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世道已变，何不顺势而行？
“真的是，你快点给我进去，要是再胡闹我揍你的啊！”
齐栾恶狠狠的叫嚣着，说着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吓唬她。
“嗯？”
“……”
哪知道某人不讲道理，听到这句话后，直接释放了天境的修为出来，吓住了某个呆瓜。
噼里啪啦…
一顿输出过后。
“哼！”
呦茗看着那一脸无奈，欲哭无泪的齐栾，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呜呜(′xwx`)”
此刻齐栾正轻轻的揉着那鼻青脸肿的部位，用着一脸幽怨的眼神偷偷的看着前方。
下手可真重啊～
“哼！”
又是一声冷哼传来，他吓得一哆嗦，连忙跟了上去。
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行到宫阙之间，一切吵杂的声音自动退避，其间有着道韵正在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两人并行漫步其间，这些年来的重重岁月也好像逐渐的慢了下来，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脸色的青肿在道韵的滋养下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显然呦茗下手还是有着轻重的。
行间漫道，呦茗身上逐渐散发而出无数的光晕，在齐栾的侧目注视下，她逐渐的恢复到了原型。
一人一鹿依旧在其间漫步，灵气海洋随着它的出现也倒灌而来，齐栾很自觉的让开了一些距离。
灵气风暴来的快也去的快，只是几个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风暴的消失，一袭白裙的靓丽女子出现在眼前。
稚嫩的肌肤，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吹弹可破，那绝美的容颜之间再添几分韵味，那回顾而来的眼神中，有着不敢直视的清纯。
齐栾眼神中闪过诧异，微微笑了笑，没有说出任何的赞美之余，而是亦如之前，并肩而立，看着远方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好像她的变化以及她那绝美的容颜，并没有吸引到他哪怕一瞬的时间。
清心寡欲？
不，只是道路不同，他见过太多的绝美之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和呦茗的关系再好那又怎么样呢？
他今年四十有五了啊！
一生大半辈子为求道而去，不客气的说他甚至于连这片大路上的普通人都不及，别人十年之内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却是花了几十年！
如今年岁将终，又怎会再入繁华耽误佳人一生？
此生无愿，唯有山河入眼！
呦茗诧异的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脸上闪过了一分气愤，可却又有些犹豫，跟在他的身后却是不再同行。
有些人注定着一辈子如此，他们一生目标准确，无人可与其同行…
年华退去，一身道韵正在不断的降低，那是大道将隐！
而自己所修之道却是那些微末道则，自然不可能坚持的太久。
呦茗的变化好似一个契机一样，让他的道则开始崩塌溃散。
身上的气机再也没有了道韵的束缚，开始向外宣泄而出，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花白。
那可顶国灭的身躯正在逐渐弯曲，那在呦茗看来任何事情都无法磨灭其心志的身影，在转瞬间却已佝偻将熄！
“齐栾！”
呦茗紧张的叫了一声，可那苍老的身影却是固执的不回头，依旧迈着那年老体衰的步调继续前行。
“我一直以来都赶不上这个大陆的普通人，我就像是一个异类一样的，在前三十年里都躲在阴暗的角落之下。不敢直视一切。”
悠长的道路，苍老的声音，有人在自述平生，有人在为道尽忠，有人在执着往事，有人不屈直行。
呦茗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眼中透露出的关切再也无法隐藏。
“可天道却不曾怜悯于我，或者说我早已抛弃了天道的施舍，若非得到了苍山明的关注，让我从那慢慢书海之中，找到了道路。”
“虽然微末，却是重行，我选择了它，亦或者说它选定了我！”
“咕噜～”
哽咽之声是如此之艰难，可声调却是毫不弱下。
“哪有什么老成持重，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再面对一切，此生我当为道尽终，天地寂灭，我将随道而亡…”
身影逐渐远去，停留在原地的呦茗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东西，更准确的来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齐栾那能包容一切的脾气，好似随着身体的老去，变得逐渐固执，不愿散道归灵，他要死守着那一份韵律。
“叮铃铃…”
那朝殿之上，突兀的响起了一连串的琴声，时而高昂，时而卑落。
齐栾抬头用那满是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微微抬手弯腰以示谢意。
“多谢白衣仙的多此一举！”
声音轻淡却好似隔着无数的空间传荡去了远方。
守灵国灵山之上，一道白衣华服之人，飘然而坐，手扶素琴，正在牵丝弹奏，身下就是巨龟，正在看着那西方。
“国艺当毁与国灭，此道却为其鸣…”
巨龟幽幽的诉说着，眼中满是不解，但却又满脸无奈。
啪，噔！
琴弦断裂，琴音不绝，山河扶动，万灵皆安。
守灵国境内，无数的道韵正在自然溃散，随着琴音的波动，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轰隆！
