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赴死者，风炎大圣
北荒西域，阳山域。
最近一段时间，北荒大地风云动荡，妖族频频下界。
各域之中，杀戮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倍。
然而，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族武者来说，无论妖族下界，无论界内有何变化，日子每天都要继续。
狩猎采集，供养妻儿，守护部落。
只要没有死在妖族手中，没有死在杀戮之中，日复一日的场景，都会再现。
一座不知名的小部落外，几个孩童正赶着一头模样如黄羊一样的异兽。
不时还会扑上去和黄羊厮打一番。
然而，十几个小家伙尝试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被黄羊撞的七零八落。
被黄羊击倒后，大家也不在意，连身上沾的草屑也不打掉，接着扑向黄羊。
“哈哈，你们这些小家伙，是打不过这头黄羊的。”
“没有人能够在黄羊手下撑过第二次。”
“现在听乐呵，还羊了个羊，一会屁股蹲蹲多了，可别骂娘了个娘。”
……
“下雨了！”
正在和黄羊苦战的小娃娃们，突然有人摸了一把脸。
“下雨了下雨了！”
“呀，红色的雨。”
十几个小家伙，都抹着脸上的血雨，一个个愣愣不知所措。
“快看，天上红了。”
有人惊呼，却没有人听到。
这一刻，所有人都抬起了脑袋，朝着天穹望去。
一道血色的长河，于天穹之巅显化。
长河无限宽广，从天边蔓延而来，有滚滚雷音响起，阵阵不绝。
血色长河中，有黑色的小点出现，逐渐的放大。
“不好啦，妖族下界了！”
轰隆隆！
一道道黑点坠落，化为一头头残破妖躯，生生砸落下来。
有些还算完整，有些直接就是断臂残肢，从高空坠落下来，砸进下方大地。
广袤的荒野山，不知凡几万里，妖躯坠地。
落到山脉，落到了大江，落到了城池，落到了部落。
血雨倾泻，妖躯坠落。
伴随着的是天穹之巅，惊天的轰鸣，还有震荡大地的杀伐之音。
有人在武道长城上杀妖！
一个个仰望天穹的身影，看着天上的动静，眼中露出了惊骇。
真的有人杀上天了！
喋血万里，伏尸横野。
“是谁！”
“是谁杀上了天！”
“染血到了天边，这是杀了多少妖族，才能有这般景象。”
“碧血染青天，我人族有强者杀上了天穹，战血未死，人族不败！”
临近北荒西部的数座人族地域上，无数的人族武者，看着染红的天穹，难以平复眼中的惊骇。
眼前的场景，一些人曾经在梦中见过。
不是没有人杀上天穹，实在是实力不济，无法造成这般效果。
倾盆的血雨，从西南往东北快速移动。
血雨划过，短短时间里，就将山河染红。
血水中，妖族的断臂残肢，一块块砸落下来。
砸在城中，砸在房舍之中。
曾经狰狞可怖的妖族，此刻落在众人眼中的，也不过是一块烂肉。
妖族如何，也是血肉之躯，也怕刀砍斧劈。
浓烈的血煞气息，划过长空，气息刺激着沿途的人族武者。
“干他娘…老子活了几百年，还没见过天上什么样子，我人族的城，身为人族还没有见过，太憋屈。”
某城中，有人叫骂，一把抓过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一把将酒坛子砸了，凌空直冲天穹。
“爷们们，我上去看看，咱们的武道长城是什么样子，回来告诉你们。”
“娘的，老子自己去看，还用得着你。”
“俺也去看看。”
“妖族下界屠戮我们，今天俺也去杀一把妖。”
浓烈的血腥味道，激发了不少人心中的愤懑。
不要说人族无战血，只是差一把点燃战血的火而已。
“我要杀妖报仇！”
被血雨淋过的身影，迸发出了杀机，杀上了天穹。
“老夫活了两千多年，记忆中都是被妖族追的和狗一样场景，临死前老夫要当次人！”
苍老的声音响起，开口的是身形单薄的一位老修，浑身暮气沉沉，实力也不强横。
