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虚情假意
“抱歉有点走神。”馨儿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起身为逸华天将茶杯蓄满。
“你竟然会神念传输？”可当她走到逸华天身边时，竟听到了后者与其主角的窃窃私语。
“啊，又忘记设定成私密频道了。”小蚁王憨厚地挠了挠脑袋。
“是我唐突了。”馨儿莞尔一笑，这次沏好茶后，她将茶壶留在了逸华天的桌面上，省得再过来了。
“第一次抽卡，指名，方位，第二次抽卡，指名，锁定。”
“特殊指令，锁定花诉月的方位，基础指令，前往目标所在地。”
小蚁王跟梦胧尽稍微沟通了一下，他将自己伪装成梦胧尽的心魔，他觉得至少在这局游戏结束之前，得让这个由自己捏造的存在解开一些心结。
“好了，现在开始，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基础指令了。当然，特殊指令也不会告诉你，双方只需要互相知道对方两次抽卡指名就够了。游戏，现在，正式开始。”馨儿很快地调整心态，既然逸华天不想赢，那么自己偏偏就要他赢。
想着想着，她似乎有了个主意，“基础指令，前往海边沙滩。”
“第一次抽卡，指定类型，情绪。”
“第二次抽卡，指定类型，死亡。”
“情绪，死亡？你要做什么啊？”逸华天听到这，脱口问道。
“你猜……”馨儿看着手中新诞生的晶卡，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基础指令不变。第一次抽卡指名，神灵，第二次抽卡指名，治愈，嗯？基础指令变更，见到花诉月。”
“我真的，还有资格见到她吗？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还义无反顾地要与我一起离去，我却辱骂她，独自逃离，我，我真是个废物啊……”梦胧尽在泥泞的山路中踉踉跄跄的，阳光炙烤着他的谴责，冰雪灼痛着他的愧疚。
梦胧尽先逃了，在看着自己的爱人见到父亲身死时那悲痛欲绝的场景后。
无论如何，一个女儿失去了从小到大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父亲，是的，那个男人纵有千错万错，但依然是一位好父亲。
很快地，梦胧尽得到了自己爱人的质问，不过花诉月表示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这位有情人。
梦胧尽不懂，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他只觉得在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还能如此天真的花诉月很是可笑，于是他选择了逃避，没有任何地解释，只是片面地认为花诉月应该恨上自己。
可他哪知道，在这一天，由于他的冷漠，花诉月在一天之内失去了这世界上真心爱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这对年幼丧母的花诉月来说可谓极端地折磨。
当她失去了父亲，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爱人，她只求自己的爱人，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爱人是如何的嫉恶如仇，而隐隐约约地她也明白自己的父亲在他人眼中其实是很不堪的……
可是她付出真心地信任，换来得只是自己爱人那冰冷的眼神，一句草草的，你应该恨我……
“好狗血的剧情啊。”深入了解了下故事背景，逸华天感觉自己有点胃疼，好在之后就是正常的赌气仇杀，没再安排个什么第三者插足，误会加深之类的戏码。
“狗血？”馨儿品味了一下这个词，大概也能理解成不是什么好的形容，念及此处，她有了个新的想法。
在特殊指令的帮助下，梦胧尽很快就找到了花诉月。
微风柔柔，海浪袭袭，身着白纱裙的人儿就这样背着手，静静地站在朵朵浪花之中。
梦胧尽轻轻地走到了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身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是啊，我都没发现，我们已经有一年没有相见了。”花诉月没有转头 依然轻闭着眼睛，任由海风吹袭。
“你，过得还好吗？”梦胧尽几乎是哑着嗓子，他强制扼制住自己那漫溢的思念之情与冲过去拥抱自己爱人的冲动。
“还好吗？”花诉月仰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伴随着双目睁开并缓缓吐了出来。
“梦，我觉得，我应该是恨上你了。”花诉月转过了头，眼角噙着泪珠。
“花……”梦胧尽喃喃自语着，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花诉月此时的眼神有种怪异的冰冷，很是陌生。
“我恨你那弱懦的自以为是，自觉亏欠后远走高飞，杳无音信；也恨自己的卑贱的伶仃天真……梦，你知道你走了以后，我这一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吗？”
“父亲却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么？他所欠下的罪孽，我该去承担吗？梦，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长大了，不在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
“他们啊，哦对，就是被你保护了的那些人，他们在分走了你觉得他们应得的那部分资产后，并没有满足。之后啊，梦，我跟你说……”
“他们霸占我父亲的一切，且是变本加厉的……梦，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吧，是的，那之中包括我。”
“哈，聊那些伤心事做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梦，真是幸运啊，竟然遇见了你。”
“特殊指令发动……”馨儿清了清嗓子，继续沉浸在游戏中，开始指挥她的主角。
“花，花……”梦胧尽感觉自己的喉咙深处突然涌现出了一股甜腥。
“这一切，是梦对吧？梦，还是说我逃出来了才是梦，我逃出来后，此时此地遇见了你，是梦？”花诉月亦步亦趋地来到了梦胧尽面前，捧起了那张熟悉却沧桑了的面容，随后破涕为笑。
