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林老医
和尚之国，岂无大医。
公历2530年，中医入选东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一日之后，尚国之家，药医难寻。
“妈妈，中医是什么？”
路旁有孩童轻拉着母亲的衣角，指着荧幕上的名录榜首，满脸疑惑的询问着。
“中医？伪科学…不要随便信那些不科学的东西啦～”
女子轻轻的拉扯了一下女孩，那稚嫩童真的目光中，落下了巫医的浊痕。
“那是巫医，科学解释不了的，妈妈告诉你啊～”
“不要相信那些游方郎中…”
声音渐渐远去，没有留下任何的波澜，只是在某个路过的小女孩心中，无形的留下了一个影响。
以至于在未来，她在和别国之人提起自家的中医之时，满脸惶恐的解释着这项非遗文化。
幼时所种的种子，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根发芽了。
中医在科技时代下，连那点点的预存空间也是被彻底的榨干了。
路过数百条街道，走过数个城市，翻过山岭深沟，或许你才能在某个不知名的旮旯里找到它。
你怀着好奇的心情走入进去，只会发现那柜台之处，有着一个年迈老人撑着脑袋，正在酣睡之中。
四处观望，那药柜之上却是布满了点点斑痕，历史在那上面落下了痕迹，沉寂的灰尘却是因为你的到来，正在四处张扬。
四方有尘气，唯有药无尘。
老店有人在，却无病人寻。
“老人家～老人家！”
秦明轻轻的推动着那依睡的老人，看了一眼，皱子爬满了整个脸，可随着他睁开双眼，却是感觉有着别样的精神气。
“嘿～这老人家的精神头真的足啊！”
打心眼里瞧着老人的模样，一身干练的服装，一看就知道是个天天晨练的老头呢。
“啊？小伙子是有啥毛病吗？”
老人家一脸和善的开口询问道。
秦明听着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什么人啊？现在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秦明本来还想指责对方两句的，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医药馆，来这里的人不是有病那是有什么？
虽然听着不怎么好，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老人家啊～您是这医药馆的医生是吗？”
寻方探问，秦明作为一名记者，虽然是初出茅庐，但还是有着一些职业素养的，并没有过多的去纠结那些话。
“嗯～小伙子，我看你脸色有些暗沉是有些毛病啊～”
“要不要我给你开一剂药？”
老人家看了一眼秦明，眼睛略微转动瞧了一个仔细，随后便做出了一个定论。
似乎看出了秦明不相信的眼神，还煞有其事的保证道。
“放心，保证药到病除！”
“……”
嘿～臭老头，我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病吗？
话术，肯定都是话术！
显然，秦明也是对着眼前这人抱着深深的怀疑态度，毕竟深耕多年的思想下，谁都认为中医不过就是群骗子嘛。
你说不是？
那他们怎么会越来越少？
这不是时代在进步，人在变聪明，他们骗不到人才去转行的嘛～
杀人诛心之论，其实早就深入人心，真相有时候真的是浅显无力，不然中医何至于此？
非遗啊～
“不是，老人家，我是记者，就是想问问您接不接受我的一个随行探访的记录。”
“放心，我保证不干扰您的任何行为！”
秦明一边说着，一边还害怕对方不答应，连忙做出承诺。
众人畏虎，比虎更可怕的什么？
记者！
这就是时代之下的阴影，不排除有光亮，但谁又敢去赌呢？
记者掌控着事实，却又总是抓住那点点的不好进行无限放大，然后再随便请出几位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站出来支持。
一切本该对大于错的事情，甚至于那点点错误都可以忽略的事情，到最后也只会是以悲剧和皆大欢喜收场。
啊？有人悲剧？那不是都皆大欢喜了吗？
秦明不想做那样的记者，他认为社会上的戾气太重，与那些所谓的‘记者’分不开干系。
不过浑浊之下，清流真的有生存空间吗？
他不知道，但他在尽力保证自己的处女作不至于出现偏颇。
他想好好的做这件事，想要探寻一下这在所有人眼中，极度缺乏科学支撑的中医，究竟能不能医好人。
究竟是世人的偏见，还是说这是大势所趋！
老人听到了秦明的回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如果说中医不靠谱，那与之记者来说，那就相当于赌命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些所谓的记者公报下，丧命于众口铄金之下。
秦明看着陷入沉默的对方，脸色有些焦急，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缓解这种气氛，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老人家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
“什么？”
看着眼前这人的反应，连秦明自己都有些诧异了起来。
他刚刚是同意了吗？
我没有看错吧～
中医已经衰末，若是再出一点点差池，别说是非遗了…可能连那点点的期许都要彻底丧失了。
“谢谢，谢谢！”
“请您相信我，我一定如实报道，绝对不会做出故意抹黑之类的行为！”
秦明反应过来后，连连保证，这样的反应也是让老人家有些想笑。
“好了好了，不要继续这样了…”
老人家扶住了他还在微微弯曲的腰板，让他站直了身形。
“丑话说前面，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药馆里的，不时的会去各个深山老林里去，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这样的苦。”
