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光所见
孙骚提着刚嫖来的剑朝狼王攻击，狼王正被另世孙和另世郝逼的往后侧翼撤退，见孙骚又从另一边跑过来，便屈起前腿，后腿猛地一蹬，飞箭似的窜了过去。
孙骚没法很好地反应，只是看那狼动了就下意识地把剑横在自己身前。剑很轻易地被狼王咬断了，它冲过来所带起的风也使孙骚下身不稳而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狼王将肐气汇聚到口中，想顺势结果掉孙骚。另世郝在这时用出空间肐术，趁高浓度肐气如炮弹般射出的同时把他传送到离狼王远些的位置:“别上来送！”
孙骚坐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小瞧这边的魔兽。
而另世孙直到孙骚被传送才反应过来，“预知未来真好用啊……”他心里想着，嫖出“朱雀烈弓”来挽弓搭箭，不过那箭矢看起来完全是由火焰塑形而成的。发射的瞬间，单发的箭便分裂开来，变成范围性火力覆盖。
狼王试图用吼叫带来的风吹下这些火箭，却只是令其稍稍减速，反倒是风让火更烈了。结果狼王连带着它周围数米的草木全部被点着。
另世孙想要火越烧越烈，反正到时候让两个郝沉熄掉就行了。于是他解除白嫖手归还了朱雀烈弓:“f3!”
另世郝明白他的意思，当场作起大风，将狼王完全困进火场之中。不料大火中却出现一道身影，狼王竟顶着大火冲了出来，它好像根本不觉得烫，全力朝另世孙两人狂奔而去，从侧面看就像条连贯的火蛇。
它再一次发出嚎叫，似乎是要和两人搏命了。没来得及被鱼鹏三人收拾干净的狼群闻声，都无视掉眼前的三人而转向另世两人。
另世孙嫖出盾来防御，另世郝却是无动于衷。突然，狼王满是愤怒的眼睛没了神采，扑倒在地上，其余的狼也跟着挨个倒地，而全过程不到三秒钟。
另世孙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曾见过类似情景的鱼鹏三人也很快反应过来:
“f2睡着了！”
粪开，或者说另世粪睡着了。当开战的时候，另世粪便钻进了帐篷尝试入睡，他的瞌睡劲儿总是很大，只要不受危险就能睡着。
而他又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在睡梦中自如控制他人的灵魂。由于大陆上鲜有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路数，故无法闪避，更难以化解。
若不是发动条件过于苛刻，粪开便是当之无愧的大陆最强。
“关键时候还得他啊！”郝沉赞叹道。
……
战斗结束，两个郝沉第一时间扑灭了火。倘若再招来什么，他们可未必顶得住。
“另世郝，今晚还会有别的魔兽吗？”鱼鹏问他。
『不会。』
“这么肯定？”
『嗯。但凡我没看见的事情，就绝不会发生。
“噢……换句话说，就是你看到的事一定会发生？”
另世郝点点头。
“……没办法改变？”
这一次，另世郝没有回应。鱼鹏见此也沉默了，他把眼光从另世郝那边挪开，望向在树荫里露出点缝的天空。
“那我先去睡了。”片刻之后，鱼鹏起身回帐篷，没再多问。他理解了为何郝沉与另世郝一见面就惊讶于“你到现在还没崩溃？”
……
“哦，换班啦？”见另世郝走出来，正在放哨的另世孙对他说。
『不……是我觉得有些话不说为好，但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
另世孙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些:“你说吧。”
另世郝在他身旁坐下，却没有看向对方，而是低着头说道:『直说吧，你……会死在这儿……』
另世孙的瞳孔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而几乎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镇静:
“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
“是吗……”
“那他们三个呢？”
『他们三个会受伤，但我没见谁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要是他们救回去一个，却牺牲了另一个，想必也高兴不起来吧。”
“至于我……哎对了，能不能让那个尐铌剑顺带把我也复活啊？”
另世郝摇头:『我看到的未来没有这一幕……』
“一点儿都没办法改变吗？比方说，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不就会避免往这方向发展吗？要是我连夜跑了，不就不会死在这儿了？”
『没用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本身就是你的经历的一部分。你听完我说话后的各种反应，都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所以，我就只能看着，一点儿也没法改变，看着那些好的坏的一件件实现，无能为力……』说话间，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二十多年来，他不知多少次许愿别再让他看见这些，看见这些而无法改变，只是徒添烦恼。无可奈何之下，他慢慢不再关注这些。
可如今，好友的即将离别使这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狠狠向旁边的树锤了一拳，拳头流出血，而他毫不在意。
这时另世孙开了口:“假如你打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会因此不来吗？”
另世郝愣了一下，随后摇头。
“没错，明知会死，我也会来，就像现在这样。我们ffff团，没有怕死而不来帮忙的道理。死不死的，知道了又怎样？”
“如果这是命运的话，那我奉陪到底。”
另世郝终于抬起了头。另世孙笑了:“我特地带了些酒，来一点儿不？”
另世郝看着他，同样放松地笑了。二人都没再说话，各自饮着酒直到天亮……
第二天，面对一条巨龙，众人苦战而不敌，与另世郝所见一致；另世孙站了出来，拖着满是伤的身体独自与它搏斗，每招每式都与另世郝所见一致；接着另世郝带领其他人离开，与他之前所见一致。
他不再想着改变命运，但这不代表妥协。命运注定又怎样，重要的是活好现在。
另世孙感到自己面前的龙是一堵无限延伸，永远无法跨越的障壁，是命运，也是死亡。他淡然一笑，朝它张开手掌:
“我之所求，天之所成。”
“纵横贯通，剑于我心！”
以他为中心，场景迅速变化，数不清的树木不见了，脚下的土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虚无空间，平坦而无一物的地面上铺着晶红色的网格，如同红色玛瑙材质的棋盘。
“这是我心灵的具象化，白嫖的至高境界——以虚无容纳万物。”
“人啊，是不会因为明天要死而放弃今天的。”另世孙自言自语道。
他伸出手，下方的网格凸起成剑刃的模样。另世孙握住它，朝骇人的巨龙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