吵,他眼角发红,身体崩的很紧。
乾荒看着面色铁青的天帝,突然想笑。
“天帝想听什么解释?”,乾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想听我说,我没有,这和我无关。”
“我说了你便真的信了吗?你若是真的会信,如今就不会这样表情来问我。既然根本不信我,何必硬要我说?”
少昊右手捏着的刻刀已经嵌进了掌中,鲜血将面前的竹简打湿了一半。他语气森冷,神情可怖。“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个孽种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又如何?天帝自己妻妾成群开枝散叶,我就活该断子绝孙,孤寡一生吗?”
谁也没想到高阳君竟然这般语出惊人,所有人都呆住了。涂山氏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她朝着少年呵斥道:“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你疯了你想死那是你的事,你别这样连累我。”
凤鸿氏也是不解的看向乾荒,他为什么要承认根本没做过的事?枉费她布置了那么多后手,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自己承认了?这样最好,到时候阿仪知道是他自己承认的,也怪不到别人。
少昊手中的刻刀已经完全嵌入了手掌中,可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不,应该说,他心里那剧烈的疼痛,完全遮盖了掌心的。
他感觉自己全身发抖,再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裹挟着无数利刃,吸进了体内,割的他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