此刻，却望着天穹，瞳孔深处露出了一抹清亮。
暗红色的气血，在苍老的身上绽放，托着身躯之上云霄。
这一刻，在诸多武者眼中，这一抹暗红的血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洒落的气血，在一瞬间，激发了很多人的战意和血性。
在一瞬间的冲动之下，热血狂涌，挥刀杀上了天穹。
……
武道长城上。
煞气重天。
两道身影如闪电一般，快速沿着武道长城前行。
所过之处，修筑在武道长城的上屯兵城中，没有一头妖族有所反应，就被杀机搅碎。
这一次，李慎之没有收集尸骨，将长城上见到的妖族，尽数击碎。
一路走一路杀。
这些被绞杀的妖族武者，在经过人族地域的时候，都会朝着下方抛下。
各域中的武者，为啥会看到血雨，还有妖族数不清的断臂残肢，都是他有意为之。
刻意渲染之下，所过之处，血红一片，妖血如雨，倾泻而下。
此刻，受到妖血刺激的武者们，冲上天穹，感受着漫天的血煞气息，一个个心神狂震。
巍峨雄伟的武道长城，如同被血洗了一遍。
碎裂的骨头渣子，还有血块，铺满了山间的角角落落。
本想着冲上天穹，和人族强者并肩作战的他们，入眼竟没有一头完好的妖族。
只能看到远方，沿着武道长城远去的方向，一头冲天的血龙，在快速的推进。
……
武道长城很大。
当初黑龙一族，为了镇压武道长城各处，将附庸的各个旁裔血脉，按照分封制度，分配到了武道长城的各个角落。
当然，这个分封也是按照部族实力来的。
血脉越是贴近黑龙族，实力就越强，安排的位置就越好，也越靠近雍洲膏腴之地。
实力弱的部族，就安置在了偏远之地。
算起来，要说最偏远的地方，在雍洲大地上，莫过于北荒西北了。
坐镇的圣脉妖族，有圣者中期的老祖坐镇，就已经算是大族了。
当然，面对李慎之和风炎大圣来说，圣者中期还是后期，都没有多大区别。
一斧头，或者一刀下去，朝阳凉凉。
除了这些坐镇的圣脉妖族外，还有一些驻守妖兵的关卡，直接隶属于黑龙族掌控。
这些关卡驻守的妖族，强大的有大妖圣坐镇，弱小的连元神都没有。
可惜，北荒西北这片地带，过于贫瘠。
并没有大妖圣的驻兵地域，都是普通妖圣和元神坐镇的关隘。
和风炎大圣在一起，两人杀戮的速度很快。
……
银月妖龙族外。
惊恐的银龙妖族武者，开启了防御大阵。
没等李慎之出手，风炎老圣者握着巨斧，就已经从天而降。
妖族的防御大阵，连同里面的妖族崽子，通通砸了个粉碎。
大圣一怒，血染万里。
风炎老圣者开杀之后，随在后面的李慎之，直接开始收尾。
诛邪刀破空，万千刀光落下，还有生机没死透的妖族，被他一道带走。
大片的妖血和残骨，挥手间，朝着下方打落。
在后方，青月和天运两人，背后各自张开一朵摇曳的神莲，卷起狂潮，吸纳着妖族的气血。
由于吸纳的妖血太多，让两人身上朦上了一重浓烈的血色。
“走！”
风炎圣者抓着巨斧，浑身也笼罩上了一重血色。
从风炎域踏上的武道长城，此刻他们已经横跨了三十多座人族地域，穿行数百万里。
说好的杀他个一千万里，现在还差一半多。
“走！”
李慎之也不落其后，沿着起伏的武道长城，继续前行。
妖族大部分强者，先前都被他们调到了北荒中域。
这也是他们能够在武道长城上，连续杀戮数天，还没有受到阻碍的原因。
说是杀一千万里。
但这并不容易。
一千万里，整个北荒西域的部分武道长城，也就这么长。
但武道长城蜿蜒崎岖，并不是直线，山川回荡重叠，实际上长度远比看到的更长。
从风炎域一路杀来，经过了三十几座人族地域，更多的地方，都是无人的蛮荒。
但斩杀的妖族数量可不少，覆灭的妖族圣脉达到了九十多个。
各种屯兵城，更是数不胜数。
此刻，随着李慎之前行，背后虚空上，一道血色眸子悬浮而出。
眸子深邃，一滴血于眸角渗出，有一种即将滴落的感觉。
这是杀戮生灵过多，诞生的杀戮劫难。
太多的怨气，引动了规则的显化，有一种越来越浓烈的感觉。
对于这只眼睛，李慎之没有在意，依旧在疯狂杀戮着妖族。
