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不可知之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这些年的变化，从头开始理一遍思路吧。”
子元没有过多的客气，而是平淡的开始了讲述。
“从上古开始，无数的仙帝，神魔开始不断的诞生，道则的契机开始慢慢的锁定，众生开始了有了方向，多了追求。”
轰！
来到了时间上游的齐亦白，身影还没有站稳，便受到了本时间段的攻击。
无数的神魔潜伏在暗空间中，不断的打量着这个万神塑造的产物。
他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然让无数的神明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他们想要通过他来窥探未来是否可以打破！
“给我死！”
一道星河匹炼而过，巨大的威势杂糅了无数的道则在其中，威力恐怖异常。
“哼！”
齐亦白虽然有些不明白现在所处在何地，但周围的灵气却是比灵陆上更加浓郁，只是轻轻一声冷哼，那袭来的攻击便不攻自破。
“咦？”
无数的惊疑之声响起，他们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的道则并没有多精深，甚至于显得很是杂乱。
可他却是能轻松的打碎别人的随手一击，这就显得有些非同寻常了起来。
无数的神墓开始崩塌，一道道身影散发着神异光彩冲出时间长河，向着上游奔去。
无数的大能正在汇合，他们都有着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试探这人究竟有多强。
一时间宇宙崩塌，万物生灭，大战崩塌之下，时间的长河正在向外溃散。
“当有人道则勤修到了巅峰之后，神明们就会开始寻找突破口。”
“可不知何时开始，那时间的末游竟然出现了一道黑幕。”
“也是自那日开始，巅峰的枷锁便开始逐渐牢固，直到中期，连圣主等人都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这一切的变化还能让人接受，可接下来的发现确实让一众的神明，开始真正的感觉到恐惧。”
“遗忘与不可知！”
“我们所处的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好似死亡了一般，不再自行构建规则，而是开始了崩塌。”
“比如此刻的我们已经不知道圣主他们诞生时代在哪里。”
“时间长河的上游之上究竟有着什么？”
“那里真的存在圣主他们吗？”
姜熠听到子元这句问话有些懵逼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圣主真的存在吗？他不就……”
不就什么？
姜熠感觉自己到嘴边的话竟然忘了！
这怎么可能！
子元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满脸迷茫，淡定的说道。
“是不是感觉很模糊，就好似他们根本就存在一般？”
“……”
子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的世界在已经死了，用一种相似的比喻来说，我们的一切都不过是别人的一场梦。”
“当做梦的人死了，我们也就会逐渐消失…”
“没有了那份思维秩序去深入完善，我们终将被那‘不可知’给掩埋，这就是众神所感受到的莫名恐惧！”
“当我们弄清楚的时候，圣主他们早已被‘不可知’给掩埋，而自圣主时代出现的灵气，却是在灵陆上隔绝了这种情况的部分效果。”
姜熠很敏锐的抓住了一个观点。
“灵气不是我们合力创造的吗？”
子元没有回头，而是微微低垂了眼帘。
“我们只是对其进行了改造，它的模型早就在圣主时代有了痕迹。”
“……”
姜熠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要问的是仙主他们呢，可开口后却是被‘不可知’给模糊化了，过了脑子便被遗忘模糊了。
“我相信你已经对这些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子元那氐惆的声调再次响起，吸引了姜熠的目光。
“在很久远的年代，我们一直在致力于确定时间的定义，因为我们陷入了时间的误区，那时的我们其实早已被‘不可知’给影响了。”
“时间的存在，证明了我们都是虚假的，可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去佐证时间，耗费了无数万亿年，倾尽了数百亿神灵的努力。”
“最后却是没有得到一个结果，可那时间长河其实一直都在提醒着我们，我们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没有真正的存在过！”
姜熠瞳孔颤动了一下，似乎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他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这一刻被点醒，他却又不由得面对。
嘭！
齐亦白一路杀伐，打崩了时间长河的上游，无数的神灵身陨，然后道则被他给吸入，然后再次强化自身。
强势的从上游直接杀入了中游，姜熠有些神动的探出神识，发现时间长河上游竟然不可被探知了！
“一切所存皆有痕迹，不可知之不代表不存在！”
子元看出了姜熠的疑惑，有些低沉和沙哑的声音从喉结处发出。
伸手在身前的虚空一按，序列灵计算机开始极速响应，在姜熠的面前一点点的勾画出了时间长河的全貌。
那里有着时间长河的上游，在那之后还有着许多的长河在蔓延！
那里就是上游之上，也就是他们所不可知的圣主时代，以及圣主时代之上！
姜熠眼中明显的闪过震惊之色，眼中有着探询的看着子元。
“从圣主时代，甚至那以前的时代开始，他们就开始镌刻铭文阵法。”
“也是从这一点激发了我们的思路。”
“我们尝试用铭文去探索世界，果然发现了一个个不可知的时间段，他们被无声无息的掩埋了，那里有着一个个如圣主，如你一般的强者…”
“被‘不可知’所掩埋的一切，都将无法恢复，他们就好似不在我们的理解范畴之内一般，存在却无法理解，就好比我们感知时间一样。”
……
“啊！可恶，该死，该死！”
有着巨大的星球生物，张开着巨嘴直接连带着空间将齐亦白一口吞下，可只是瞬间它便直接炸的尸骨无存。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时间长河彻底的混乱了，无数的身影前赴后继的奔涌向时间长河的中下游，就算不敢去拼命，也是要去见证一番。
他一人打穿了整个时间长河！
虚空中他一人顺着时间长河向下，无数的古墓星骸正在他的身后飘荡，整个人比天神下凡还要神异。
抬手间就是无数的宇宙在他的眼前破灭，一开始他还有些惊奇，到后来他就逐渐的麻木了。
而且随着战斗他还在不断的感觉到实力的攀升，那种毫无底线的暴涨，让他有些痴迷和彷徨。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竟然让他们觉得这样强大的力量还不足以解决问题！！
