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遭贼了

    敖桦醒时愣愣坐了好久才回神，夜里，他先前化身肉体凡胎下界历劫的记忆碎片不断在脑中翻涌，弄得他浑身燥热，睡不安稳，身心都不是滋味。

    屋外天色朦朦胧胧，他出去透了口气，心绪还是烦乱，再换一口气，他发呆半晌，呆的够了，回屋敲响鱼缸：“恒霁，恒霁恒霁。”

    恒霁摆摆尾巴，敖桦本来没想叫他出来，可鱼缸里一空，转头他已经化形站在地上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道：“太子殿下。”

    敖桦道：“恒霁，你修为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修为……”，恒霁打个哈欠道，“刚刚到门紫期第八重。”

    敖桦喃喃道：“门紫期第八重……”

    凤族不比九重天离人界高远，凭恒霁的修为，出趟门没什么问题。

    敖桦思忖片刻，道：“够了，够了够了够了，恒霁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恒霁迷迷糊糊道：“要去哪里？”

    敖桦：“人界。”

    恒霁：“啊？”

    敖桦抱着鱼缸出了桐栖谷，门口亲卫没有拦他，两人顺利下界，抵达临水村后，却被村子周围的结界拦下。

    这结界是用来防一些低阶妖邪的，要打开没什么难度，但敖桦身无灵力，只道：“恒霁，上！”

    恒霁上前一步，又转头看向敖桦，脸上犹犹豫豫。

    敖桦啧道：“是让你把它打开，又不是让你把它毁掉，这么为难做什么。”

    恒霁一副醒悟的模样：“噢噢。”

    片刻功夫，敖桦顺利进入结界。

    恒霁不认识这儿，想回鱼缸里被继续罩着，又担心敖桦，只好低着头怯怯跟在身后。

    敖桦看着周围景物，不急不缓，推门进江家老屋时挥了挥鼻前粉尘，屋子里昏暗萧条，挂着大大小小的蛛网，一改往日景色。他在小屋后看见了江氏夫妇的墓牌，上头是宋歌字迹。

    豆子和善容的孩子睡在襁褓，不吵不闹，程灿和殿试中榜，当了一方父母官。敖桦在天穹门外驻足，恒霁见到结界一个抬手，被敖桦按下，道：“不用了，这个你打不开，别惊动山上的人。”

    恒霁有些迟钝道：“那殿下不上去了吗？”

    敖桦望着山上的方向，慢慢低头，道：“嗯，不上去了，本来就是来人界的一场修行，历完劫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都和我再无瓜葛。”

    见天色慢慢明亮，敖桦道：“走吧恒霁，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凤族了。”

    再回桐栖谷时，小屋的门已是大敞，敖桦一进屋，什么书卷灯盏、箱柜架子通通倒得乱七八糟，满地狼藉，仿佛遭了贼般，从司药仙君那里给竹厚讨来的灵液洒了一地，瓶身滚的大老远，有的甚至碎成一地渣子。

    恒霁捡起瓷瓶看了一眼，道：“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太子殿下，怎么办？”

    “殿下，殿下。”

    竹厚的声音传了进来，敖桦走出屋子，见状一笑，道：“能说话看来是有起色，不错，总算是保住小命。”

    竹厚还是一副真身模样立在土中，道：“殿下，化骨丹炼出来了吗？”

    敖桦道：“炼出来了，而且我已经服下，虽然修炼方面没什么动静，但它能辅助我修补神识，你这一趟也没白去嘛。但是！话说回来，你要再这样背着我偷偷行事，出了任何差池，我可再不会管你。”

    竹厚道：“殿下对不……”

    敖桦打断道：“哎呀行了行了，总之，这种事情，杜绝发生！”

    竹厚：“是，竹厚记住了。不过殿下的神识怎么会受损？”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从人界回来就是这样，不过现在修补的差不多了，”敖桦道，“哦，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来过这里？”

    竹厚道：“没有，我也是刚刚醒来。”

    敖桦手支着下巴，竹厚喝道：“谁？”

    恒霁在收拾屋子，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泡在鱼缸里，竹厚没见过他，这会儿听见屋里有动静难免露出警惕。

    恒霁也不知道这一声喝是不是冲着自己，反正一下不怎么敢动，敖桦回神叫道：“恒霁出来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个动静，敖桦进去拉住恒霁胳膊，把他直往外带，别看恒霁个头不大，但硬扯起来还真扯不动。

    “竹厚啊，就是你经常给他浇灵液的那棵竹子，自己人自己人，”敖桦这么连哄带拉的才把恒霁弄出屋子，又道，“竹厚，恒霁就是我们之前在南池边救下的那条小鲤鱼，你回来的时候一身伤，是恒霁渡灵力暂时吊住你小命的。”

    竹厚道：“原来是那条小鱼，我承情了。”

    恒霁躲在敖桦身后，闻言略微磕巴，低声道：“不客气，应，应该的。”

    竹厚道：“对了殿下，刚刚可是发生什么？”

    敖桦道：“呃，简单来说就是，刚刚屋子里来人我不在。”

    恒霁轻轻拉了拉敖桦胳膊肘上的衣服，一脸忧愁道：“太子殿下，灵液全没了，怎么办？”

    敖桦叹道：“我走之前把司药仙君所有灵液都讨来了，即便这个节骨眼舅舅肯让我回天宫，我也没地方拿药。不过好在现在竹厚命是保住了，只是恢复人形还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