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逼陇西
说来可笑，刘辩忽然有些羡慕那些仗剑天涯的豪侠了。
他突然想起了几个词。
自由自在，身不由己……
眼睛盯着战场之上奋力厮杀的将士们，刘辩看到了吕布，看到了典韦，看到了万万千千的大汉士卒。
“奉孝，问你个事。”
“皇上，您说。”
“你觉得帝皇应该是什么样的？”
“皇上，这个问题臣不知，想必还需要您自己去寻找答案。”
突然的问话，让足智多谋的郭嘉有些发愣。他不明白，刘辩为什么会这么问。
很难得，郭奉孝看不透人心了。
“没事，朕也是随口一问，你别在意。”
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不合适，感觉到郭嘉的不自然，刘辩给了个台阶。
“是臣的过错，臣学识不够，无法为皇上解忧。”
见到台阶，郭嘉自然不会犹豫。
这个简单的对话就此结束，也就是这一刻，刘辩这个十四岁的帝皇，决心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在众多将士悍不畏死之下，胜利属于了大汉，郭汜被带到了刘辩眼前。
“郭汜是吧，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郭汜能力不行，还是因为自身性质不高，刘辩很随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败将，随口问着。
原本已经决定表现一番刚烈然后投降的郭汜，被刘辩给问懵了。他甚至还以为这是刘辩招降的手段，做出来叫后悔都没来得及的决定。
“我没什么想说的，成王败寇，只能怪我郭汜没有本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头一撇，郭汜觉得自己的表演满分。
“拖出去，砍了。”
又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听得郭汜犹如晴天霹雳。郭嘉吕布等人也没想到刘辩会这样，还以为会跟华雄贾诩一样劝降呢。
亲卫听见刘辩发话，二话不说的拖着郭汜就要出帐。
“皇上，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郭汜必定死而后已啊，皇上！！！”
凄厉的喊声从郭汜口中传出，声泪俱下，却无人理会，一直到人被拖走，声音也不断传来。
吕布典韦几个在傻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个个看向郭嘉，眼神充满询问。
郭嘉自然是当做看不见，这个时候他可不会站出来。
一旁的华雄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中，后背都被冷汗渗透了。
首位上，刘辩第一次没有在乎几个得力干将的表情，闭着眼睛，他缓缓开口。
“文远，我军将士伤亡如何？”
知道情况不对，张辽也分外严肃，大胜说的跟大败似的。
“回皇上，我军安定之战死亡980人，重伤2000余人，轻伤不到5000。”
“嗯，处理好死亡士卒的尸骨，重伤轻伤留守，全军继续前进，直攻陇西。”
“具体事宜，奉先，奉孝文远你们几个商量着来，尽快出发。”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言，连忙称是后退出了大帐。
刚一出帐，几人围住了郭嘉，那表情，仿佛郭嘉不给个说法，就要弄他一般。
“别，都别看着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也没有跟我聊什么。”
说着转身就要走，被几人拦了下来。
直肠子的典韦最先忍不住。
“军师，俺老典觉得，皇上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刚刚说话那气场，俺话都不敢说。本来还想给自己请功的，愣是没敢说。军师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聪明的，给俺分析分析呗。”
“是啊军师，给我们分析分析呗。”
这会开口的是吕布，剩余几人也都满脸急色，见华雄都想知道为什么，刚刚他都感觉自己是郭汜了。
郭嘉摇头苦笑，看着眼前这群将军，无奈开口道。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战争或者死亡影响的。皇上一直看着战场，我能感觉到有一个瞬间皇上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但是具体原因，我是真不清楚。”
“要我说，你们还是尽快出发吧，听皇上的意思，他想结束西凉的战争了，大家可得加把劲了。”
说完，郭嘉转身离开，不在管这几个憨货。
几人散去，大帐中的刘辩感觉有双手在给自己按摩，不用猜，也知道是唐姬。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你在潼关待着吗？”
唐姬手不停，开口说道。
