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战斗的意义
战斗的意义
之所以叫天云坪，是因为这里能看到整片的天空和云。
原本空旷的坝子，此时站满了人。
孩子们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惊恐目光、老人们疑惑和不解的目光、男人们愤怒和憎恨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周围那些穿戴着护甲和头盔、手里拿着重型机枪的士兵上。
士兵们的脸，被防辐射面罩遮住了，除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这样一来，更是增添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以炬火系七星联邦政府首席议长、珀光之剑革命军最高统帅塞缪尔·伽吉大人的名义，在此向你们宣布——”一个看上去像是军官的年轻人，身板笔直背手站立在高处，正用扩音器对着下面喊话。
“现在要求你们立即投降并归顺七星联邦，统帅向你们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土地、人权不会受到任何侵犯，大家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
“七星联邦政府？什么时候成立的政府？那位叫伽吉的小辈，是想当国王想疯了吗？”一位老者站起来，言辞犀利，目光炯炯有神，质问着对方的将领。“我们世世代代在岩境生活，经过了无数辈人的努力，才把这里的大气成分改造成今天的样子，让岩境的子孙后代都能自由呼吸香甜的空气。”
老人清了清嗓子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国力卑微，战斗更是比不上您麾下的战舰大军，但我们从小就拥有着自由、充满了梦想。那没有拘束的灵魂，是牵引着我们走向未来的光！”
“而您的统帅却想修改我们的历史书，换掉我们的国旗，控制我们的舆论、统一我们的思想、同化我们的血缘。请问，如此摧毁我们的自由意志，抹杀我们从出生起就铭刻在灵魂里的信仰，又跟杀死了我们有什么区别？”
’霍坦先生，不愧是您，当年从碧珀最高学府走出的行星生态学家，听说这颗星球的生态系统，在您上任之后的一系列改善下，获得了巨大的变化，人们的食物、饮水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富足，甚至还把狂野不羁的岩尘爆驯服成了乖乖听话的小猫，变成了络绎不绝吸引游客的著名景观。”
年轻的军官闭上眼睛，吸了一大口空气，深深陶醉在其中。“霍老，我个人对您的尊敬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也是个军人，服从命令就是我的天职，请不要为难我好吗？”
“那我们不服从，会怎样？”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大喊道，“我们的祖辈背井离乡、举目无亲，辛辛苦苦开辟了这块美丽的家园，就是厌烦了你们那些虚伪说教，想要自由地生活。现在要把它拱手让给你们？让我们后辈的子子孙孙对你们感恩戴德？”
“哦？那还真是可惜啊。”军官转过身去，下面的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其实我接到的命令有两个选项，第二就是——如有不服从者，就地抹杀！”
士兵们已经站好阵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人群。
“哇……不要啊……呜呜呜！”一个孩子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了起来。顿时孩子、女人的嚎啕四起。
“呀！！我不想死，我还年轻，谁来救救我！”一个红头发的妙龄女子控制不住尖叫了起来。
这时军官再次转过身来：“静一静！”
“哒哒哒哒！”几个士兵对天开了一梭子，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身为一名军人的荣耀，我时刻谨记于心，屠杀平民这种肮脏低劣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敢想过。”军官一脸无奈，深深叹气。
“但是军令大如山，我如果不服从，回去就要接受军事法庭审判，被剥夺掉所有的军功和荣誉，成为一名罪犯。”
“请大家理解我的心情，虽然这个请求有些过分。”
“给你们最后10分钟考虑时间，想投降的站到士兵背后的空地去！”军官摘下了墨镜，那双眼里满是忧郁和挣扎：“算我求求你们了！自由是什么，能当饭吃吗？活着不好吗？一定要坚持那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一个年轻人，望了望身边的同乡，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次睁眼已做出决定，离开人群往士兵身后走去。
“还有七分钟！劝你们不要再做无意义的抵抗了！回去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吗？”冀沧海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传到心里的意思就是这样，此刻他正埋伏在一侧的山崖上，身边放着一根从芬奇家里拿出，看似平平无奇的棍子。
