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无妄之灾
众目睽睽之下,容贵妃叩头道:“若无十足的证据,臣妾岂敢信口开河?罪妇贺双卿早年在王府做婢子时便与下人不清不楚,后又靠着一身狐媚术迷惑燕王。为攀附皇室,名正言顺做王妃,她甚至与常家勾结,摇身一变为常家女儿,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居心叵测!”
常老夫人忍不住了,她下意识地辩驳道:“你胡说!”
容贵妃冷笑道:“胡说?不然夫人为何会收一个不清不楚的婢子做女儿?还不是因为她勾住了燕王的心?”
“你?!”
常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忙叩头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贵妃所言纯属揣测,请太后明断!”
太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虽然恼恨容贵妃在众目睽睽之下搅了她的场子,但兹事体大,她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
容贵妃是逼着她打自己的脸呢!
贺双卿没想到会有如此突变,她无措地看了看常老夫人,又看了看太后,随即便冷静下来。她向太后叩了个头,随后淡然说道:“太后,贵妃娘娘如此臆断,实在是冤枉了臣女。臣女并没有做过狐媚之事,与殿下一直发乎情,止乎礼。”
“你没有?”薛云婧在一旁冷笑道,“自打你入了王府,就被殿下带在身边,甚至当众也搂搂抱抱。众所周知,殿下以前可从不要丫头伺候!”
贺双卿反问道:“跟在殿下身边乃是当时做婢子的本份。至于当众搂搂抱抱,薛姑娘说得是什么时候?臣女怎么不知道?”
薛云婧方要说时,突然想起那次是她自己上门,打破了贺双卿的额头,萧戎一时心疼,将她抱进了屋。当时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此时说出来,薛家的面子也不好看。
薛云婧狠狠地瞪了贺双卿一眼,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容贵妃立刻接茬道:“你说你是做婢子的本份,那与人私通,又是何故?”
贺双卿冷冷地反道:“臣女何时与人私通过?”
容贵妃站了起来,她朝身后递了个眼色,很快,一个熟人就慢慢地走了进来。
贺双卿再次皱起了眉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府的管事祝妈妈。
太后坐回了椅子上,事关皇族血脉,她不能不重视。
容贵妃冷笑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贺双卿看向了祝妈妈,她淡淡地问道:“好久不见了,祝妈妈。殿下不是给了你养老钱让你告老还乡了吗?怎么又回了京城?”
祝妈妈叩了个头道:“奴婢伺候殿下的母妃一回,又伺候殿下一回,纵然告老还乡,心里也时刻惦记殿下的安危。奴婢不忍看殿下被奸人蒙蔽,这才赶着进了京。”
说完,她朝着太后叩头道:“太后娘娘,罪妇贺双卿早在入了王府时,便与殿下身边的小厮小柿子私通,借着小柿子的光,她才有机会接近殿下!奴婢看不过眼,曾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反而被她诬陷,从府中赶了出来!”
容贵妃冷笑道:“怪不得这丫头去了常家也把小柿子带在身边,敢情还有这一节!”
太后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了贺双卿:“那个叫小柿子的小厮真的跟你回了常家?”
贺双卿点头道:“是。不过小柿子是殿下打发来伺候的,并非如他们所说。”
“小柿子可来了?”
“小柿子在府中没有过来。”
太后冷冷地说道:“差人把他叫来。”
一个宫人走了出去,太后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了贺双卿。虽然她恼恨容贵妃大丢皇家颜面,但这丫头若真有不才之事,她也头一个容不下她。
安王妃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面如止水的贺双卿,她心中暗暗焦急。
今天这事儿只怕不好收场呢!
安王妃劝道:“太后,小柿子乃是殿下身边的人,若非殿下亲自差给了她,她又岂能带得出来?”
太后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开,她也巴不得跳过此事:“此话甚是有理。罢啦,容贵妃,没准是你想多了。”
容贵妃忙说道:“绝非臣妾想多了。太后,得知此事的人不止祝妈妈一个。臣妾还有证人,请太后允许她们进殿。”
太后见容贵妃不依不饶,便知她势在必得。很快,两个拱肩缩背的奴婢走了进来,这一下,不光贺双卿吃惊,连常老夫人并常亦卿都大吃一惊。
“邱妈妈,小雀,你们怎么来了?”
邱妈妈浑身发抖,她虽为管事,却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夫……夫人……”
容贵妃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常家的奴才好规矩!难道不知道进了宫该先叩见太后娘娘吗?”
邱妈妈忙磕了个头:“太后娘娘……”
常老夫人寒心已极,她没有理会容贵妃,反而一脸痛心地看着邱妈妈。
“你也是我常府的老人了,为什么……”
邱妈妈不敢和常老夫人对视,她将头低低地埋在胸口,不敢出声。
容贵妃冷笑道:“把你知道的看到的通通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
邱妈妈迟疑了一下,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常姑娘……不不不,贺姑娘自打回了府中,就一直和小柿子不清不楚。那小柿子身为小厮,却不止一次进入姑娘的闺房。奴婢看不过眼,曾暗中提醒姑娘注意分寸,没想到却被姑娘打发到了庄子上!”
贺双卿彻底火了:“邱妈妈,是我把你打发到庄子上,还是你自己去的庄子上?”
邱妈妈心虚,她看向了小雀。小雀一怔,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前几日姑娘叫奴婢把一件寝衣交给小柿子,奴婢觉得不妥,就一直放在了手中,没敢给……”
说着,她将捂在怀里的布包打来,贺双卿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她要小雀送给萧戎的寝衣,那针线绣花确实是出自自己之手。
常老夫人有些懵了,她看向了贺双卿。贺双卿立刻明白,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她立刻叩头道:“母亲,此衣乃是女儿为殿下裁制!当日殿下来家中用膳,女儿实在是思念殿下,故而差小雀将寝衣给殿下送去,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把衣裳匿下,作为栽赃女儿的证据!”
容贵妃冷笑道:“你何以证明?”
贺双卿傲然道:“拆开寝衣右袖口处就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