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带上她,回军区
陆淮年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眉峰拧起。
猛踩刹车,停在邮递员旁边。
“同志,背包有一张我的电报,这是我的军人证明。”
中年戴眼镜邮递员瞅了一眼名字,立马翻出电报递给陆淮年。
铁血铮铮的军人,气场完全不一样。
何况男人光明正大开军用吉普车呢。
陆淮年接过电报,上面盖了邮政的印章,只有四个字。
【复发退伍】
他转身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绑好安全带,扭动钥匙启动军用吉普车。
朝四百米外的老江家方向行驶。
村道尽头,苍天大树的枝叶随风摇曳,吹不散一丝丝愁绪。
他与江柚的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
她深知肯定出事了。
陆淮年下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尽数收敛情绪,悄然叹息。
“等很久了?”
“没有,我看见你和邮递员说话。”
“是不是有紧急事?”
她小手轻轻地牵起陆淮年的粗糙大手,杏眼掩饰不住的担心,嗓音沁满浓郁化不开的轻柔。
陆淮年回握住她柔嫩小手。
犹豫片刻,选择告知。
“周明伤在手部关节,张大强腿部中子弹,杜涛全身不同程度的灼伤,电报上拍了四个字,伤势复发。”
“本来我离开之前,问过医生。”
“恢复大不如前,但起码有好转的现象。”
“”受严重伤,没有恢复好,面临退伍。”
男人声线沉沉,低垂漆黑的眸,凝望远处。
那是他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战友啊。
任务撤退时,敌人抱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敌炮弹狂烈轰击。
张大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拖着一条血流不止的腿,超乎常人的坚定毅力跟在后方,血肉之躯挡住后方的偷袭。
杜涛浑身是血,颤抖地对他说,国家交给他的使命,他完成了!
周明用手关节不要命砸,硬生生破门,那是一道求生门!
江柚心尖汇聚一阵心痛,定定注视陆淮年:“我有办法。”
“搬新家前,我在研制对重伤很有用的膏药,伤势情况亲眼所见才行。”
“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你去。”
陆淮年猛地燃起希望,心生感动。
在小姑娘的嫩白手背上印下一吻,拥她入怀,狠狠抱住。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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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赶往县城的公安局,借用电话。
公安同志欣然答应。
向保家卫国的军人同志陆淮年投以敬重的目光。
陆淮年打回军区,简洁询问目前的情况。
军区善后办公室叶主任不出所料。
陆营长收到电报后第一时间会回电。
“一营张大强和杜涛伤势复发,周明手关节灵活程度大幅度降低。”
“听军医的意思,前者性命有危险,后者不合适高强度的训练了。”
最后的意思,大家明白,不能留在部队,要退伍。
陆淮年嗓子干涩,低哑问道:“我申请带未婚妻江柚回军区,打结婚报告审批通过,身份是干净的。”
"而且,我未婚妻有办法。”
“他们都是一营的人,只要有法子能帮助他们,我必定会试一下!”
叶主任微微皱眉,浑厚沉声道:“师长那边我先去说一声,你们今天出发,回军区。”
挂完电话,陆淮年呈立正姿势,向公安同志敬礼致谢。
公安同志们同时回以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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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到江溪村。
江柚带陆淮年一起到村长办公室开介绍信。
村长江大顺了解情况后,从抽屉抽出介绍信给村支书。
村支书拿起陈旧的钢笔,开始填写江柚的名字和地址信息。
这年头,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写完后,村长亲手盖上江溪村的公办红章,确认无误后,把介绍信交给江柚。
“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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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新屋。
江柚决定与陆淮年一同前往隔壁省军区的消息,震惊老江家众人。
陆淮年长话短说交代来龙去脉,保证一定护好江柚。
“去吧,前方需要,咱们大后方有能力帮上忙是光荣的事。”
江老爷子饱经风霜的脸庞动容,腰侧别着烟袋,双手背在后方,坚定支持说道。
一家人了解柚宝,认定好的事情,不轻易放弃。
哥哥们与陆淮年在外头说话,隐隐约约听见照顾两个字。
婆媳俩回房间给江柚收拾路上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在路上吃的干粮备好。
“天气开始转凉,新做的棉花被塞车里,票和钱带上。”
江母赵小月下意识屏住呼吸,开始担忧。
老父亲江卫安时不时提醒两句:“军区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把军人在里头,不慌。”
唉,未来好几日不见闺女,心里头开始念的紧。
赵小月嗔了一眼,心稍微踏实了些:“说的对,军人在,我们安心。”
收拾妥当。
老江家一大家子送两人出大门口。
陆淮年启动油门,带上江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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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省医院,消毒水味飘荡在空气中,特别刺鼻。
来来往往的病人羸弱无力。
甚至时不时听见抢救哭喊的声音。
总之,医院就是令人不自在。
三楼的301房。
大强媳妇掂量手中的白粥,哭红肿的眼睛静静看向大强那苍白无血色的黝黑脸庞。
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在农村种田,她和三个孩子随军。
家中的顶梁柱倒下,大强媳妇绝望明白,部队是待不下去。
大强扬起微弱的笑容:“大不了回家种地,我一个大男人难道养不起你们。”
周明心灰意冷,没精神说道:“身体不争气,手关节转两圈痛得直冒冷汗,退伍回家待业,我大字不识,没文化,又能分配去哪?连文职都靠不上边。”
“一身力气还怕赚不了工分吗?”
大强安慰周明的同时,何尝不是企图说服自己。
多热爱当兵,他们准备好为国家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脱下军装,就有多舍不得。
他们是一营的兵!!
一路征战,一次转身,并肩作战的战友,可能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杜涛就在半小时前,打完止痛针,四肢抽搐。
看一眼都难过。
昔日身手矫健的男人,现在病恹恹浑身无力只能躺在病床。
就像一棵枯槁的树木。
那是生命力在流逝!
大强忍不住哀叹,瞥了一眼门口,瞬间惊喜得全身颤抖。
“陆营你回来了!”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