总要有个武器吧！
5分钟过去了，有一半的人都站到了另外一边。剩下的还有两三千人。
“投降的人，依次去运输船，到碧珀去参加宣誓仪式。回来之后，你们就可以享受联邦军队强大的保护，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了！”
还剩两分钟，还在留守的只有几百个人了。霍坦、芬奇还有雪莉雅的父母，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士兵的枪管。
“为什么？”军官眉头紧锁，向雪莉雅的父母问道。
“因为我们是人，朋友。”雪莉雅的父亲笑了笑，回答道。“人类这种生物，如果和动物一样只为吃喝享乐而活着，就没有他存在的意义了。”
“大部分人能活，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雪莉雅的母亲一脸轻松，她十分清楚雪莉雅已经逃走，至于以后的人生，他们希望她如何成长，现在正以身作则地为她上着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她将来一定会理解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因为她流着我们的血。」雪莉雅的母亲心里说。“至于我们这一小撮人，就用生命为理想祭奠，埋下希望的火种吧。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后人们，苟且偷生一辈子。”
“看来确实不能改变什么了。”军官悲哀地说道，摘下自己的帽子闭上眼睛行了一个致意礼。“请容许我以个人名义，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10、9、8……4、3、2、1……”
“射击！”
“唔？怎么回事？”士兵们托起枪半天，发现怎么也射不出子弹来。
一个白色的小东西飞快地冲进了士兵群，头部一个小灯发出一闪一闪的绿光。
“是电磁屏蔽场！摧毁它！”一个士兵高喊着，随即一群人扑向那个机器小东西。霎那间各色光芒在士兵们面罩里闪烁，纷纷开启了自己的灵能回路。谁知小东西甚是灵活，让这些身穿笨重战甲的士兵一时间毫无办法。
“啾啾，干得好，躲开他们！”雪莉雅一边高喊着，一边冲向人群。“爸爸妈妈！芬奇叔叔！就是现在！”
一群人心领神会，开启灵能回路和士兵们干了起来。由于士兵们机枪里的电磁超导发射器统统失灵，现在就是靠灵能的纯肉搏，最后剩下的四五百人面对人数不足自己的士兵，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雪莉雅！”年轻的母亲一把抱住女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爸爸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上你们的忙，关键时刻不要抛下我。”雪莉雅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隐隐有几分成熟和担当。“芬奇叔叔，以前你就告诉过我啾啾的秘密，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好孩子，以前我就看出来了，你长大后一定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你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小心背后！！”芬奇突然神色一变，大声喊道。
一个碧珀士兵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提着战剑朝母女俩劈头盖脸地砍来，剑身上映出了雪莉雅母亲惊恐而不知所措的神情。
“哐当！”一声巨响之下，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向士兵的剑身，加载了灵能之力的士兵收不住手，往旁边打了个踉跄，佩剑从母女的发丝旁一擦而过。
一个少年，摸着自己被震麻的手臂，半跪在地上，棍子掉落在一旁。
“外星人！你怎么来了？你会死的！”雪莉雅见状着急大喊道。
士兵捡起了剑，又有四五个士兵朝他们围了过来，雪莉雅一家人早有了准备，双方对峙了起来。
“异星人？刚才多谢了！”雪莉雅爸爸捡起了冀沧海的棍子，棍子在他手中发出了幽幽的光芒，接着从两端各伸出了两条弧形光带，竟然围合成了一个圆。
“光线……可以……弯曲？”冀沧海喃喃道，虽然一直都在超越自己的常识，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被震惊。
“这不是光线，是灵能！”雪莉雅爸爸纠正道：“这是一把蚀刻了灵能回路的武器，拿去！我注入的能量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原来芬奇的家里是个隐藏的武器库！联想到刚才跑来的白色小家伙，冀沧海只恨自己没多拿两样东西出来。
士兵似乎对这把武器也有所忌惮，握着同样散发着灵能辉光的战剑，迟迟不敢上前。
“现在该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芬奇怒吼一声，周身蓝芒乍现，一拳打翻了一个士兵，抢过了他手里的剑。
“冲啊！为了自由而战！”芬奇高举着剑，恍如天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