“我们经过了无数年的努力，得到的答案却是‘众生浮梦’，真是老话印证了一切，人生大梦一场啊～”
子元的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感慨。
梦过依旧留痕…
“叮叮叮！”
“子元，模型建立出来了！”
姜熠听着这话有些诧异，凑了上去，只看见一道泪痕出现在两人面前，还有着一滴眼泪正在顺着无垠的大地滚落。
“这……”
姜熠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模型？
“透过一切浮相，我们构建出了最后的答案，大地是面容，泪痕是回忆，每一刻都会带去眼泪之中的一抹记忆，正如我们不可知的那段回忆…”
“直到泪痕干涸，我们也将被不可知淹没？”
姜熠低声呓语，子元艰难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吗？”
“这就是‘宣言’他们所看到的答案，我们本就没有真正的存在过，一切都将归于虚妄。”
“我们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可却不知该从何下手，无数年的摸索，我们只不过是别人的一抹回忆，终将随着泪痕的干涸而消失，留不下任何的足迹。”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将答案深埋，因为谁的道心都无法印证虚伪！”
子元的声音的低起高落，姜熠早已不再言语，他面对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原来诸神困顿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他打破了脑袋都无法相信这些，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去解决。
那时间长河的黑幕哪里是终结之幕，那是记忆断去，一切消散的起点！
一段记忆，又怎么能突破虚无呢？
自己都无法证明自己存在过，又如何让自己存在呢～
迷茫，如大海一般深邃的迷茫。
“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吗？”
姜熠用着不敢确定的语气轻声低问着，他真的害怕对方回答没有答案。
他感觉自己那数百万亿年的道心正在颤抖，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竟然只是别人的一个回忆？
这任谁不得道心破灭？
“还记得齐亦白涅槃时的声音吗？那道声音问的问题是什么？”
子元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生死论道吗？”
那微微颤抖的身形在低语之后，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每个人都对生死有着各自的看法，一切之大莫过于生死，虚幻也好，真实也罢，你认为自己是活着那就是活着。
不因他人记忆而存，不因他人之言语而活，只因我之所念而所生…
刚刚被那巨大的谜团给遮挡住了心念，让姜熠险些陷入思维困境，其实这个答案与生死相比也不过如此，只不过看你是否看重它。
心态逐渐平稳的姜熠没有去说什么感谢的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我们无法做到从无到有的突破，所以我们救不了任何人！”
“……”
听到这个答案的姜熠，内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
子元接下来的话，却又是让姜熠眼神发亮。
“道留痕而人无过，今时之人不同，而道却亦斐然，道在如人存，是故有灵道的由来。”
话语突然变得高深了起来，姜熠看了子元两眼。
“你的意思是借助灵道的特性，利用道机来将所有人的道则都收纳起来，然后在所谓的‘现实’展现？”
子元微微侧过身子，没有说话。
“所以说，齐亦白就是你们看中的对象？”
子元感受到了姜熠语气中的点点嫉妒情绪，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姜熠被盯着有些不舒服的扭捏了两下。
“谁来载道是我选的吗？”
姜熠听着子元的问话，摇了摇头。
“那是你选的？”
又是一句冷漠的问话，姜熠接着摇头，那点点嫉妒情绪也是安稳了下去。
现在的他充其量来说还是凡人，无法做到心无杂念，这是灵陆的规则所限，他只是恢复了记忆了而已。
所以对于他这种反应，子元也是没有过度的紧抓不放，逼问了两下就不再继续了。
“与吾等而言，只要道在，何谓于其他？”
“是你，是我，是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先天大道化吾心，自是吾形证大道，何必执念虚妄？”
子元的声音带着点点大道之音在姜熠的脑海中炸开，几分脸色变化后，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的历程，被我们划分为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圣主以前的那些时代，秩序还在自我完善，我们称之为…人之将死，梦境回游！”
“接下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称之为…人死魂灭，滴盏众生。”
“细致的解释一下，大概就是一滴眼泪浓缩了全部的回忆，随着泪痕的逐渐增加，眼泪会被逐渐的消耗，被消耗掉的那部分就是所谓的‘不可知’。”
“既然眼泪有落处，那便代表着那分界线就是现实和虚无的链接点，可那层分界线却对于我们来说是触之必死的存在。”
“所以必须要找到虚无和现实的共同点，贯穿整个时间长河的那便只有灵气了。”
“可在此之前的灵气，只是一种散漫的物质聚合体，并没有所谓的灵道，但它却是构建我们证大道的桥梁。”
“以它为模型，我们再构建大道，最后波澜散去，便就可以虚空生焰，从无到有！”
“……”
如此看来，所谓的灵陆，不过就是一个养蛊盘，为的就是塑造出一个载道之体，所以才有了那无人操控的棋局出现。
轰隆隆！
时间长河的末游被齐亦白彻底打穿，时间长河之水在疯狂泛滥。
姜熠看着眼前一幕，心神跳动了一下，眉目一挑似乎想到什么。
“那为什么要提前几年时间？”
“因为寄托！”
子元打开了一道数据面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各个世界的阵纹，合构建在一起就是一个献祭大阵。
“虽然看上去是从无到有的过程，但实际上我们还是需要一个寄托，而整个世界或者说这滴未干的眼泪就是我们需要的寄托！”
“我们不能等到最终的时间来临，那样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