“皇上，臣妾就想跟在您身边。您累了给您按按摩。独自留在潼关，臣妾实在待不住。”
“行，跟着就跟着吧，不过你注意安全，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
说着，侧卧在唐姬怀中，享受着舒服的脑部按摩。
不知不觉中，刘辩进入了久违的梦乡，睡的无比放松。
才睡一会，帐帘被推开，郭嘉走入帐内，身边跟着孙二。
看样子应该是孙坚的北地战报送来了。
进入帐内的郭嘉，刚准备开口，瞳孔徒然张大，瞬间止住了到嘴边的话。
眼神请示了一下唐姬，随后退出了大帐。
郭嘉还是第一次看见刘辩如此，他可谓是无比后悔啊，多希望自己没有看到。
聪明人想的都多，更何况是他。
被拉出来的孙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看到郭嘉如此表情，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帐外等候。
不一会，张辽也过来了，准备汇报启程的，见郭嘉他俩这副场景，立马止步，凑到郭嘉身边问道。
“军师，这是怎么了？皇上不在吗？”
郭嘉也不多言，看了他一眼，继续站着，一言不发。
张辽无法，只能跟着陪站了。
这倒苦了两个守卫，不知道情况，见如此反常，也不敢问，脸色被憋的无比古怪。
好景不长，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典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老远就是一嗓子。
“军师，文远将军，你们在这干啥呢？”
……
五双目光看向他，郭嘉瞬间一副便秘的模样。果不其然，大帐内刘辩声音响起。
“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郭嘉几人连忙入内。此时，唐姬已经不在帐中了。
刘辩抬眼看了看几人，发现了孙二，知道是孙坚那边有情况了，开口问道。
“奉孝，有军务怎么不进来？”
“呃，回皇上，臣也是刚到。”
回复了一声，郭嘉便目不斜视了。刘辩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开口，
“行了，就你郭奉孝心思多，耽误了正事，朕饶不了你。”
“孙二，孙坚那边战况如何？”
孙二不敢耽搁，连忙把贾诩的诈降计说了出来。
听完情况，刘辩点了点头。
“看来贾文和进入情况了，不错，这一战孙坚打的不错，你回去告诉他，即刻整军，朕在陇西等着他，去吧。”
说罢，挥手让孙二离去，视线落在了张辽身上。
“文远，准备好了？”
“回皇上，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传朕命令，大军出发，典韦编到斥候营，给朕去陇西打听消息，去吧。”
刘辩说完便不在看向几人，这话整的典韦一脸懵逼。
麻了，麻的贼彻底。
典韦愣是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大帐，一旁的郭嘉也是忍着笑意。
张辽也大概猜到了郭嘉的反常是为什么了，同情的看着典韦说道。
“典韦将军，皇上旨意，我也没办法，只能先让你当回斥候了。”
“军师，我又犯什么事了？”
典韦也学聪明了，想不明白就问郭嘉，反正他聪明。
“典韦将军，我也不清楚，想必是皇上想看看你做斥候的样子的。听我一句劝，典韦将军你什么都别问，先去做一会斥候，等大战开始，皇上会让你回来的。”
说罢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转身离去。
“文远，你知道不？”
张辽也不说话，拉着他朝着斥候营走去。
一番闹剧过后，三军再次开拔，董卓也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战。
大军不断前行，刘辩也在不断的观察着西凉的民情，越看心中压力越重。
四处一片荒凉，是刘辩对此时凉州最直观的感觉。从出潼关开始，他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浓。
诺大的一个凉州，到处都是饥荒，没有百姓从事生产，随处可见的白骨，更是显得格外的刺眼。
“奉孝，这就是朕的大汉。看看，朕的路何其远啊。这些白骨从前都是我大汉的子民，一辈子老老实实的辛苦耕种。就因为当权者的无能，让他们连最简单的一份安宁都得不到。”
“你说，生在这个时代，是多可悲啊……”
在其身后紧跟着的郭嘉，也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长于南阳的他，哪怕不是豪门世家，也不算贫瘠。
这种场景也就在书中看到过，心中有想到过，真正赤裸裸的出现在眼前，他的心中也充斥着悲伤。
有时候他也在想，他的足智多谋，在面对这些的时候，应当如何，答案他也不知道。
见郭嘉没有回答，刘辩也不再多言，他大概明白郭嘉此时的些许感受。毕竟郭嘉是生于南阳，那个大汉为数不多，还算能待的南阳。当然，这只是针对士族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