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船外女子
“二少爷，您就先回去吧！”
心兰眼眶中带着泪水，露出的却是一副笑脸。想来她在万花楼，也吃了不少亏！
可惜的是，顾弘文没有银子，每月二两的月例，就连见上心兰一面都不够！搬到京师之后，他与心兰也几乎没有再见过面。
顾弘文不是没想过自己回永州见心兰，只是路途遥远，父亲母亲不会同意是原因之一，没有盘缠，也是个极大的问题。
因此，这些年来，二人只能通过书信了解对方的情况。
“顾清，你让人去买些话梅回来！”
“二少爷，您要吃话梅？”
顾清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他解释道：
“思莹坐马车都会不舒服，乘船的话也说不准状况。先备着吧，以防万一！”
“二少爷，我就知道您是关心二少奶奶的。”
“别胡说，这是礼尚往来罢了！”
“是，二少爷，小的这就让人去买回来。”
听完后，顾清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顾清出去之后，顾弘文从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子，这是顾清在回到屋子之后给他的。
若没有心兰一事，用这些银子作为回京路途中的花费倒是绰绰有余。
只是如今在永州寻找心兰就花费了不少沈思莹的银子，那五百两银子也因为祭祖花费了不少，这些银子，是填不满窟窿的。
随行回到永州的小厮习惯了京城的繁华，如今不过是在永州呆了几日，他们便已经想念京城的车水马龙。
一听说要回京，他们都马不停蹄地收拾起了东西。往船上搬东西的时候，也非常积极。
“给！”
站在船上，此时虽然风平浪静，船也尚未开始行驶。不过因为小厮们的走动，原本就不算太大的船还是有些摇来晃去的。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包被纸包裹着的东西，沈思莹抬头一看，原来眼前的人是顾弘文。
“这是什么？”
“打开你就知道了！”
拿着这一包东西，还沉甸甸的，不知道顾弘文放的是什么。将纸打开后，一堆话梅出现在了她面前。原来，他准备了话梅！
看来，顾弘文也算不上太坏，不知不觉中，沈思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可别误会，我是怕你坐船也不舒服，到时候休息又被歹人绑架一次！”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以为给我买了些东西，就能不还我的银子了吗？”
果然，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沈思莹脸上的笑容也随着顾弘文的这番说辞消失殆尽。
“放心，我欠你的银子，会还的！”
说完之后，顾弘文留给了沈思莹一个背影便到了甲板上。
因不想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太过招摇，二人只带了绿竹和顾清，其他人则坐的是另一艘船。
沈思莹捡起一颗话梅，不吃白不吃，就当是借银子给顾弘文的利息她捡起一颗便塞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刚才昏沉沉的感觉不知道是被顾弘文给气走了，还是被话梅给缓解的。
不过，怎么没有看到绿竹这丫头呢？环视左右之后，沈思莹都没有看到绿竹的身影。
她走到甲板上，只见顾弘文突然从甲板冲到了码头上，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
“心兰，别走！”
码头不远处，一名披着披风的女子正离开码头。难道，她就是杜心兰？出于好奇，沈思莹也跟了过去，绿竹则紧随其后。
“心兰！”
“你是谁啊？”
就在顾弘文伸出手来拉住那名女子时，女子身边突然窜出来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女子也转过身来好奇地盯着顾弘文。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顾弘文见到女子嘴角上方的一颗大痣以及小得出奇的眼睛时，便知道认错了人。他慌忙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埋下了头。
“都是些什么人啊！咱们走，娘子！”
“相公，奴家怕。”
“别怕，有我在！”
夫妇二人离开的时候，还不免送了几个白眼给顾弘文。顾弘文失落转身的一瞬间，目光便与沈思莹撞个满怀。
“杜姑娘，想来已经离开此地了。”
“或许吧！”
简单而又快捷的回复，沈思莹已经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失落。
“姑娘，就要出发了，咱们走吧。”
“嗯！”
和绿竹回到船上，再次看到桌上的话梅时，沈思莹深吸了一口气。
“哪里来的话梅呢？”
“顾弘文拿来的。”
“姑爷？姑娘，您要是不喜欢，我就帮您丢了！”
“不用，还是留着吧，好歹也能缓解一些不适。”
虽然看到顾弘文如此在意杜心兰心中并不好受，她还是保持了理智。要是将话梅丢了，不就证明自己还是介意、对他也放不下吗？
除了话梅能缓解不适之外，她也不想让人看扁了！
“好吧！”
绿竹将拿在手中准备丢出去的那包话梅又重新放回桌上。
船只驶离永州后，便进入了山区，这里山川连绵不绝，两旁也不停地传来一阵鸟叫声。
“姑娘，你瞧！”
透过窗户，沈思莹发现外面的山腰已被云雾缠绕，颇有身在画中游的既视感。
“咱们出去瞧瞧吧！”
同绿竹走到甲板上，顾弘文早已在此。
“江平心未平，寻迹皆无影。”
“二少爷好兴致！”
他念的这些酸溜溜的文字，无非是说没找到杜心兰心中不安。江面风平浪静，沈思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却波涛汹涌。
且顾弘文说的这么直白，看来那心兰在他心中是挥之不去了。眼前背对着她的相公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
“你怎么出来了？”
“二少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租船花的银子都是我借你的，难道我还不能在这船上随意走动了？”
“我并无此意。”
顾弘文解释道。
“千里祭祖，只为风尘，哈哈哈……”
她虽然是商贾之后，但也曾经上过多年的学。摇了摇头，沈思莹为顾弘文的行为感到可笑的同时，也为她自己感到可悲。
说好可以试试的是他，千里寻夫的人却是她。
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一滴雨水突然滴落在了眼角，冰冰凉凉的感觉，就如同沈思莹受伤的一颗心。
“我……”
憋了半天，就听到顾弘文说了个‘我’字便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