“放心，放心，您就放一百万个心，我绝对不会干扰您的任何行动，只要能让我跟着就行。”
老人看着秦明清澈的眼神，以及那稚嫩的表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我姓秦，可以叫我秦医生，秦大夫都行，小伙子叫什么啊？”
“像你这样愿意吃苦耐劳的小伙子可不多见了啊～”
也不知是秦明的表现让秦老爷子有些好感还是怎么样的，反正他表现的不是很抗拒，反而是有些关照晚辈的意思。
“啊？姓名？”
“哦哦，不好意思我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秦明，不知道是不是和老爷子同姓，我的是秦时明月的秦明。”
秦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连忙局促的介绍了起来。
老人家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放不开，眼角多出了几抹笑意。
“秦明？好名字，既然同姓，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一声爷爷如何？”
“啊？”
听到这话的秦明明显愣了一下，毕竟是新时代的弄潮儿，思想总是容易跳跃。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人情世故的接下来，反而是在想。
嘿～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竟然想占我的便宜。
脑子抽抽了半天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秦老爷子看着有些呆愣的秦明，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开口替他搭起了台阶。
“要是不愿意，叫我秦老头也是可以的～”
“啊？爷爷瞧您这话说的，刚刚这不是我没反应过来嘛。”
“主要是，现在占便宜的人太多了…您懂的，刚刚思想没反应过来～”
秦明被秦老爷子的话惊醒，连忙回复道。
“嘿～行吧，年轻小伙子就是想法多，倒是我跟不上你们了。”
秦明听着这话那哪敢应承啊，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瞧您老这话说的，是我思想太杂了，我的错，我的错！”
秦明见秦老爷子撇了自己一眼，连忙端正好了态度，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
“好了，好了，别板的那么严严实实的，老实人在这个社会上不好过，还是要圆滑点。”
“是，是…”
秦明口头答应，心里在想，圆滑？是滑稽的那个滑吗？嘿嘿…
担心的事情被顺利的解决了，有些小愉悦的他，开始放飞了自我的心灵。
啪！
突然手背被轻拍了一下，那熟悉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的！
哪个老师又来了？
秦明被打后，瞬间做出一副认错的态度，然后又小心的往一侧去偷瞄。
“爷…爷爷？”
秦明僵硬的转过目光，看见那正一脸莫名笑容的看着自己的秦老爷子，那欲哭无泪的表情真的是有够好笑的。
“嘿～你小子看着老实，这一下暴露了吧？”
“说说吧，小时候究竟是有多调皮，竟然都有了这种反应了。”
秦明一脸苦笑，无奈的看着那调侃着自己的老爷子。
“我的爷啊～有事您直说，我真的顶不住这样的刺激啊～”
可以看出，那句几百年前的家长语录，还在现在的学堂中流行着。
“老师，孩子不听话，您只管打，打打他就老实了！”
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理念，着实让秦老爷有些好奇，在网上看到有这样的段子，于是好奇心上来就试了试。
嘿！你还别说，都26世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哈哈…行行行，老头子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这荒村小镇的，也不找不到什么住的地方，你今天就住二楼吧，和老头子我凑活一晚？”
秦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个糟老头子，我怀疑你那眼神不正经。
秦淮安那略微莫名的眼神，看的秦明直发毛，让他想到了网上说的某某男同变老了之后，各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报道。
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心底有种恶寒的感觉。
秦淮安看着莫名打寒颤的秦明，一脸的迷茫，又突然想到了他之前的荒诞话语。
“好小子，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欠打！”
秦明见那老头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还作势要打自己，那哪成啊～
连忙往二楼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喊着。
“您老想多了，我这就上楼去收拾东西去！”
看着慌不择路的身影，秦淮安那苍老的容颜上，也是淡去了几分褶皱，嘴角老态祥和的笑容也是变得舒适了几分。
“嘿～现在的年轻人，真就是不着调啊～”
嘴里嘀咕了几句，也是跟了上去，怕他再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