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事
李妈妈走后，贺双卿掉了好一通眼泪。她放下医书，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
离开萧戎，她舍不得，但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擦干眼泪后，贺双卿拿出了账本。她打算好好理理账，待她走了之后，不至于让下一个人没头绪。
算是个工作交接吧。
今晚有宫宴，萧戎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这样她也能腾出些时间消化消化这件事。不至于一见到他就失了分寸。
贺双卿打着算盘，认真地理起账来。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外面的炮竹响起来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夜空，府里人人都很开心，唯有贺双卿守着蜡烛，默默地算着账本。玉瑕抱着好大一束烟花走了进来，她满脸喜气地问道：“姑娘，咱们去放花好不好？”
贺双卿笑道：“你自己去吧！我身上懒，又怕冷，去了也未必玩。”
“好妹妹，咱们一块儿去吧！”玉瑕拉着贺双卿的手，“程妈妈给院里的人都放了假，姑娘干嘛还要打这闷葫芦？”
贺双卿连连摆手：“真个不去了！身子不舒坦，这么吧，一会儿吃饭了你再叫我。”
“那……好吧！”玉瑕撇下贺双卿，快快乐乐地去放花了。这边，贺双卿望着幽幽燃烧的蜡烛，发起呆来。
如果自己离开了，萧戎会如何呢？
他毕竟是皇子，身边的好姑娘多得是，而自己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丫头，没准伤心几天也就过去了。
贺双卿心烦起来，她强迫自己将思绪埋进算盘中。不知不觉，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感到有人在推她。
“丫头，醒醒！”
贺双卿抬起了头，只见萧戎正含笑望着她。贺双卿揉了揉眼睛：“殿下几时回来的？”
“刚回来。怎么，守岁守不住了？”
贺双卿下意识地抱住了萧戎的腰：“是啊，天冷，就困了。”
“该吃年夜饭了！还睡呢！”萧戎就势用手摸着她的小脸，“怎么看起账本来了，不是说让你歇歇吗？”
“这几天事多，胡总管也累，我理出来之后他也方便些。”贺双卿扬起脸，她笑容满面道：“殿下和我们一块儿坐坐吧？”
“那是自然，还要多喝两杯呢！”萧戎笑道，“宫宴不过那么回事，是吃不饱的。本王自然要和你再吃一些。”
“好！”贺双卿作势要站起来，哪知道萧戎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
“别动，本王给你个玩意儿。”
“什么？”
萧戎拿出了一支和合如意赤金钗，轻轻插在了贺双卿的发髻上，贺双卿一怔，镜子里的她立刻平添了许多娇媚。
“今儿父皇赏了不少新玩意儿，本王专门挑了这一支。”萧戎笑道，“就想着你戴了能好看，果然不出所料。”
贺双卿娇憨一笑：“殿下总是记挂着婢子。”
“当然了。”萧戎最喜她这个样子，“卿儿美貌举世无双。”
贺双卿越笑心里越酸，她忙站了起来，低低地说：“殿下，咱们得去那边了，您不去，他们都不敢开席。”
“好好好，走，本王和你一块去。”
贺双卿跟在萧戎身旁出了门。趁着天黑，她抹掉了眼角的几颗泪珠。
王府的年夜饭果然丰盛。刚一进正厅，就看见上百道佳肴满满的放在了桌子上。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来了，李妈妈坐在了萧戎的下首，贺双卿按照规矩站在萧戎身边伺候着。
李妈妈抬眼看了看贺双卿，只见她言笑自若，和往常一样面无异色。萧戎也并没有什么反常，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李妈妈放了心：看来贺双卿并没有把事情告诉殿下。
只不过，当她看见贺双卿泛红的眼眶时，便猜到她已经哭过了。李妈妈心中不免有些歉仄：倒是委屈了这孩子。
她心神不宁，略略坐坐便起身回去了。萧戎则与众管事玩到了三更天。当贺双卿扶着萧戎回房间时，萧戎已经略带薄醉，他习惯性地伸开胳膊，由着贺双卿为他脱掉衣裳。
贺双卿如往常一样伺候着他。略略洗漱之后，萧戎一把将贺双卿推倒在了床上：“卿儿，今晚吃了几杯酒？”
贺双卿轻声说道：“吃了三杯……”
“三杯不算多。”萧戎的嘴唇在她脖子间游走着，“你的脖子都红了。”
贺双卿的心突突跳了起来，这次她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而是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脊背。萧戎没想到她这么主动，反而笑道：“怎么，今晚转了性了？”
贺双卿故意趴在萧戎耳边呢喃道：“奴婢一直都是这个性子，殿下不知道吗？”
萧戎只觉得一阵心神恍惚，他闷哼一声，吻住了贺双卿的嘴唇，贺双卿期待地闭紧了眼睛。这一场狂风骤雨早就该发生了，拖到现在，是她的不是。
萧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想要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在这时，他摸到了贺双卿肋下的伤处，贺双卿吃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萧戎瞬间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抱歉……弄疼你了。”
“不，婢子不疼。”贺双卿的眼神恍若两汪秋水，含情脉脉地望着萧戎，“殿下，婢子想成为您的人。”
“傻丫头，你一直都是啊！”萧戎的心脏咚咚乱跳着，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你与本王之间，无关任何人任何事。”
贺双卿眼中涌出泪来，她咬住他的耳朵，轻轻地问道：“那……那如果有天婢子不在了，殿下会忘记婢子吗？”
“傻话！”萧戎轻轻责备道，“你哪也不许去，只许在本王身边。你要是敢走，哪怕天涯海角，本王也把你揪回来。”
贺双卿含泪笑了：“殿下这么说，婢子很开心。”
萧戎没有再进攻，而是轻轻地为她盖好了被子：“别胡思乱想，等你伤好了，再侍奉本王不迟。”
贺双卿没有多说，她紧紧地搂着萧戎的胸膛，与他一起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