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奈选择
“啊!”
秦风大叫一声,终于从昏迷中转醒。
准确地来说,他是被又一阵剧痛弄醒的。
秦风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就躺在自己那间木板房的床上。而身边,则是站着一个身穿灰袍,面容白胖的老者。
正是大长老。
灰白的月光从窗口处洒进。
大长老站在床边,手中举着一块正在不断往下滴血的血色骨头,正得意的看着。
“哈哈”的笑声像是暗夜中的恶魔。
“我的血骨?”
秦风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肋下。这才发现,那里已经破开了一道手指长的血口。鲜血从那里“汩汩”流出。
“你挖了我的祖脉血骨?”秦风艰难地问着。
正在月光下端详着手中那块血色骨头的大长老,点点头。
看也没看秦风,嘴里说着:“是啊,反正你的气海已经破了。留着这血骨也是暴殄天物。
所以我就取了……哈哈!”
祖脉血骨,乃是体内血脉浓郁到一定程度,在练士体内凝结出的一块血红色骨骼。
对于秦族来讲,祖脉血骨那就是纯真血脉的象征。
所有的秦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能够在体内凝出祖脉血骨,那便是想当然的下一任族长。
但是要凝出这祖脉血骨可不是容易的。
自老祖伊始,秦族立族已达万年,族人血脉日渐稀薄,一代人能出一个那就算上天僻佑了。
更多的时候,连续两三代一个没有。
而秦风,却是在六岁时就凝出了这根血骨!
“我要杀了你!”
秦风一声怒喝,便是要从床上站起。无奈,此时他的身体极为虚弱,就算是想站也站不起来。
只能干吼。
“别动,别动。”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秦风会怒不可遏,那大长老飞快地将手中的血骨用一块纱绢包起,又是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他手指上的空间戒中。
然后一手按住了秦风。
“我这就给你包扎。”
说着,拿出一卷纱绢,来到了秦风的近前,开始替秦风包扎起来,“监军大人有命令,你暂时还不能死。
死了我可是不好交代。”
然后很快地将秦风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包扎了一遍,还敷上了疗伤药。
包括肩头被他抓出的那几个血洞。
“我一定要杀了你。”
秦风咬牙切齿地说着,怒目而视。
“呵呵。”
大长老一笑,颇为慈祥地看着秦风,“嗯,很好。很有天骄的心性。”
然后又摇摇头,“可惜你已经没有天骄的力量了。还是等下辈子吧。”然后,拍拍秦风的头,走了出去。
“啊!”
秦风躺在床上,许久,终于又是一声大叫出口。
这次不是伤口疼痛,而是心痛。
秦族自蒙难以来,秦风一直想的是努力提升修为,然后去皇都救父,将大魏国龙椅上那个奸诈的家伙拉下来。
但是,一夜之间将他的所有梦想统统打破!
气海破了,没有了修为。
现在就连体内的祖脉血骨,也是被大长老挖走了。
他还拿什么去救父,去报仇?
“父亲,孩儿不孝啊!”
终于,这个大魏国昔日的天骄一声呐喊。喊声中,饱含着不尽的愤懑、不甘、悲苦、怨恨。
然后向床头一摸,摸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哎呦呦,好疼。”
突然,一个声音在秦风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是个老者的声音,带着苍老,但却是很戏谑,甚至有点逗逼,宛如孩童的话语。
声音响着,就见秦风的胸前,一个项坠在他的皮肤下缓缓浮现出来。
仿佛是从他的肉中长出来一样。
那项坠呈菱形,上粗下尖,被一根兽筋系着,挂在秦风的脖子上。
整个项坠也就拇指肚大小,看上去却是乌沉沉,黑魆魆的。时而如迷雾缭绕,时而又如深潭静谧。
让人不觉会深陷其中。
尤其上面那无数的楞面,光滑平整,时刻在变幻。
似乎怎么数也数不清。
秦风知道,脑中的声音就是来自于这项坠。
“不就是被挖了一块骨头,破了一个气海吗?犯得着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那苍老而又孩童般的声音继续响着,“这哪里像天骄,倒是像怂包!”
“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体内练气,就算是想跟你学制器,那也是不可能了。”
秦风手举匕首,面色惨然。
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已经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只要你想学,那就一定行!”
听着这声音,秦风不语,但是拿着匕首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将匕首扔到了一边。
没有人想死。
何况是秦风这样的天骄式人物。
他开始沉思。
要说这项坠,乃是秦风胎里带来的,一生下就在脖子上挂着。一般情况下,它会自动隐藏在他胸前的皮肉中。
不疼,不痒,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有时候,也会自己钻出来,通过秦风的眼睛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秦风记得还是八岁的时候,那项坠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说是要让他学制器。并且让他找一柄八棱大锤,每天练抡锤。
但练了几天,秦风就失去了兴趣。
将铁锤丢到一边,不再练习。
那声音也没有强迫他。
只是每当他睡着的时候,便有一个身穿黑色袄裤、面容模糊的老者,在他的识海中“嗡嗡”地抡锤。
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同一套锤法。
直至秦风完全进入沉睡。
秦风也曾问过父亲,但父亲也说不清。
甚至连那项坠的材质是什么,兽筋是什么兽的筋也不知道。
只是说那项坠是一个很珍贵的空间曜金,并猜测说既然是“胎里带”,应该是他这辈子与制器有缘。
好在那舞锤老者对秦风也没有什么伤害,也就由他去了。
倒是睡梦中每天看老者抡锤,秦风也渐渐地对老者所抡的锤法熟悉了起来。
时而在与人战斗中,会夹杂着一些锤招的运用。
随着年龄的增大,秦风在修为上日新月异,十二岁便是达到了觉脉境,在皇都少年中鲜有对手。
被称为皇都的一代天骄。
再加上身处花花世界,修炼之余,整天的混迹于一帮纨绔之中,对这抡锤之事更是冷漠。
那老者见说不动他,也就闭嘴。
只是每天在秦风的睡梦中依然不厌其烦的抡锤,演练他的锤法。
被发配到镇妖城后,整个家族都是缺衣少食,秦风就到镇妖城的制器工坊报了个名,开始在那里打工。
先是扫地、擦桌子,后是给器师们沏茶倒水,再后来又是搬铁锭,运器料。最近两个月,竟然也混成了一名打铁制器的器师。
有了自己的制器工位。
当然,秦风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修炼上。
他觉得只有自己的修为高了,强了,才有可能回到皇都救父,把大魏国龙椅上的那个阴险的家伙拉下来。
先暴打一顿,再抡剑斩杀!
在镇妖城制器工坊制器,那也只是他谋生的一种临时手段而已。
但近一段时间,每当他抡锤打铁的时候,那声音总是指导他。先是说他这一锤不对,那一锤不好。
后是教他应该这样打,应该那样锻。
高兴了秦风就听听,不高兴秦风就我行我素。
还别说,秦风不愧是天骄级的人物,还是很有悟性的。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竟然又是让他成为了制器工坊器师中的高手。
“我现在还能学吗?”终于,秦风问道。
“把‘吗’字去掉。”
那苍老的声音说着,“别忘了,你可是‘天骄’,别辜负了这两个字。
破了气海,摘了血骨,那又如何?
只要你的心依然傲娇,这世界始终就在你的脚下!”
没有想到,那声音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让秦风听了很是振奋的话。
秦风现在,也确实没有可选。
此时,他的心头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感觉,就像是迷雾中看到了远处传来的一线灯光,又或是溺水中看到了一根向他漂来的浮木。
“你能修复我的气海吗?”他又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