在他眼中，妖圣和普通妖族，没有什么两样。
杀妖，就是护族。
天地规则什么的，靠边站站。
这一次他有一个计划，要借助这次杀上天穹，好好收敛一批战血不败的人族。
……
武道长城西北之地，万妖喋血，妖族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最惊怒的莫过于魔喉大妖圣，被他围剿的两人，从他眼皮子底下，还是大阵之中消失。
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遥远的北荒西部，将驻守的妖族屠戮一空。
这下他不要想什么晋王灵物了，再不把人族拿下，他将受到妖王的严厉惩罚。
当年将臣让妖王亲自出手，现在还让妖王亲自出手，岂不说他们这些妖太无能了。
更不要说，当年巃炙妖王下界后被击伤，能不能出手还是个问题。
至于令其他方向坐镇的妖王出手，巃炙妖王未必会拉下两面。
到最后，他极有可能成为巃炙妖王怒火发泄的对象。
……
数天后，铁山关。
这是武道长城上一处关隘，巍峨的山巅，铁山城屹立。
此刻，铁山城中驻守的妖兵，伏尸万里，妖血潺潺渗入城池之下。
这一次，握住巨斧的风炎老圣者，并没有再次前行。
“从风炎域到这里，蜿蜒武道长城，足足超过六百万里。”
说着，风炎圣者看向了李慎之。
“可以了，接下来让老夫独自上路吧，你们下去吧。”
“剩下的四百万里，老夫一己之力杀之。”
从杀上天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
此时此刻，妖族强者随时可能降临，再杀下去，就可能被妖族强者重重包围。
早就心存死志的风炎老圣者，没有顾忌。
一路杀过去，死在哪里算哪里。
“临行前，老夫给你一个提醒。”
“靖江域，将臣大人陨落之地，虽有天帝敕命印存留，却切不可冒然前去，妖族定然在那里布下了埋伏。”
说着，老圣者回头看向了两位弟子。
“老夫愚昧，天赋不高，能修到圣者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如今更是僭为大圣，为人族死战不惜此躯。”
“你们两人转世而来，前世是大气魄大气运之人。
若不是转世，以老夫的实力和眼界，是万万不可能成为你们的师尊。”
“这辈子能有幸师徒一场，老夫此生可慰。”
“现在，老夫别无他求。”
“你们两人一路修行下去，代老夫看看人族定鼎昌盛的天下。”
“来日人道大兴，一坛浊酒足以寥慰老夫。”
“杀！”
冲天的杀伐爆开，凝聚在风炎老圣者身上的血气，一下子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开。
瞬息间，老圣者身上的气息，开始了节节攀升。
本来有第二步战力的老圣者，气息一下子冲破了天穹，一举达到了第五步大圣的层次。
与此同时，缭绕在老圣者眉心处的死亡气息，充满了印堂，将整个面庞笼罩。
唯一的生机，只剩一线。
血煞死亡气息加身的老圣者，转身再次看向了李慎之。
“天帝印敕命者，老夫以一身血骨，为你开路！”
“血溅长城，虽死无悔。”
……
“妖族不足畏！”
杀音震破云霄，风炎老圣者化为了数千丈高的巨人，举起了手中的巨斧。
“今日，从老夫始！”
“杀妖护族！”
“杀！”
轰轰轰轰！
巨人踏步，山脉轰鸣，一步步沿着武道长城踏步而行。
依如，古老的岁月时代，人族武者守护武道长城，进行每日的巡视。
看着风炎老圣者踏步前行，李慎之并没有后退，一步步紧随其后。
“师姐。”
看着李慎之的动作，青月轻呼。
两师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灵犀，背后神莲摇曳，缓缓的消失在了虚无中。ps：没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