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寻问来龙去脉
老板道：“有的有的。”
叶景佑道：“来两壶。”
老板点头应道：“哦哦，好嘞。”
等待吃食时，江煦无聊朝街道看了看，眼前猛的一空旷，才发现从刚才落脚到现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路上行人便少了大半，不少铺子都已经歇业闭店。
老板端上酒面时，江煦问道：“老板，这天也不黑，怎么街上人这么少？”
老板支支吾吾道：“呃，今天十五，今天，今天……”
江煦拌了拌碗里凉面，斜瞅向他：“这个月十五也不过节啊。”
叶景佑喝了口酒：“是啊，街上空成这样怪瘆人的。”
老板两眼眨巴快了几下，道：“哎呀，这，今天这日子……不瞒您说，您二位吃完我就收摊，旁的就别问了，二位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吃完也赶快回去吧。”
江煦嗦了口面，疑道：“今天什么日子？十五，又不是正月十五，也不是八月十五，难道有别的什么说法？还是……和最近的妖邪作祟有关？!”
老板像是犯了忌讳，面露惧色喊道：“诶诶诶!你，你不要乱讲!你这样，你你你给我走!”
说罢就要赶人，叶景佑伸手挡起来，道：“诶，你这个人，你干嘛，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啊！”
江煦也伸手挡到：“别这样别这样，老板，我们是天穹门弟子，你别害怕。”
老板这才停下动作，愣了片刻，双手合十激动道：“哎呦，天穹门弟子，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
“诶，好了好了，”江煦伸手按了按老板疯狂拜动的双手，道，“你和我说说，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回这么早？日子十五和妖邪作祟又有什么关系？”
老板平复之后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乌星镇原是座水镇，大家依水而生，来往多靠撑船划桨，生活平平静静，但自打五个月前发生了一场怪事，镇上就变得不太平起来。”
江煦喝了口酒，打断道：“等等，你说乌星镇是座水镇，可我今天巡视下来，半个乌星镇没有一片水区，就几处架着水桥的小小河塘，如此怎么能算是水镇？”
老板道：“仙长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早在五个月前的今天，镇上一农夫夜半撑船归家，那农夫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白天在赌坊把最后点家当输了个精光，之前赊的账也没还清，赌坊的人把他押在桌上，就要劈去他一条胳膊，那人情急之下为了保命说还有钱还，于是跟赌坊老板说他家里媳妇长得漂亮，卖了能换不少白银，赌坊的人听后断他一根小指才放走他，这混蛋当晚就把媳妇卖给妓院，他媳妇那时已怀有三个多月身孕，刚卖过去闹得厉害就挨打，孩子被活活打没，血流一地的时候，连老鸨都惊着了，最后没救过来。
那畜生拿到钱去了酒楼，喝的半醉半醒，撑船回家的时候水区底下有异动，他在那呼救，岸上的人以为是他醉酒疯言疯语就没管，第二天老鸨带人找上门要他还钱，他没在家，他们以为他躲在船上，就去昨晚那只船上找他，结果去的时候船还飘在水中间，船上也不见人影，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后来有人说当时听见落水声，开窗看见有一团黑物飘入水中，说可能是水怪吃人，他是被水怪吃了，但那晚不同水区撑船的人也不少，怎么水怪偏偏吃他不吃别人，大家不信这种说法，都觉得是他遭报应，才醉酒落水。”
叶景佑猛的一扣酒盏，愤愤不平骂道：“老天真是有眼，这丧尽天良的东西，该!”
江煦缓缓道：“然后呢？”
老板咽了口唾沫，江煦翻开一只酒盏盛了点酒递给他。
“多谢仙长，”老板一饮，捏着酒盏意犹未尽，江煦看他不够解渴，又朝他手里再倒一壶，老板再饮，接着道，“够了，够了。然后这事就这么了了，直到下个月十五晚上，有好几人撑船出事，这事重新被提，有人看见水中有异常，说法和之前看见农夫落水那人说的一模一样。
结果不止十五，十六那天也出了同样的事，这事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府衙里，衙老爷就派人过来捞尸，结果捞了七八天什么也没捞着，被水怪吃掉的说法一下被所有人相信。第三个月十五夜晚，这样的事又发生了，这次有人看的真真切切，那不是什么水怪，就是一团黑物，卷住人就往水底跑，第三个月十六夜晚，数不清的黑物从水面冒出，在镇里疯狂伤人，被卷住的人无一生还，那些黑物作恶一整晚，直到天亮才全部退回水里，大家都怕了，自此乌星镇所有的水区都被填上，大的河塘也跟着填了，只剩下一些不打紧的小河塘留着。
本来以为把水区和河塘填上，这事就过去了，可第四个月十五，还是有大群大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物在镇里大肆伤人，第四个月十六，第五个月十五十六也是如此啊，今天已经是那事之后的第六个月十五了。”
叶景佑手里的酒壶已握了多时，道：“难怪街上人这么少，原来都提前回去躲起来了。”
夜色愈沉，身后的树枝被风刮得沙沙作响，江煦按住手边夜阑警惕起来，老板看向远处面色惊恐，大声喊道：“啊!来了，来了!”
一团黑影猛的从身侧袭来，江煦拔出夜阑一劈，扭头朝老板喊道：“找地方躲起来!”
周围一下涌出大片黑物在空中疾疾飘荡，逢人就袭，两三只黑物先后朝江煦飞速荡来。这妖邪虽是低阶，一劈就灭，可消灭片刻又重新再生，着实难缠。
叶景佑忙斩周身疯狂来袭的妖邪，分身乏术，大喊道：“江煦你行不行啊？!”
江煦这边又何尝不是跟他一个情况，也大喊道：“少废话!信号烟带了没？!”
只听叶景佑道了句：“带了!”江煦手持夜阑，横向挡住面前撞来的数只妖邪，大声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