笑靥如花，纯真浪漫，这才是梦胧尽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好像，已经回不去了吗？那就，做一个告别吧。
该如何作别呢？对，还可以有一个吻，真正与心上人的相吻，一个吻别。
“你的主角猝死啦，我赢了，嘿嘿。”馨儿弯着眼睛，一脸调笑地看着对面像是吃了苍蝇样的逸华天。
“【虚无】”
瞧瞧他现在的神态，果然是他动了手脚。不过有点意思，他删除了别人，自己却会保留吗？诶？游戏也回到我那轮抽卡了。
什么玩意啊！逸华天双手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被虚无吞噬了的真实很快地被他所遗忘，所以他又过了一遍这个剧情。
不过，对他来说是会有点残留，他会有既视感，所以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之前发生过同样的事。
当所积累的真实残留达到一个阈值后，他放弃了，虚无吞噬并不是穿越时间，一切都会按照既定地轨道向前……
不过这一次有了改变。
“别再用你那个能力了。你只是单纯地删掉了这一局游戏，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浪费了彼此的时间。”馨儿打了个哈欠，开始了指名。
“第一次，永恒；第二次，幸福。”
“那么纠结做什么呢，这只是局游戏，是虚拟的，等游戏结束后，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花诉月也是，梦胧尽也是。”馨儿静静地注视着对面这个稚嫩的少年，秋波流转。
“你不是希望我这么做么？”小蚁王也打了个哈欠，他现在由于虚无吞噬地连续使用，导致自己差不多又进入了完全战斗形态，所以关于噬元蚁的那些能力运用的倒也轻松。
“呵，全视领域，真是让人不快的能力啊。”馨儿撩了下她那红棕色的长发，死循环了这么久，她也有些麻木了。
“现在我倒是对你有点兴趣了。之前的赌约，还作数吗？我赢了，你就是我的了。”逸华天脸上的人皮已经有了要脱落的迹象。
“哦对，可别想耍赖哦。不然，我连你的另一个意识一起删除，到时候我不论对你做过什么，你都不会记得了。”
馨儿低下头拨弄了一阵杯子，随后轻轻抿上了一口。
“我直接说了吧，免得你把我给惦记上了。我的能力，不，应该说我的职责，让我能知道上个时代很多事情。”
“在黑暗时代之后，理所当然的，神魔的纷争再起，星河斗转，天地破碎，嗯，大概能这么形容吧，最后是噬元蚁，也就是你的一位祖先，了却了那场纷争。”
“并且你也没有去刻意掩饰你的身份，所以我大概就是这样明白了。我没说错吧，你原来是噬元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现在这样半人半蚁的，怪物。”
“既然是虚无吞噬了，你为何还记得，即便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也不应该记得才对。”小蚁王沉吟了一阵，噬元蚁这本能貌似仍有着小小缺陷。
“挺简单的啊，首先你自己虚无吞噬时都可以自由选择保留了，你的那位先祖肯定也行，要真完全吞噬了，那还不就是陷入了像刚才那样的死循环。”
“其次，即便你具备了这样高等维度的能力，可你本身却存在于这个低于虚无吞噬能力的维度的世界，因此会有着很多局限性。例子也是刚刚那场对局，你只是删掉了一局游戏，而对这片时空的其他事物没有多大的影响。”
“最后，就如我刚才所说的，你这能力有着种种局限，所以我给你个忠告，不要滥用它，虚无吞噬是直接删除，而过一会儿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删除了什么，这很危险，如果是真实方面的能力还勉强有改变或挽回的机会，但是虚无……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
说罢，馨儿无奈地冲着小蚁王笑了笑，“之前那个赌约，嗯，当它还作数吧，我……”
“你可是玩这个游戏的老手，赢了不就好了？放心，我暂时已经无法再进行虚无吞噬了。”说着说着小蚁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至少在我睡一觉之前都无法使用了。”
“而且，我现在只想要个稍微好点的结局。”
“啊，这你放心，由于我的主角并没有诞生自我意识，所以她所表现的一切都是由我扮演的，因此呢，之前算是跟你的主角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馨儿听到小蚁王这话，顿时喜上眉梢，看来他放过我了。
“他也该这样被骗一下，太自以为是了。那么，要个什么结局好呢？”蚁王开始钓鱼了，他貌似真的很困。
“我，咳，花诉月有些地方并没有撒谎，她已经家破人亡了，而梦胧尽这小子，貌似也孤苦无依的，所以……”
“特殊指令发动，永恒的幸福。”馨儿发动了她这一次抽到的特殊指令卡。
“……”
而小蚁王紧随其后发动自己第一局抽到的那张：“特殊指令发动，神灵的赐福。”
……
“喂！什么玩意儿啊？这两张卡加起来应该是happy end吧！”小蚁王钓上来一条大鲨鱼，额，好吧，他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醒了，立刻退出了钓鱼状态。
“额，海渊沸腾，苍穹闭合，天地归元……你的主角又猝死了。哈哈，我赢了。哦对，死在一起也算美好结局吧，虽然不是一齐逝世的。”馨儿伸了个懒腰，怎么会遇见噬元蚁啊，天呐，这可是比神魔还要传说的物种，真是倒霉，还好还好，也算是跟它结了个善缘。
“啊，好消息，我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位，早说嘛，是精灵王，那我直接用我的职权查资料后就大概知道该怎么搜寻祂了。”
“嗯？”小蚁王又困惑了。
“祂，怎么说呢，上个时代，由于种种原因，专门有追踪祂的办法，毕竟是能与整片天地都完全同化的存在，当然会引起很多高位者的注意……”
“嗯，就在刚刚，她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是金发精灵。”
“哦。”小蚁王应了一声，算是一块悬在心中的石头突然放下，随即倒头便睡。
“哎，还没跟你说全视领域的注意事项呢。算了，有缘再聊聊吧。”馨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嗯，结个善缘，睡我床上吧，这里还只有我那一张床……