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畜无害
这是一片树林。
树林并不稠密，稀稀落落的。林子的旁边有一条小河流淌。
现在，林中正有一口大锅支在三块摆开的石头上，“咕嘟嘟”地煮着两只大熊掌。
锅下，火焰升腾；林间，香气飘溢。
鹿、蛇二妖一个头缠绷带，一个腹裹绷带，也在林间。他们现在就站在那大锅的不远处。
看着火焰、嗅着香气，听着那“咕嘟嘟”的声音。
满脸的悲戚。
什么叫“兔死狐悲”？此刻他们算是深刻理解了。
眼前这两个坐在大锅边，一个添柴，一个香的直吧咂嘴的少年男女，杀了熊，煮着掌，还让他们看。
不是一般的生猛、更不是一般的凶残。
那锅怎么来的？自然是那小女孩从黑市的小吃区里抢来的。
据那小女孩自己说，他抢了那卖牛杂的虎妖的锅。还将锅里“咕嘟嘟”的牛杂泼了虎妖一身。
身上的虎毛都快烫没了。
这还是她手下留情，没拆了虎骨，割了虎鞭。
他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被“恐吓”、“绑架”来的。
在黑市的土墙边，那少年用剑指着他们说，乖乖地跟他走，乖乖地听他话，就让他们活命。
不然，就吃烤鹿肉、喝蛇羹汤。
现在，他们的老大被放出去，去找管他们老大的“老大”去了。
找来还好，找不来或是他们的老大跑了，他们还是要被吃，被喝的。
还有，那锅里的熊掌，怎么收拾干净的？是他们！是他们拔了同伙的毛，洗干净同伙的掌，放到锅里的。
水是他们打的，柴也是他们捡的……
就这，那女娃还不满意，说缺调料。还问鹿妖体内有没有麝香？
尼玛！
麝香是鹿体内的东西吗？麝香是用来煮肉的吗？
搞搞清楚再问。
不然会吓破妖胆的。
看着锅内的熊掌，二妖现在，只有暗暗祈祷。祈祷他们老大，能把那老大的“老大”找到，叫到这里来。
“坐，坐吧。”
秦风又是给锅下填了几根手臂般的粗木，然后抬起头笑盈盈地看了看二妖，指着地上的石头说着。
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别怕，我们是很文明的。我要是跟你们老大的‘老大’谈妥，那以后咱们就是一伙的。
坐，别拘束，随便点。”
二妖不敢不坐，各自找了块石头，坐下。
但是，他们依然离那大锅较远。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也吃这山林中的兽禽。但不知怎么的，今天看见锅里的熊掌，直反胃。
有种想吐的感觉。
“说说，你们老大的‘老大’，又归哪个老大管？”
秦风坐直了身子，满脸喜洋洋的，还一个劲解释：“放心，我对天起誓，真心的是要和你们做生意。”
秦风确实不是忽悠。
自从听老铁匠说，这黑市上有一个“团伙”在活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团伙”不是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是一个组织。
为此，他也早就想好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找到这个组织，跟他们做长期的大生意！
秦风不是白日做梦。
大魏国与十万大山毗邻。
大魏国的刀枪剑戟等兵器，疗伤、生气、强骨等各类丹药，还有什么阵法阵盘、结界禁制早就流向了十万大山。
在妖界那是老值钱了。
同时，十万大山中的各类灵草，各阶兽核，各种兽灵兽魂，以及其它的天材地宝，也通过各种渠道早就流进了大魏国。
在皇都也是老值钱了。
只不过，双方经常发生战争，你死我活，这种生意“官方”是不做的，也是严格禁止的。
但谁跟钱有仇？官方不做，自然有人偷偷地做。
镇妖城，是抗妖一线不假，但也是一个“走私”通道。
他秦族，被发配到这里充军，那是财产尽没，连族中高层每个人的储物戒指都是被没收了去。
现在可以说是和他一样，穷的叮当响，不名一文。
十几万人呢！
统统的的断了修炼资源。
没有了修炼资源，老的修为没法精进；少的不能崛起。再加上把他们当炮灰，这其实就是变相的灭族！
如此，用不了几十年，秦族将像镇妖城里的其他氏族一样，也成为“废柴”种族。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自己，即使是重辟了气海，那也无法重新崛起。
更何谈打回皇都，救父，把那阴险的家伙从龙座上拉下来？
所以，秦风想到了他的那个“计划”。
他要把十万大山中的东西运进大魏国的腹地，甚至是皇都。同时，把大魏国的东西，送到十万大山。
有了钱，一切才有可能！
当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做这些事情很难。甚至这次他来黑市，都是一种冒险。
但他没有办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来！
他就是要看看自己打造的兵器，在大妖族这边到底值不值钱。还有，看看十万大山中有没有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妖！
自然，他也知道，那个即将出现的“老大的老大”绝不简单，但他有后手。
这一点他不担心。
“我们只知道我们老大上面还有一个‘老大’，别的不知。”那蛇妖说道。
“风哥哥，你说这锅里要是放点蛇肉……是不是会更香呢？”嫣儿用一只匕首扒拉着锅里的熊掌，不紧不慢地说道。
“别，别……我们老大的‘老大’……哦，的老大，我们确实没有见过。听说是哪个部族的头领，具体的我们真不知啊！”
蛇妖赶紧补充，解释。
差点跪下了。
“放蛇肉不好吃。滴上一些鹿血嘛……”嫣儿用匕首割下了锅里熊掌的一小块肉，放在嘴里。
但马上“呸”的一声吐出，“还生的呢。”
“姑奶奶，你就是把我身上的肉都割了，血都放干了，我们也不知道啊！”鹿妖也是赶快下跪。
“你们老大的‘老大’管多少人？”秦风又问。
“像我们这样，还有三个小组。人、妖加起来总共十来个吧。”
“还是想吃鹿肉呢。”嫣儿拿着匕首，继续在大锅里扒拉。
“哦，加上我们老大的‘老大’的随从，总共十六个！”这次，鹿妖赶快给补充了个准确的数字。
秦风点头：“都是来这黑市抢劫的？”又问。
“这个不是我们的主业。”
蛇妖赶紧认真回答，“我们的人主要是打探有没有大宗货物的出入。至于……随便抢点，那也只是兄弟们的副业。”
完毕，还看了一眼嫣儿。
嫣儿手里那匕首，就是他的。他还真怕嫣儿用他的匕首割他的蛇肉、摘他的蛇胆。
“像你们老大的‘老大’这样的，在这镇妖城一带，还有多少？”
秦风继续问。
“呵呵，阁下好手段呢！杀了我手下不说，还煮了吃。煮了吃也就算了，还要威胁活着的。
威胁活着的也就算了，还要惦记我这个当老大的。真当我大妖不吃荤吗？”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树林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