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父母
向川睁开眼，慵懒伸了个懒腰。
时钟在墙上“滴答”转动，瞟一眼，已经中午了。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昨晚回去倒头便睡，到现在整整十二个小时。
此时，他努力回忆着昨晚所做之梦。
又是那个红衣女子，静坐在白玉桌前喝酒，但旁边没了鸣蛇伴舞，化蛇斟酒，只有一个孤单背影背对他，自酌自饮。
红衣女子长影飘飘，看起来是那么飒爽，但却又带了些落寞和孤独。
他梦中触景生情，迫切想走近看清楚她的容貌，陪她对饮，一解孤愁。
但红衣女子和他之间像是隔了一堵厚厚的透明玻璃，任凭他如何努力，也不能靠近分毫。
他开始使劲呼喊，但不知红衣女子是听不到，还是根本不想理睬他，一直无动于衷。
她的容貌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直到成为一个空白！
唉，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翻身之际，感觉有东西硌的他难受，翻兜一看，原来是从地道里带回来的青铜木鱼和九枚开元通宝。
看着眼前铜鱼，不禁感慨：想不到这铁疙瘩竟阴差阳错救了他好几次，不过，那人脸虎身怪物为什么会怕这铁疙瘩，现在是不得而知了…
他轻敲了下铜鱼表面。
“叮叮叮”
中空的鱼肚中发出清脆声响，余音绕绕。
东西不错，就是那把金色小木锤丢了，要不这一整套，声音效果应该更好！
这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在身上乱翻。
幸运的是，它还在！
小心翼翼打开那张丝绸残图，虽然经过水泡火烤，但上面的图案却丝毫未受影响。
向川回想起来，记得童敏说那蓝眼女子也有半张残图，就是靠着图才找到那个地下世界，很有可能就是这张图的另一半。
残图上两个半红心，一个指向那个奇异地方，那另一个是去到哪里？那个地方又有什么？
“嘎吱！”
门开声音。
向川慌忙将残图揉成一团，塞进兜里。
一个脑袋探入门内观望。
“爷爷！”
“川子醒啦！”向福推门进来。
向川睡着时，他其实已经来了很多回，看孙子一直沉睡不醒，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出什么事，此时见他醒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太累了，这一觉真香！”
“饿了没，给你做揪片面吃！”
正在这时，向福发现了床上的开元通宝，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开元通宝向福是认得的，他家里就有一枚，是向川母亲送给他的礼物。
他家那块开元通宝，虽然只有硬币大小，但浑身金黄，是用纯金打造，上面“开元通宝”四个字镶嵌其中，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洁白无瑕，像是透明玻璃，却又一眼望不穿。
刚开始，向福以为就是普通仿制品，并未在意，毕竟，他白捡个儿媳妇，连聘礼都没出。
可有一天，家里来了个上门收古董商人，向福经不住软磨硬泡，便把这枚通宝拿出来给他瞧瞧，原本是想告诉他自己没有古董，趁机把他打发走。
谁曾想，那古董商看了一眼后，眼睛便再没离开过那枚通宝，说这开元通宝是唐朝古物，既有文物价值，又有经济价值，当场就开出十几万的价格，不满意还可以商量。
老头当时就吓傻了，匆匆打发走古董贩子后，连忙把通宝藏了起来，再也不准向川拿出来玩。
面前这九枚开元通宝成色虽然稍差，但八九不离十也是古董，向川怎会有这些东西？
向福一下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这问题就严重了！
看到向福表情，向川明白过来，赶忙解释道：
“爷，这东西不是您的，那个…”
“我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说路上捡的吧，这有点扯了，爷爷肯定不信，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掉入地道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当然，对于那个神秘的地下世界，他只字未提。
“哦…”
向福听后，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又是开元通宝，而且是那么大一笔，传言说儿媳枫心来历不明，有可能是江湖绿林中人，难不成儿子儿媳失踪真跟这些东西有关联？
看着向福神情不对，向川急忙打岔道：
“爷，我饿了，想吃揪片面！”
向福回过神来，嘴里应道：
“好好好，去给你做面吃，你最喜欢的揪片面！”
说完步履蹒跚出去了。
“啊……呜”
向福刚出门，向川便打了个长长哈欠。
“怎么回事，刚睡醒就又困了？”
他锤了几下自己脑门，翻身下床，端起床头桌子上的大茶缸，把里面的凉水一饮而尽，酣畅了不少。
放下茶缸，一眼就看见倒扣在桌子上的相框，好酒没老家，上面竟落了不少灰尘。
他掸掉灰尘，拿起相框。
照片中是一对恋人，男子个子不高，削瘦脸庞，剑眉星目，女子个子高高，双眸明亮，长发微卷，看起来温柔动人，依偎在男子身旁。
这就是向川父母，他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他们，除了这张相片。
小时候，他也无数次问过哭过，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爷爷每次都黯然神伤，摇着头说：
“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长大后，向川慢慢懂得爷爷难处，不去触碰他伤口，也不再提及自己父母。
“他们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个想法无数次到了嘴边，又无数次咽回去，他宁愿爷爷活在他们还会回来的希望中。
而他，早已希望了无数遍，也失望了无数遍。
如果他们真的还在，怎么忍心十几年都不回来看他？
因此，他把相片留在了老家倒扣起来，再也不愿触碰…
“川子，饭好了！”
“哎，来了！”
打开房门，屋檐上的水流滴答落下来，在门口聚成一个个小水坑。
院里则全是一个个大水坑，太阳映射下变成了一个个小太阳，直刺眼。
“昨晚下雨了？”
“是啊，昨晚下了场大暴雨，这儿好久没见过这么大雨了，看来今年的玉米是有保障了！”
向福头也不抬忙活着盛饭。
向川想起老人沟里的恐怖地火，心里琢磨道：也不知那边怎么样了，不过，幸亏下了这场大雨，想必它也翻不出多大浪来。
想到此，心里宽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