“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素琴突然发生爆炸，白衣仙飘然躲过，嘴里轻轻的念叨着。
场景回到白灵国朝殿之上。
齐栾两人终于来到了这里，李陌名看着齐栾率先开口。
“世道已变，何不顺势而行？”
语气之中有着惋惜和劝诫，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说的人满是叹惋，听的人却是毫无波澜。
“既然道则将隐，我这一贱命也该回归于天命了，苟续数十载，哪还有什么心念难成？”
“……”
满堂无言，群臣看着那道苍老之躯，没有说话，但眼中还是有着点点的敬佩，毕竟谁都怕死，能看的如此开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换一个角度来说，能如他这样无牵无挂之人，除了被乱世所迫外，还能有几人？
人在世间就无法断绝因果，因果不断也就不可能断绝念想，如他一般之人，在乱世未开之时，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修仙之人！
江湖一线仙！
勤修佛道之人，大多戒断七情六欲，按理说更容易到达那样的地步，可偏偏心中有了执念，导致又与仙人再无瓜葛。
他们自称为佛，可在世人看来，不过是走入歧途而已。
世间无神，自己就是那唯一的真神，他们却执念深重，念佛而行，佛是谁？
谁又在乎呢？
不过未来却不一样了，万千执念化为信仰，汇而为一，那所谓的佛…可能也将真的临世了！！
正如李陌名所说，世道已经变了啊！
当年鄙夷的轻视的，在以后可能会大放异彩，谁又能料事如神呢？
我自安好，便比晴天。
哪怕乌云遮日，我亦神明天下。
他…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众人心底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大局之中的重要一环吧？”
李陌名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他人却是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知道。”
“那你又为何？”
“何必多问呢？你我既知即可，何必再言？”
“嗯？？…”
李陌名感受着齐栾那看穿一切的眼神，有些无语。
“倒是我自作聪明了，那齐相自便？”
“齐栾谢过皇主…”
最后两句对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可却不敢当场议论，毕竟主角还在这里就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那不是找死？
“齐栾…你们说了什么？”
呦茗小心的凑近，贴着他的耳边问了一句。
靠的有些太近，齐栾感觉耳朵有些酥酥麻麻还有些痒痒的，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呦茗。
“没说什么，只是在商讨怎么才能吃狗大户！”
“真的？”
“真的！”
在呦茗那一脸怀疑的表情下，齐栾淡定的回复着。
“好耶！吃狗大户去咯～”
齐栾看着身边那突然雀跃的呦茗，一时间有些哑然。
自己两人可是还在朝殿之上啊，你要高兴好歹也要先离开啊！
“这…”
李陌名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他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黑。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算了算了，反正就两个人，也花不了多少。
其他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视而不见，全部都低着脑袋，一看就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样子。
“哼！”
李陌名看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
可恶竟然没有发泄的地方！
其他人则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老夫足够机智没有跳出去。
齐栾将众人的变化尽收眼底，却也是没有嘲笑的意思，牵着呦茗的手就向着外面走出。
身体内的道韵只够自己安然无恙的老去了，再也提供不了其他的帮助了。
道则隐去，自身体内的道韵就成了无根之源，用多少就少多少，根本就无法再做补充了。
所以他走路想要走得快，还是需要牵着别人，依靠别人带着自己走动。
这场对话下来，他和李陌名谁也没有聊到灵道的变化，更准确的来说，都没有提如果齐栾进入灵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齐栾知道若是自己导入灵力，可能将一路直上，只要灵气足够，自己将在此道之上畅通无阻！
术道啊～
问道即尽，闻到即终。
若是导入灵力…真不知道自己将变得如何强大…
可能弹指间天地一清？还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天地无心？
他不愿意弃道，李陌名也不愿意他入道，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想法却是一样。
他是一个变数，也是局中重要的一步！
他的术道极为重要。
若是之前还不能完全理解，可是现在知道了灵道的出现，他若还是不能明白这些道理的话，未免显得有些愚蠢了。
人行一世，有着太多的无奈了。
想你死的有时候不仅仅是别人，还有自己。
他看着身边那道烂漫无比的丽影，心中一时间有些无限的羡慕。
城墙越发的接近，那天幕也是逐渐的被城墙取代，挡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