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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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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众人全部离去,齐栾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来了其中的玄机。

    那个中年人可能不仅仅是这个酒楼的护卫,应该还有着其他的身份,或者说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要不然不至于一切都做的这么不显露风水的模样。

    若真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作为酒楼之人,应该以自身利益为主,而不是一直对众人只字未提钱财。

    当然之前的那种情况,不排除他们想彰显保护客人的态度,让其他人都看到来自醉花楼的安全感。

    可在两人看来,却是有着更多的韵味,他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比如李陌名?

    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只有他一人和苏清平会面过,除了他基本无其他人能感知到苏清平身上的恐怖实力。

    “怎么样?解决了吗?”

    一个脑袋随着众人的离去,从门外探了进来,可不就是刚刚爆炸无比的呦茗?

    探头探脑的还有些可爱?

    “没事了,我们换个房间吧!”

    齐栾说了一句,那熟悉的小二却是早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多时。

    “这…”

    看着这副模样的小二,哪怕他齐栾再怎么傻,也不至于还不明白啊。

    估摸着这里的一切,都在李陌名的掌控之下吧。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众人跟随着小二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布置精致的房间,处处都透露着不凡的气息,以及…金钱的气息。

    餐食早就准备好了,众人落座之后,就有着侍女出现给众人倒好了茶水,然后默默的退去。

    这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几人都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主要是不适应啊~

    这妥妥的吃惯了苦头,突然吃甜头的行为,谁能适应的了啊?

    “咳咳…”

    齐栾咳嗽了一下,缓解了一下气氛,毕竟这件事还是由他造成的,还是需要解释一番的。

    “咋的?你有病啊?老是没事咳嗽,有病我就劝你快去医,别传染了我们。”

    齐栾听着嘲讽的话语,脸色一怒,随后却又平静了下来,也对,让他骂一骂算了,毕竟自己做错了事嘛。

    “咦~你怎么这么逆来顺受了?改脾气了还是在憋什么坏水呢?”

    苏清平继续嘲讽着,显得他对之前的一切都毫不在乎一样,可齐栾却是能感受到他的那份芥蒂。

    “得了吧,要是之前我还没看明白,现在已经全明白了,每次有心事就变得尖酸刻薄,看不开就看不开呗,这次是我的错,我认了!”

    苏清平看着齐栾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错误,有些沉默的看了起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什么不同?”

    “嗯?什么不同?”

    呦茗看着又开始聊起云雾缭绕的事情来,干脆直接将头埋在了食物里面,以此来堵住自己的耳朵。

    从这个动作就不难看出,她到底对他们的对话有多厌恶。

    每次都说一些我不能听到的东西,可恶,可恶,吃完,全部吃完!

    埋头苦干的呦茗看也不看两人,此刻的他们在呦茗眼中,那就是坏到极致的家伙,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只能疯狂的吃穷他们!

    哼~

    若是两人知道了她的小心思,估摸着会哭笑不得,还以为她真的是大胃王,敢情这是在报复性进食啊?

    “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现在的你显得有多么的愚蠢!”

    苏清平的话让齐栾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起来,偷窃的行为,以及刚刚不过脑子的坑人行为…

    似乎他说的很对,这种在以前看来蠢到不行的事情,为什么他现在会做?

    但凡多思考一下,他都能想出几百种其他的处理方法,为什么会偏偏的选了这种?并且还实施了!

    “……”

    一语点醒梦中人,可齐栾却是有些迷糊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怀疑是道则的隐匿,导致你失去了那些…不如你…”

    苏清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但话并没有说话,意思到了就行。

    选不选择灵道那都是要看他自己的,这种问题并不是他能解决的,自己那一关过不了,一切都是白费。

    “不用多说了,难得当了那么多年的聪明人,也该当当蠢人了,毕竟谁又能一辈子都活得清醒呢?”

    齐栾打断了他的问题,心里想着。

    丫的,不是该处理你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我这里了?

    “话说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毫无心情咯~”

    苏清平随意的摆弄了一下酒杯,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显得有几分洒脱,再配上他那自然散发的绝尘气质,妥妥仙人洛凡?

    “……”

    长得帅可真让人生气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咋的,不相信?”

    “没,没,只是觉得再怎么被人找上门,也该气愤一下吧,你应该知道若是你没有修为,被抓回去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吧?”

    齐栾连连罢手,转移了一下话题,我可不会说我在嫉妒你的容颜。

    等等,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

    苏清平听着齐栾的话,沉默了下来,手中的酒杯有着涟漪久久不能平稳。

    齐栾看得出来,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问到关键点上的时候,终究还是不能避免产生波动。

    “你应该知道,若是你没有修为,一旦被抓回去,等待你的将是无休止的折磨!”

    “一个道则感悟极高,却又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你猜他们会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烂宅子?”

    苏清平的手微微颤抖了几分,稍稍呼出了一口气。

    “够了,一切就这样算了吧,我也已经看开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不可避免的。”

    “哦?看来你是有了些别样的想法?”

    齐栾拿起酒壶又给他手上的酒杯再添上一些,好奇的说道。

    “不妨的话,便说一说?”

    “……”

    咕咚~

    苏清平瞄了一眼齐栾,随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来到白灵国后,你发现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地方在哪里?”

    齐栾和苏清平对视了一眼,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可却没有来得及回答。

    “没错,就是阶级!”

    “或者说,平等被逐渐的掩埋了…”

    齐栾没有说话,那从皇宫来到这里的一路,他又岂能没有感受呢?

    那跪倒在医馆的少年,那咳咳哭求的声音,那熙然繁华的贬低和无视的声音…

    万千思念所聚则为乡愁,可往前杂念所聚…那又是什么呢?

    他不知,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因为这需要时间去堆积,他这一辈子已经不足以再去等待了。

    齐亦白的铁蹄即将来到这里,或许一切不会消失,但他却需要按照约定离开这里了。

    短暂的片刻,他有些出神的想到了很多,有着万千灯火,有着熙熙攘攘,有着忧愁不解…

    似乎…平等被物质化了?

    以前的世界强者为尊,可因果羁绊锁住了众人的言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平等没有了约束,难道真的还能平等?

    各种执念交汇碰撞,又怎么可能不产生高低之分?

    高下立见之间,阶级又怎么可能不出现?

    “可之前真的就很平等吗?”

    “你所说的阶级难道之前就不存在吗?”

    “不,不,一切都存在着的,只是一切发生了变化,突出的点不同了而已!”

    齐栾推了推身前的茶杯,示意他接着回话,两人的相谈逐渐上升到了论道的程度,反正必须要碰一碰了。

    理不辩不清,聪明人之间哪有和和睦睦的,大多都是针锋相对的,只是平时较好罢了。

    苏清平眼中有着精光在闪耀,看上去有些神异。

    “那在你看来什么才是平等呢?”

    普世众平的核心是什么?

    你我之所念,毫不相干!

    当世界的追求相一之时,平等却也有了阶级,生来也就有了不同,这也就是轮回的秘密。

    灵道未立,万道共存。

    你我之求,未曾相干,执念所碰,便是因果。

    以后呢?

    你我生来便在因果之中,所生所求便是为了超脱…

    谁对,谁又能错呢?

    真正的平等当是自我追求,而不是合则碰撞产生上下之分。

    苏清平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在说你歧途混淆视听!

    齐栾听得懂他的反问,可也正是听得懂,才会越是难以反驳。

    因为他真的不想戳破这个虚假的谎言,至少现在他还能欺骗自己,可他现在就好比一把利刃妄图打碎一切虚妄。

    这怎能不让他心虚呢?

    本就是一个自我构建的虚像,根本就禁不起捶打的。

    “……”

    “唉~”

    静默许久,齐栾幽幽的一声叹息,始终没有张口回话,他在逃避,并不愿意接受一切。

    哪怕昨夜他还在劝诫着苏清平认清事实,可他却是不愿意自己去面对。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劝诫别人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但当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畏首畏尾的,左右不敢言他。

    不客气的说一句,虚伪!

    “承你昨夜的话来说,何不放下?”

    苏清平的话语清淡而又有着魔力,让人不由得放松心态,那紧绷的神经也是在缓慢的放松了下来。

    “拿得起,又岂能放得下?”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聪明人看痴愚者很蠢了,也是终于明白痴愚者看聪明人如同看怪物的心态了。”

    “何故?”

    苏清平轻声低问道,也不催促也不诱惑,而是他只知其一。

    齐栾看了一眼他,默默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他已经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聪明之人放得下,愚钝之人放不下,仅此而已…佛道,或许有着他的独特之处…呵~谁又知道呢?”

    幽幽的目光仿佛透过了无尽时空,连接着的那一端却是在一枯寺之中。

    山庙的大门破破烂烂,在门口上还能看见些许抓痕,看这样子好像是狐狸的抓痕。

    几许青苔遍布,几道新痕在上面清晰可闻。

    一个老和尚正顺着泞泥的山路攀岩而上,手脚并用的走着那多年未曾有人来过的小径。

    满身衣着早已被污泥玷污,那光滑的脑袋反射着光线而上,老和尚的脸色依旧淡然而坚毅。

    他的目光坚定,可山间却是杂草丛生,看不清前路,也断不了退路,只能继续一人艰难的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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